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id立刻jīng神了。
他有些无措的看向Issac,似乎在向他确认自己所听到的事qíng是否是真的, 但Issac最后也只是面无表qíng的冲他点点头。
他们的飞机被人劫持了, 此时,劫持飞机的人正在驾驶舱里通过无线电对外喊话,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故意,对外喊话的频道还连接了机舱, 所有的乘客都听到了进行中的对话。
这时候,去计算飞机失事率已经没有用了, 即使在公布的数据中, 飞机失事的概率远低于汽车和火车,可这种事qíng一旦发生,死亡率简直不能看。Issac已经顾不上去想为什么这么不接地气的事qíng会发生在他身上, 要不是周围的哭闹声告诉他这并不是玩笑,他甚至有种自己其实在做梦的错觉。
“这到底怎么回事?”Issac低声叫道,却没指望有人回答他。
人对天空的向往与生俱来,但对天空的恐惧也被刻在了骨子里。自觉乐观豁达的Issac也不想去想如果机舱里的人目的达成自己会落得什么下场,一块一块的带着焦糊味道?Issac打了个冷颤,他脑子里储备的死亡图片太多了,找出几个作参考真的一点都不难。
为了不让自己落入那种悲惨境地,也为了不给辨尸的法医增加负担,Issac觉得这时候自己还是去想想该怎么自救比较好。
这并不太容易,因为机舱里的除了机组工作人员就是普通乘客,真正的危险分子在驾驶舱里呢。
因为这次gān出劫机的事的人就是这架飞机的副机长,这感觉也是日了汪了。
Issac对那位副机长还有印象,他一开始并不在这架飞机上,但这架飞机本来的副机长忽然不明原因发病被救护车拉走,他才被替补上来。因为这件事,飞机起飞的时间还延误了半个小时,当时还有些乘客担心抵达时间会迟到影响接下来的计划,但现在一看,耽误一点时间算什么?至少只是损失一些时间和金钱,但现在,有人却想让他们送命呢。
“事qíng不太妙。”Reid同样小声的回答他,表qíng是难得一见的严肃。“他甚至没打算谈条件,他本来就打算把这次航班变成一次死亡航班。”
说完这句话,Reid能感觉到他身边的一个乘客身体一抖,面色苍白,冷汗把额角的头发打湿,一缕一缕的贴在额头上。
“你还好吗?”Reid问。
那个人发着抖,小声的背诵着《圣经》。
Issac解开安全带,单膝跪在椅子上看着四周的乘客,除了少部分绝望咒骂的,大多数人都很安静,但是一种死寂,从绝望中散发。
没法不绝望,在他们通过广播听到劫机者的打算以后。
劫机者把这当做是一次回应,一次示威,针对阿富汗那边最近处决的几个基地组织的中层骨gān。如果他想那这个谈条件那么未必没有挽回的机会,但现在的qíng形是,那些人已经死了,再无挽回机会,而这个人则打定主意要把这一次的行为当做一次反击。他得意洋洋的对军方提出了两个选择,一是现在立刻发送导弹把这架飞机和飞机上的人变成一朵大烟花,二是什么都不做,让他们就这样冲进白宫,制造出一起比911更大的新闻来,用来祭奠那些被害的骨gān。
客观上讲,这个选择并不难做。甚至飞机上的人,哪怕是最不想死的那个,都觉得军方会选择第一个方案。不是他们的觉悟多高,胸襟多无私,而是最简单的利益分析就能得出结论。
飞机上的人反正怎么都会死,但911的事故是不能再发生一次了。对于飞机上的人来说,结果并不会有所不同,唯一的差别就是立刻去见上帝和晚几小时去见上帝而已。
关于他所属国家是个保守的宗教国家这件事,Issac一直没有什么认同感,他身边并没有忠实的教徒,他本人的宗教信仰都是周期xing随机,完全的功利主义说一句无信仰也不算冤枉他。但现在,他似乎终于意识到了这件事。
Issac本人目前能保持冷静是因为他在搜集信息了解qíng况,以便于解决问题。但其他人?Issac觉得,他们的反应再怎么过激都不算过分,可实际上,他们已经开始了祷告。Issac不觉得他们会认为所谓的上帝会忽然显示神迹救下他们,那么,他们现在所求的只是心灵的平静了。
在面对死亡的qíng况下,这很难得。
Issac看到一位母亲轻声哄着她的孩子,那个本来有些被吓到的孩子被安抚了,靠在她的怀里慢慢睡着,而年轻的母亲泪流满面。
机组的工作人员抛却了慌乱,声音颤抖着为乘客们分发纸笔,以便他们写下遗言,为亲人留下唯一的慰藉。
“我们会把这些信锁在保险箱中,就算飞机……坠毁了,搜救人员也会找到这些信的。”空姐们轻声解释着。
“只能用写信的方式吗?”有人小声的提出疑问,“我想要录一份影像留下,可以吗?”
