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 说起来,贾珍干的这些事情, 说大, 并不大,说小, 可也是不小的!一个弄不好, 真的会带累了整个家族的。
毕竟, 他做得并不十分隐秘,就连贾琏都知道消息了,何况是其他人。
能够和贾珍凑在一起的人,也都是那些勋贵人家里的众多纨绔子弟们,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那些人,为免自己在国孝期间做的这些大不敬的事情被他人知道,继而捅出去,连累家族,压根不会对外透露出一星半点的东西的。
简而言之,他们和贾珍都是被绑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面对这么棘手的事情,一时之间,他们这几个在外头都能被人称一句青年才俊的人,已经是一脑门的浆糊了。
林陌揉着太、阳穴,这个贾珍,真的是让人无语极了。
好在对这些事情的发生、发展,以及最终的结局,他都是心里有数的,倒是不怎么意外。
“我说琏二哥,你们荣国府,和宁国府,还是早点分宗吧。”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张生迟疑道:“这……不太好吧?”
这个时代,宗族的观念深入人心。
在这个时代,宗族是一个人最大的后盾。一个人若是没有宗族的庇护,和那无根的浮萍又有何区别?常人恨不得寻一门靠谱的宗族投靠,即使没有多少血缘关系,还要想方设法的去连宗呢。
比如刘姥姥的女婿王狗儿的祖辈和王子腾所在的王家一般,他们两家,不也是因为都姓王,才连了宗的吗?
如今,林陌却要反其道而行之,为何?
林陌笑道:“不然还能怎么把荣国府从这件事情里摘出来?所谓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咱们看重宗族,是想让族里能够成为我们的后盾,而非是拖后腿的!贾珍干的这些事情,一旦被有心人知道了,被御史参凑弹劾都是轻的,带累整个家族才是大事。
据我所知,那些被贾珍聚到一处的人,可不是什么善茬。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贾珍可是贾氏一族的现任族长,试问,谁敢用这样的人?
再说了,不过是个宗族罢了,荣国府这一支从金陵贾氏脱离同来,正好可以再建一个京城贾氏!”
一语即出,如醍醐灌顶。
贾琏深觉得林陌所言极是,果然是林表弟,就是主意多。于是,他拉着林陌的手,不耻下问的请教着,不把林陌脑子里的各大小主意都给掏出来,势不罢休。
林陌笑道:“琏二哥若是信得过我,就听我一句劝,你先让大舅舅写个请罪的折子递上去,将此事在圣人那里备个案,之后自有你的好处在。”
林陌没说的是,当今手里的情报组织可不是吃素的,这整个大晋王朝,有什么事情是那位不知道的?
早在贾珍的宁国府小赌场开张的第一时间,当今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了,没有当场处理,不过是在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罢了,真以为能瞒得过皇帝吗?
天真!
贾琏到底也是勋贵世家出身,父祖又都是出身军武,自己也入军营多年,这些事情,他的心里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一看林陌的表情,就知道这其中肯定还有宫中那位的想法在,当时冷汗就下来了。
想起昭瑞亲王的身份,以及偶然间听到的某些消息,贾琏哪里还敢耽搁,在这场宴席过后,忙不迭的回府去寻贾赦商议了。
贾琏如今还只是京营里的一个小小的千户,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一回到荣国府后,就急急忙忙的找到贾赦,将事情告诉他,可把贾赦给吓了个半死。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在书房里团团乱转。
“我说什么来着?就说珍哥儿那孩子是个靠不住的,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他难道还以为贾家还是以前的贾家吗?”
贾琏怕把他爹给气出个好歹 贾琏怕把他爹给气出个好歹来,连忙把林陌给出的主意和贾赦说了,贾赦迟疑了。
还是那句话,他们这些土生土长的这个时代的人,宗族之于他们,都是深深刻在骨子里的,这忽啦吧的,就让他们分宗另立,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接受得了的?
也只有林陌这个觉醒了前世记忆的人,才会将这种事情看得如此的淡然吧。
贾琏瞧见他爹的样子,暗道:“果然。”
好在林陌劝说他的那些说辞,也可以用在贾赦的身上,相信听了林陌给他们画出的前景道路,没有人会不心动的。
果然,当贾琏的话音落下,贾赦便停下了原地转圈圈的动作,转头看向贾琏:“另立一个京城贾氏?”
但见贾赦双目放光,显然对这个提议十分心动。
“正是呢,儿子觉得,陌表弟的主意很是不错。宁府那边,已经是从根子上就烂掉了,更别说远在金陵的那些族人了,不知道打着咱们府里的名头做了多少坏事呢。如今事情还没有被人捅出来时还好说,若是他日,上头的人有心去查,那些人所做下的事情,还不是要咱们府里来背?好处却是一点都没有!趁早儿的分了宗也好。”
更不要说,他们现在有当今的支持,只要他们下定了决心要分宗,陛下肯定是会支持他们的。如果不趁着这个机会把荣国府从贾家,这个只会拖后腿的宗族泥潭里拉出来的话,将来想要再有这样的机会,可就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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