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太可怕了。
现在想想,安倍晴明制作傀儡的材料,该不会就是黑泥吧?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夫人想到了什么?”
他语气轻柔,目光里印染了一片星月,牢牢地锁住我,片刻不移。虽说如此,我倒也没感到某种压力。
说来奇怪,安倍晴明此人时常会说出一些令我感到困扰的话,但事实上这些话并没有让我感到压力。他是在认真地开玩笑,既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也没有给我无形的压力。
该说真不愧是活了上千年的狐狸精吗?
我想了想,于是问,“你制作那么多傀儡是做什么?”
等等,这话似乎有些不对。难道我潜意识里就认为这个安倍晴明是本尊?
安倍晴明笑了,被我话逗笑了。
当然我实在不觉得我这话有什么好笑的。
“是为了您啊……”
安倍晴明轻声叹息。
“您能认出我,我很高兴。我还在想若是您认错了,我该如何是好。”他笑意凉凉,总觉得后面的“如何是好”不是什么好话。
“晴明不像源少将,没有对家族的执着、权利的野望;亦不是练红炎,没有对家国天下的责任;更不是泽田家康,沉溺于过去的回忆。至于羽张迅……”
他顿了顿,握住了我胸前的怀表。
“亡魂,有亡魂的归处。”
“赖光大人再怎么改变,也不会为了您放弃源氏。他现在哪怕再是无害,若是有朝一日他有能回到平安京的机会,您认为他会怎么做?他想为了您改变,可对权利的野望,可是一直藏在他的心中,源赖光是不会为了任何一人动摇自己的心的。否则宁姬当初也不会被茨木童子轻易地掳走……”
安倍晴明真是个狠人,他明明知道阿宁是我的软肋,最后的那句话绝对会成为心上的刺。若是真的,我和源赖光再续前缘的几率就为零了。
宁姬当初为何会如此轻易地被茨木童子掳走,这个问题我一直没有得到回答。之前在公寓的时候也质问过源赖光,但是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这个话题也就没再被提起。如今安倍晴明一提起,我的整颗心都被吊了起来。
“晴明公知道原因?”
安倍晴明展开扇子,垂下眼,掩住下半张脸。
“关于此事,或许由源少将亲自向您解释比较好……”
我沉默了许久,安倍晴明话题一转又说起了练红炎。
“他翻阅了不少帝王之术与民生问题,可见对回去一事虽说甚少提及,但念想却与日加深。练红炎此人,与源少将是极其相似的人。他们都有着野望,但不同的是,练红炎有一盏灯。这灯便是那位白德帝以及他的两位兄长。然而这既是灯,也是枷锁……”
我继续保持沉默,不可否认,安倍晴明说得的确很有道理。
“泽田家康和羽张迅皆是没有肉身之人。前者即使看起来与普通人无异,但亡魂,自有亡魂的归处。这作不得假。”
安倍晴明说完后便静静地看着我,
“我曾经说过,想要将您带离作为山神的痛苦,所以不断地轮回想要将您拯救,虽说次次失败,却意外来到了您没有被献祭的时代。然而等到想起所有的时候,您已经成为了源赖光的夫人。”
这我知道,他之前说过。
“然而因为源赖光大江山退治的事,导致您死于鬼切的刀下。您,又消失了呢……”
安倍晴明的目光里一片漠然。
“没了夫人,人生顿感无望,于是便有了制作傀儡的想法。”
我心中有点微微的不妙。
安倍晴明想要制作两个完美的傀儡,一个是安倍晴明,一个是宁宁。可是这两者太难了。无论做得多仔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不知不觉就做了很多,多到府中都摆不下了。
看着宁宁的傀儡,安倍晴明心下一冷,直接抽出符咒,将所有制作的宁宁傀儡全烧了。
“夫人,只需一个真的就够了。”
我:……
安倍晴明握住我的手,轻声说:“就是这个道理。”
可惜的事,宁宁的傀儡虽然烧了但是安倍晴明的傀儡却在府中消失不见了。安倍晴明自大内回来得知这件事后,倒也平静。
“既然是安倍晴明的傀儡,自然回去寻找夫人的。”
我:……
“您放心,不过数量之大,总有失败品。能活至现在的,五个指头都数得过来……”
我:……
(你这样讲我更慌了!)
(活到现在的哪个不是大佬啊!)
我沉默许久,就在我要开口的时候,红色的火焰从入口处爆发而来。安倍晴明右手轻轻一挥,扑面而来的热量被阻挡在了透明的防护罩之外,任火焰冲击于上。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周防尊踏着步子走进来,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我俩,在看到安倍晴明的时候,他轻啧了一声。
点燃一支烟,防护罩崩裂。
不过在那一瞬间,周防尊收回了火焰,沿路还存留被烧过的痕迹以及焦味。
迎面的热浪消散了,空气中的水分也蒸发干了,带着呛人的气味。周防尊的视线漠然地盯住安倍晴明。
“你和无色是什么关系?”
“诶?等等,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的脑子对周防尊的话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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