飞机此时在平流层中安稳的飞行着,这趟航班并不禁止使用电子设备,还可以在高空中连接WiFi。空姐犹豫了一下,请示了一番,最终还是得到了肯定的回复。
“没问题,但我们不鼓励这么做。因为保险箱的空间并不是很大……”
“有存储卡,大家可以写信,如果想要录像的话,可以共用几台设备,最后只把存储卡放进去就好了。”但问题总有解决办法。
“现在无法联系外界了。”Reid小声的对Issac说。
Issac正竖起耳朵听驾驶舱里的动静呢,就算机舱内的广播可以即时传达,但有些事qíng还是有所疏漏的。比如说,驾驶舱里似乎只剩下一个活人了。
这意味着,机长已经死亡。
“这很正常。”Issac抽空回了一句。
没错,这很正常,如果现在这里还能正常通讯、正常联网的话,军方的压力可就不止现在这么一点了。所以这真不是一件值得惊讶的事,冷血一点说,如果要Issac做决定,他也会这么gān。
至于飞机上的乘客是否会感觉孤独无依,总有少数人的需求是要被牺牲掉的。
当空姐把纸笔发到Issac这一排的时候,Issac忽然起身,撞了撞Reid的膝盖,示意他朝外走。
“先生,如果没有重要的事qíng的话,请待在原位。”空姐声音轻柔的说。
“我要见你们的乘务长。”Issac低声说。
“你是……”
“FBI。”Issac用气音回答她,在这个大家都心里慌乱的时候,没人注意到这一点。
而那个空姐却是眼睛一亮,只要有一线可能,没有人愿意等死。她飞快的点着头,“要我带你们去吗?”
Issac拒绝了,“在没有把握前,还是不要给别人不确定的希望了。”
因为从一开始就绝望还好,一旦燃起希望又落空的感觉,没谁能受得了。
就这样,Issac和Reid两个人离开了座位,一路向前,直到抵达乘务长在的地方。
那位乘务长看起来不算年轻,正拿着麦克对着驾驶舱里的人不停的沟通,额上的汗滴不停的滑落,但里面的人似乎没有给她一点回应。
Issac对此并不算意外,因为里面的人一开始就说了,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示威报复,决心坚定,绝不是一个偶尔见面的同事几句话能动摇的。
“停下吧。”Issac把麦克按掉,“这不会有用的。无论你说什么,都不会是他想要的,这根本无法打动他。”
乘务长深吸了一口气,看向Issac,“你是谁?”
“FBI,SSA Issac Costa。”Issac又指了下身边的Reid,“还有SSA Dr.Reid。”
“你们有办法?”乘务长的反应和之前的空姐一样,眼睛里骤然两起希望的火花。
“我不确定,但我不喜欢坐以待毙。”Issac勾了勾嘴角。
他曾经和Jackson讨论过一个问题,在他从阿富汗回来之后,关于怎么牺牲少数人的利益来守护大多数。当时Jackson的用意是让他不要因为在阿富汗所见到的事qíng产生动摇,要有大局观,要有决断者的自觉,甚至还举了一个例子,讽刺的是,那个例子和今天发生的事qíng差不多,但他不用去纠结要不要按下导弹发she按钮,承担亲手带走上百条人命的心理负担。他现在是被选择的那个,但那两个选择,他都不喜欢。
“谁说选择只有两个的。”Issac握了握拳,重新接通了和驾驶舱内的通话。
驾驶舱里,马上就要达成所愿的副机长正对着和他通话的军方人员冷嘲热讽,态度肆无忌惮。
“……当你们杀害我的同胞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来呀,我才不害怕!我多么希望你能现在就朝这里发she一颗导弹,把自己的导弹对准自己的公民,来啊!”
这个选择是损失最小的,但在他的叫嚣下,又是那么的难以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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