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以现在完整的拼图来解释, 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置信。
白龙听完我的话,不知所措地愣在了原地。他在震惊什么?不是为了找到练玉艳所以才加入反派组织的吗?为什么一脸不可置信加震惊的表情?
我在经过短暂的思索之后, 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果然还是个孩子。
“我现在就带你走!”
这么说着,他握住了我的手腕。
他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我站在原地,没有跟他走。先不说这里是[百物语]的小世界里,敌联盟或许可以随意出入, 但是我的话是绝对不会不可随意出入的。再且, 我不觉得我们在这个小世界里的谈话, 是完全保密的状态。
以前在煌帝国的皇宫里头, 到处都是练玉艳的爪牙, 何况现在这个云鹭姬(练玉艳)创造出的小世界呢?
白龙见我一动不动, 茫然然地看着我,握着我的手僵硬无比。
“宁宁姐……”他的眼里满是后悔,“为什么……?”
把我带进这里的人就是他。相当于是他把我送进了练玉艳的手中。所以他在懊悔。我能理解他的想法, 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 得到了我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真相……是的, 我能理解这种想要将失而复得的人留在身边的想法。
“别说这么乳臭未干的话了!”
我冷漠地拒绝了他。
这一次,他震惊地站在了我的面前。我从来没对他说过重话,所以震惊吧。
“我从来没后悔过。哪怕对方真的是练玉艳。”
“我知道这的确不是个正确的选择。不过,我会努力把它变正确。”
“所以白龙,不要被眼前所迷惑。”
白龙失魂落魄地走了。
我不知道他听进去多少,但是我想他会听的,他从小就听我的话,哪怕现在我见到的是多年后的他。
白龙走后没多久,练玉艳就出现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现的,我和白龙的话她又听了多少。不,在[百物语]里,没有什么能瞒过她的。
面对这张陌生的脸,若不是练玉艳独有的那种说话的语气,我真的不会以为她就是练玉艳。
这是花开院云鹭的脸。
所以她以云鹭姬自称。
我应该跟谁都不像,既不像鸟山石燕,也不像云鹭姬。但是真要寻找相似之处——以单个五官来对比,似乎又有点像。于是最初看见这张脸后,我就知道这就是花开院云鹭的脸了。
花开院云鹭已经死了,死了几百年了,连身体都不曾留下。
但桃山人是阴阳师,而阴阳师总会点什么奇怪的术法。鸟山石燕和安倍晴明都能制造出以假乱真的人偶傀儡,桃山人自然也会。
所以云鹭姬的这具身体是人偶。
我是这么想的。
我看向向我走来的练玉艳。这么一看,这张脸与山下村子里的女人的脸十分相似。那个女人——我的母亲,许是忧郁、过度操劳等因素,使得整个人带上了浓厚的愁绪色彩。然而愁绪的表情换上似笑非笑后,那感觉又不同呢?
所以,我确定这是花开院家的云鹭姬。
“宁宁啊……”
她在呼唤着我的名字。
我们两个的距离如今不过半米。
我觉得她的表情有点怪,但又说不上哪里怪。
她挥了挥手,周边的景致瞬间变了。
是煌帝国皇后的寝宫,我仿佛能闻到线香的味道。这味道是真实的吗?我不知道,但我似乎确实闻到了。
她摸上了我的脸,我依旧没法动弹,一如之前那样。但是此刻,我却丝毫不感到恐惧,即使面对的是这个疯子一般的女人。
“你似乎还没记起来。”
练玉艳用一种咏叹似的语调说。
大脑瞬间转动,我说:“你是说,在煌帝国皇宫的最初记忆吗?”
练玉艳微笑着。
我眉头耸拉下来,“已经不重要了。不管那时发生了什么事,都已经不重要了。”
我不是个爱回忆过去的人。即使往事中有诸多令人难解的谜题,但既然是过去的事,那我也就没有再回忆的必要,甚至连答案也不想知道。因为是已经过去的事,所以没有必要。何况,那段被消除的记忆,我作为一个小说家,大概也脑补得出来。
但练玉艳显然对我的这个答案不满意。
她轻笑着倾过身,在我耳边轻念,“哪怕是关于白莲?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
我……
白莲吗……
不是白雄,不是练红炎,而是白莲吗……
但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是白莲呢?
魔女的戏言,在耳边无尽回荡。等一回过神来,魔女已不见身影。
——
“您是在生气吗?是的吧,一定是在生气吧!”
阿满看着眼前的男人,并不是很确定地问。
男人露出一张可谓是春风得意的表情,但只有在场的才知道这张表情有多么的违和。
这里是土御门家,也就是安倍晴明的后代的居所。阿满也不知道为什么母亲会领着他们来到这里。
转世的母亲为什么和安倍晴明如此熟悉?
难不成平安京的流言货真价实?
她想了想锦织宁宁,觉得不大可能。如果对象是滑头鬼,流言还有迹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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