灵虚弟子差不多都是学者型的小透明,好不容易发现一个极有潜力的杜长雪——归我们了。
于睿不死心,又问:“我既然能教导出一个雨卓承,尽我一生之力,自然能教出第二个,如何?”
沐离叹口气,说:“那只会让你们更快灭亡,因为,朝廷不允许。”
于睿脸色变得苍白,半晌才说:“沐先生不愧是名噪恶人谷的智者,果真一针见血。”
纯阳虽为国教,但是唐皇朝再昏聩,也不会允许有一个和政权平起平坐的宗教。初唐时原本有佛道之争,当道教打败佛教成为皇家国教时,没高兴多久,道士们就发现,他们的命运也控制在了皇家手里。
抑佛控道,是从唐太宗就开始制订的宗教路线。虽说在唐朝时,涌现出一大批杰出的佛教文化瑰宝,但是有梁武帝被和尚掏空国库还活活饿死的前车之鉴,佛教就注定不会成为国教。相比之下,道教比较容易拿捏,被牢牢掌握在朝廷手中,不会发展的太过壮大。国教对皇家来说,就好像是一个宠物,一但不喜欢了,完全可以杀掉,再另养一只。
——所以像明教,红衣教这种以建立政教合一的国家为最终目的的宗教,注定在中国市场上不受欢迎,中国人信教基本建立在迎合自己需要的基础上,天生骨子里就缺少对神明的敬畏。
于睿说:“其实从师父纯阳真人更名为山石道人,从此就再也不管纯阳事务时,我就已经觉得不对。后来掌门师兄也撂下一切,潜心修炼。祁师弟性格冲动偏激,根本就不适宜管理门派事宜,而我和上官师弟又因武后之鉴,不宜包揽教务。我知道他们在避朝廷之嫌,可是即便这样,我也还是看不到纯阳的未来。”
沐离想了想,便问:“不知清虚真人是在意这个庄严的纯阳宫,这一片华山之雪能否保留呢,还是在意纯阳的传承和精神能否延续?”
“纯阳宫?传承?”
于睿将沐离的问题反复念叨了几遍,突然展颜笑道:“原来如此,却是我着相了。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心中有纯阳,何处不华山!师父他老人家和师兄定是想到这一层,所以才这么爽快地放静虚一脉下山。”
放下心中块垒,她眉头稍展,看了一眼和沐离并肩站在一起的唐鹰,心中打趣之心大起:
“原来男子之间竟真的能有这般情意存在,也不知我那可怜的祁师弟能否真正摆脱苦恋,和两位一般得证圆满?”
沐离一愣,祁进这件事他可是完全用谷之岚当挡箭牌的,自信绝对没有露面,于睿又是如何得知这件事与他有关联?
于睿天下三智之一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沐离再怎么机灵,前世今生加起来,真正涉世的经历也不能和这些老江湖相比,尤其是察颜观色这一点,那些什么“表面不动声色,眼中闪过XXX之色”的描述纯属扯淡,有本事你从别人的眼睛反光中去给我看出点名堂来?!
可是人家于睿却真有这样的本事,她从沐离的反应中立刻把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昨日掌门师兄收到两封信,一封是来自万花谷颜书圣,说是谷家妹子同意了他侄子颜季明的求婚,想到祁师弟和她的渊源,特来写信说明,颇有致歉之意。另一封却是祁师弟写的密信,说是心中已经放下过往因缘,要和旧友一起游历江湖。我那师弟本就不是擅长撒谎的人,我看那言语之中,他与那旧友隐有龙阳之意,便查了一下那封信送来的渠道,结果却是指向凌雪阁。他与姬别情有旧,这个江湖上知道的人很多,但是没想到却是这种关系。
只是,这一切变故,沐先生敢说没从中插一脚?”
话虽是疑问句,口气却是肯定句。沐离叹口气:“清虚真人却又是从何得知?”
于睿笑道:“我与谷家妹子本就交好,当初祁师弟对她一见钟情时,我也曾极力撮合。只可惜造化弄人,这二人实际上竟然有血海深仇,谷家妹子不报仇已经是极限,要和仇人双宿双飞却是万万做不到,哪怕这个仇人是的心上人。只可叹我空负智者之名,却拿这人间情爱之事束手无策。”
她双目眺望着西北面群山,沐离打赌她肯定是想起某位男神了。
“直到数年前,她突然写信给我说,她得一位善解人意的小师弟的启发,想要忘记这一切,重新开始。只是她心中实在无法放下祁师弟——要知道他虽然是个大男人,但是在我看来,论心志之坚强圆融,他可比谷家妹子差远了。她说,如果她得了幸福,而祁师弟却因此而不幸的话,她还是会于心不安。可是祁师弟眼高于顶,连唐家堡大小姐他都如弃敝履,哪看得上其他人!因此,两人的关系才这般吊着。如今这姬别情有真心又有手段,换作是我,只怕也要对祁师弟下手的。”
“你看,这从头到尾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清虚真人为什么非要说与在下有关呢?”
于睿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因为谷家妹子在动身去洛阳之前,飞鸽传书与我,说她又在某位善解人意的小师弟的帮助下,成功地将她的祁大哥托付给了一位可靠的人——沐先生,你可是无处不在啊。”
——擦,闺蜜什么的,最讨厌了!
好在于睿也没深究下去,而是自作主张地在沐离他们南下的队伍里又插了二十个年轻的清虚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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