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陌一上来,视线一扫,就见舫上做书生装扮的年轻人足有七位,此时的他们,正在这间舱中,高谈阔论。
林陌仔细听了一耳朵,发现在这些年青的俊才口中,当今的这次南巡,却是他们议论的主题。
另有三个人正在桌边挥毫落笔,似乎是在现场作诗。
见他们三个陌生人上得船来,都有些吃惊,只见他们三人一身贵气即使身处秦淮河畔,那闲适的模样,也仿佛是身处在自家的后花园那般,自在洒脱。
见是这般的人物,那些人纵是心有不满,也都将不满压了下去。
引他们上来的青年笑容满面的替他们作介绍。
他指着似乎是他们中间为首的那个青年,对林陌道:“这位是咱们江南盐商商会会长汪员外家的大公子,是咱们江南书院里,最为文采风流的公子,汪忱,字青云。”
林陌有些无语,这位于他而言,也是个熟人呢,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只不过当年见到汪忱时,这人的年纪还小,倒是不知道还记不记得他了。
一想到另一艘画舫上正在殷勤陪客的陈副会长,再看看此时正在和友人以诗文会友的汪公子,林陌心里的疑问猛然升起。
事实证明,能够成为才子的人,其记忆力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当年见到林陌时,汪忱虽然年纪不大,却已经开始记事了,林陌又是这样一个风姿出众的人,给人的印象从来都不会低了。
汪忱便是这样一个被林陌的风采所折服的人。
当他一看清走在三人最后面的林陌时,第一眼并没有把人给认出来,只觉得略眼熟。待多看了一阵,脑中灵光闪过,想起了记忆深处那位光风霁月的青年。
不是海国公,又是哪一个?!
再一看,和林陌同行的两个贵气青年,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猛然升起,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如果他的想法是对的,那么,能和海国公并肩而行的人,会是谁?又能是谁?!
汪忱顿时激动得面色通红,他这是,遇到贵人了吗?
徒阡一看汪忱的神色,当即就知道眼前之人,怕是很早之前就认识他家阿陌的,且已经将阿陌的身份给认出来了。
他轻咳一声,开口道:“几位倒是好雅兴,伴着这江南的美景填词做赋,想来定是能够留下几篇流芳后世的佳作才是。相逢即是有缘,莫不如我们三个也来凑趣一回,如何?”
当今自然是没有意见的,正好他最近的诗兴也被挑起来了,也想着找个机会,直抒胸意一番呢。
倒是林陌皱了眉,他本就是个写诗作词的苦手,让他背育前人的诗词,写写议论文还行,让他自己写诗就很为难他了。
第80章
不过, 他看徒阡和当今的兴致都极高,也就没想着泼人冷水,大不了被罚几杯酒罢了,小意思了。
徒阡出声了,汪忱也回过了神, 他笑问道:“感问几位贵姓高名?”
林陌笑道:“免贵姓云,这两位复姓上官。”
汪忱闻言, 诧异的抬头看向三人,却瞧见徒阡略带警告的眼神,顿时打了个激灵, 心下明白, 这三位应该是微服出行, 并不想被人认出身份来。
当即压下的激动的心情,只努力将眼前三人当成是再普通不过的,从外地来金陵城游历的学子。
虽然难了些, 到底还是做到了。
汪忱的这般举动, 倒是引得一行三人的另眼相看, 不管这个人读书如何,能否科举入仕,其情商, 就比很多人都高出许多。如果他真的能在下科春闱里得中,被圣人重用也不是件难事。
有了汪忱的主动示好, 其他几人的态度立刻转变了。
一方有意, 一方特意迎合, 几人很快便说到一处去了。
徒阡和当今自幼接受皇室的精英教育,于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有自己的心得。
早年间,先义忠亲王还是太子时,徒祁并无心与他争夺皇位,只将自己和徒阡,往贤王和闲王的方向培养,对这些常人眼中,和不务正业划了等线的东西更是精通,虽然后来出现了巨大的偏差,但是这些最基本的东西都还在,不精通,每样都会一点,灵感迸发时,也能偶得一二佳句,林陌却是完全抓瞎了。
早就做好了被罚准备的林陌,一脸无所谓的混在一群学霸们的中间,乖巧等虐。
事情果然如林陌预计的那般,在这些写诗作词的活动里,林陌从一开始就是垫底的那一个,被罚了好几杯酒,似乎就有些喝高了。
在又一次交白卷后,徒阡就不让他再喝酒了。
林陌的酒量还是不错的,徒阡怕他喝多了上头,还在他的酒里做了手脚,因而喝了这么多杯酒,也不见他醉了。
但是,该做出来的姿态,也是要做的,再喝下去,怕是要穿帮了。
林陌冲着自家阿阡笑了笑,起身走到不远处弹筝的侍女旁边,淡声道:“即是不能饮酒了,我便弹一首筝曲,聊作惩罚罢。”
当今奇道:“你竟还会弹筝?”
这倒是件稀奇事,他还真的不知道自家海国公竟然还有这一手呢。
徒阡颇为得意,“那是自然,阿陌不仅会弹筝,弹得还极好呢。”
瞧见当今吃惊的样儿,徒阡越发的得意了,“兄长不知也无可厚菲,阿陌的这手琴艺,不过是他闲时的消遣罢了,我也是偶然间才得知的,能够亲耳聆听的人,更是只有我一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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