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接你的?”相泽老师努了努下巴,睁着一双死鱼眼问。
“也许吧……”我捏了捏耳垂,随后对相泽老师说:“那今天就不麻烦你了。”
相泽老师“嗯”了声,随后整个人没入了雨中。在经过安倍晴明的时候,视线不由地往那个微笑的男人身上掠过。
“夫人,我来接你了。”
安倍晴明微笑着对我说道。
身后传来了抽气声。
余光瞥到门后扒着的以香山睡为首的几个人,我不由地扶额,“怎么想到来接我了?”
说着便走入了他的伞下。
安倍晴明道:“因为您没带伞,所以我就来了。”
“就算没带伞,我也能回到家。”我认真地对他说。
安倍晴明笑了,“是让您的同事送您到家吗?”
我点点头。
他露出了略微苦恼的表情,随后道:“事实上这不是问题所在。”
“而是,我想来接您,所以就来了。”
我无话可说。
雨下得不算大,淅淅沥沥的,倒也扫去了入夏时的燥热。
街边小花园里的绣球花开得正好,在雨中显得极为娇俏。我思索着要不要去买个几盆放在阳台上。阳台上就一盆葱花,也过于单调了。
“给您的。”
安倍晴明掏出一颗糖。“因为来接您,所以就备着。”
不知为何我有些尴尬,“我虽然喜欢吃这个糖,但是已经过了‘非吃不可’的年龄了。”
以前确实经常吵着让父亲买这个糖,不过现在的话,虽说还是喜欢的,但已经没有当初那种兴奋感了。
安倍晴明惊讶地看着我,“夫人是觉得自己已经过了撒娇的年龄了吗?”
他还真是一针见血啊。
不过,倒也不是说过了撒娇的年龄,而是说已经过了非什么什么不可的年龄。糖也好,其他事物也好。已经无法成为我人生中的“非什么不可”了。
安倍晴明听了我的话,理解地点了点头。
“但在我这里的话,您可以尽情地撒娇。没有‘非什么不可’,只是单纯地撒娇。”
我:……
让我撒娇的话,我会先把自己恶心死的!
总之,这个话题还是就此打住吧!
“说起来晴明公啊……”我想到了欧尔麦特跟我说的事。
“看起来夫人有烦恼的事。”
“哦,你看出来了?”
“一直写在脸上呢。”我叹了口气,随后把上午欧尔麦特跟我说的事——也就是三个大活人消失于拘留所的事说给安倍晴明听了。
安倍晴明听后,抚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我以为他会想写时间,但是只不过我一喘息的时间,他就对我说,“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在我惊讶和不解的目光中,他细声向我解释道,“这是阴阳师都会的把戏。”
“阴阳师?”
安倍晴明愉悦地笑起来,从自己的衣襟里掏出了一张长方形的白纸,他将白纸含在唇间,似乎念了什么,随后轻轻一呼气,白纸轻飘飘地飞向空中,它的周围为像是有一层保护膜,丝毫不受雨滴的影响。
白纸落在地上的瞬间,变成了另一个安倍晴明,就像一对双胞胎似的。
安倍晴明对我笑的时候,那个变成的安倍晴明也在对我笑。
“这是式神吗?”
以前似乎见源赖光用过。
安倍晴明说:“这是傀儡。”
傀儡……
我猛地想起了源赖光。当初鬼切杀死的就是他的傀儡,而我当时也以为他死了。
“你的意思的是,在拘留所内消失的三个刺客,也是傀儡?”
安倍晴明点点头,随后他两指并起抵在唇间,又念叨了什么,下一秒,那个变成安倍晴明的纸人就消失了,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并不是很高端的术法,不过也不算低级。”安倍晴明停了停,说道,“因为一般情况下,傀儡消失的时候,会留下灼烧的痕迹。”
就是纸片灼烧的痕迹吧。没有的话,就说明那个人的术法应该相当精湛了。
刺杀我的人,原来是阴阳师吗……
安倍晴明将我送到了家门口。
我想请他进去坐坐,他却摇了摇头,随后就向我告辞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默。
他似乎,知道我要对他说什么……
当日的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就和我之前穿越的那样,我穿进了这个梦中。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据说是村长的人,他带着一大帮人,跪在我的面前,祈求我答应他们,献祭山神,以此换取村里的丰收。
哦,被献祭给山神的少女啊……
我想到了安倍晴明讲的故事。被献祭的少女,和年轻的阴阳师。
不过你们为什么不去祈求御馔津神的垂怜呢?人家可是地地道道的的丰收神啊……
父母双亡的我,平日虽然受过村民的诸多照顾,但是在这样的危机前,我这个孤苦无依的少女理所当然地会被抛弃了。
对此我居然觉得很正常。
“你不要恨我们啊……”
他们每个人都这么说着。
可是,你们既要让我去献祭,又要我不恨你们。
你们是不是太贪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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