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他却不能对此视而不见了。
“现在国库没钱了?好像不对吧?我记得前儿陛下还在说今年国库充盈的话呢,这么快就没钱了?”这几年,他可没少往国库和当今的私库里塞银钱,不可能没钱的。
转了转眼睛,林陌突然有些恍然,“还是,追讨欠银只不过是某一件事情实施前的惜口?”或许,这个才是事情的真相。
徒阡面露微笑,“阿陌若是想帮那贾家,大房或可一救。”
林陌:……皇帝这是公然默许他去和贾家人通风报信吗?
这算不算是走后门……
“你也莫要替他们惋惜,他们这些人,也都是咎由自取,胆大包天到掺和进了皇位之争上去。若不是他们这些人在后头鼓动,先义忠亲王哪里会被逼得失了分寸,行那逼宫之事,最终走上了绝路?”
那位先义忠亲王是个惊才绝艳的人物,他在世时,对徒祁和徒阡两人多有照应,有他在,徒祁并没有生出夺位的想法,只将自己和徒阡往贤王的道路上培养。
谁成想,某些人为了一已私欲,不顾大晋的安危,竟然想借外族之手,达到逼宫谋反的目的呢?
当年的那件事,贾家人可没少掺和进去,尤其是贾家二房和宁国府,莫说他的皇兄了,就是他,也是不会轻饶了这些人的。
倒是那贾赦,因是先荣国府贾代善亲立的继承人,自幼被选为先义忠亲王的伴读,两人的关系也是极好,先义忠亲王败后,贾赦被牵连,在贾氏一族里,被打压得厉害,几乎不得翻身。
若不是中途出了林陌这个变数,只怕到死,贾赦也不可能再次硬气起来。
得了徒阡的指点,林陌第二天,就趁着贾琏休沐的时候,登门拜访了他。
贾琏对这位便宜表弟十分的信服,一听说林陌要来拜访,早早的让人备下了茶水点心,扫榻相迎,给了林陌足够的重视。
林陌自然是投桃报李。
二人见面后不久,就把从徒阡那里听来的消息具实以告。
“怀瑾所言,可是当真?”贾琏已经被这个消息砸晕了,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纨绔琏二爷了,这等事关自己身家性命的事情,他自是极为上心的。
林陌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千真万确。”
闻听此言,贾琏如何还能坐得住?身在京营,他比旁人更清楚,当今和户部并不差钱,这一点,从他们日渐改善的军营生活和平日训练的水平就可以看得出来了。
不差钱的皇帝,却要拿户部欠银作筏子,细想下来就能明白,让众臣还银子,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要清理他们这些勋贵人家啊!
满京城谁不知道,以四王八公为首的勋贵人家,历经几代下来,后代成器的少,只会躺在祖先功劳薄上醉生梦死的纨绔子弟却多不胜数。
要命的是,早年一场轰轰烈烈的宫妃省亲,几乎掏空了这些人的家底。
他们这些人家,如今和荣国府的境况差不多,早已经不见了当日的辉煌,入不敷出,寅吃卯粮才是常态,让他们归还欠银?
贾琏十分肯定,能够拿出这笔银钱归还户部的人家,不会超过一掌之数。
贾琏已经能够想象得到,当归还欠银的旨意下来时,他们这些人家,没有足够的现银,怎么办呢?只能拿家中的古董地契来相抵了,区别只在,是自己主动上交,还是让朝廷动手!
贾琏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再也顾不得其他,只同林陌告罪一声,便急匆匆的往贾赦的院子大步流星的去了。
贾家人听了这个消息后,会做出怎样的决定,林陌不清楚,他在贾琏的书房里等了将近一个时辰,都没能再等来书房主人的回归,反倒是荣国府里的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
林陌知道,他此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不必再在这里等着贾琏回来了,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贾琏肯定没有心思再来应付他了,他也没必要再在这里枯坐着了赶紧回去是正经。
起身整理了一下因为久坐而有些褶皱的衣裳,寻来笔墨纸砚,给贾琏留了一封短信后,就径自回去了。
回林府的路上,林陌想到荣国府大房在那府里的尴尬地位,到底不放心,等回到海恩侯府后,径直往后院去见了林黛玉,把事情仔细的说给了林黛玉知道。
“妹妹也知道,赦大舅舅这一房,在那府里是个怎样的光景,说是尴尬的存在也不为过。我怕老太太对琏二表哥的话不上心,反倒误了大事。那府里总归是妹妹的外祖家,这层关系,无论如何都是撕扯不开的。妹妹若是有空,多多去老太君那儿劝上一劝罢,总好过将来家破人亡,落得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如果这次能把贾家大房救下来,即使将来宁荣两府真的落了个抄家灭族的下场,好歹还能有个贾家大房可以让黛玉多个亲人来走动,不至于那么孤单。
黛玉自是没有不愿意的,哥哥说的对,荣国府是她的外祖家,她不可能坐视不理。
在这个时代,名声,孝道,都是很重要的,不管贾家的人听不听得进她的话,这一趟的荣府之行,林黛玉总是必须去的。
性子越发干脆利落的林妹妹,想到就做,在林陌走后,立即写好贴子,让身边的陈嬷嬷亲自走了一趟贾府,将贴子递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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