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段过去,是他身上最深最痛的伤疤,至今未曾痊愈,一经触碰都会刺骨的疼痛。
月半七张了张嘴,他很想说些什么,然而现在没有过去记忆的他,似乎无论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语言,没有办法安抚眼前悲伤的男人。
阎王笑了,他的手放在月半七的头上,将人按在自己怀里:“我只要知道你在就好了。”
他恐惧的是孤独,悲伤的是失去。
没有失去,不会孤独,他就什么都不会担心,什么都不怕。
一时之间,气氛暧昧。
阿斯蒙蒂斯:“咳。”
月半七脸微微一红,将拥抱自己的人推开,埋头继续享用德莱塞新送来的蛋糕。
很好吃,就是太甜了。月半七想道。
真的,太甜了。
阎王:啧。
“那个……”花栗暗地里给自己鼓气,硬挺着坚强说,“老姜真的没有刨坟掘墓,我们会打洞,但是绝对不会干那种勾当!”
阎王:“哦。”
明摆着并不信。
花栗都快要急哭了:“真的,老姜和我说过。他不会对我撒谎,真的不是他!”
月半七有些动摇:“她说的,或许是真的。”
阎王:“一只干着奸商买卖的老鼠僵,值得相信?”
“就算不是。”阎王补充道,“一只僵,仍旧要被地府回收。”
“回收?会死吗?”花栗问道。
阎王:“僵尸早就该死了。”
花栗:“变成僵不是他的错。变成僵并不是自愿的。”看着阎王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花栗心中焦急,她看出阎王对身边年轻男子的在意,以及那个衣冠冢,那么……
花栗猛然想起老姜随意提起的一句话:“老姜说,他去坟墓的时候,那里已经变成那样了!他、他其实闻到了一点气息,可能是真正作恶者留下的!你不想找到破坏衣冠冢的真正犯人吗?”
花栗的这一番话成功引起了阎王的注意,一直没有用正眼看向花栗的阎王,终于转头细细打量着这位模样漂亮的鼠妖。
不过是只老鼠。
“你提醒我了。”阎王提起了桌上的老鼠笼子。
花栗脸上一喜,但是在听到阎王后面的话后,她再次陷入了绝望。
“我会在阴曹地府好好问问他的。”阎王说道。
花栗颓然坐在沙发上,在语言上,她实在想不到可以劝说阎王绕过姜老板一命的话。
想想这也理所当然,作为一名奸商,姜老板的嘴皮子相当厉害,可是这么多年面对阎王都是只有逃命的份儿。这就说明,并非姜老板不愿去解释,而是这位大佬压根就不肯听。
“打扰这么久了,我们该告辞了。”阎王将老鼠笼子收了起来,“和平契约签订的事情,我可以答应,不过还是那句话,让你们的君王路西法来。我可以代表东方地狱,恩……带上天庭也没关系,九重天上的那些家伙更讨厌和你们的战争扯上关系。玉帝会答应的。”
终于有机会刷一些存在感的别西卜道:“那真是太好不过了。那么商线的问题……”
阎王:“你可以和平等王联系,我懒的负责。他有足够的权限。”
别西卜满意搓手:“那真是太棒了。”
花栗:“那老姜……”
别西卜:“哦,对,这位重要的商人先生……”
“他?”阎王甩了甩手里的笼子,“私藏包庇我等阴曹地府的逃犯这件事,我没找你算账就是客气了。别再找麻烦。”
别西卜立刻后退一步,摆手道:“好吧,当我没问。”
花栗:……
深刻意识到西方的恶魔到底有多么凉薄!
这可是老姜说的友好合作来往了百来年的西方好友!
哪里好友了!
“等等。”花栗狼狈的想要追上即将离开的阎王和月半七。最后还是月半七停下脚步,对这位难过的女生道:“无论是死去的人,还是妖,甚至是僵。”
花栗脚步停了下来:“哎?什么?”
“生前死后的罪孽,都是可查的。”月半七继续道,“当然,也是可以赎罪的,或者代为赎罪。愿力,祷告,善行等等,这个世界其实并不存在不可赦的罪孽,只有不愿意自我拯救的灵魂。”
如果无罪,甚至还做过很多善行被功德金光包裹,那么哪怕是僵也不能被任何神仙制裁。
当然浑身冒着金光的僵从古至今从没有过。
花栗明白了月半七话中的意思:“僵尸也可以吗?”
“可以。”月半七说,“不能活在阳界,可以生活在阴间。”枉死城里,在编鬼吏中,这样的死灵存在不少。
花栗:“我知道了,谢谢。”
阎王给花栗一个嘲讽的笑:“前提是没有为恶,最好别让我抓到小辫子。祷告减轻罪责的力度很低,它可不是万能的,记住了。”
花栗哆哆嗦嗦的点头。
她这就回去,烧香祷告,做善事,还有就是……弥补以前间接做下的恶。
就从韶笑旋,那个被改过一次命的女人身上开始。
希望现在开始赎罪还来得及。
阎王嗤笑一声,亡羊补牢,当你看不到羊究竟没了多少时,谁知是晚还是不晚。
“抱歉,皮垫子可能晚一点给你了。”阎王对月半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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