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藏主:“妄言!”
这时,阿菊端着茶进来了,放在卖药郎面前的榻榻米上。
“粗茶罢了,不成敬意。”
我顺理其章地转移了话题,顺便让孝藏主在门口候着。孝藏主皱了皱眉,倒也没说什么,很快就出去了,拉上了障子门,在门口候着。她对我的命令向来不会多问,毕竟丰臣秀吉死后,我现在是她唯一的主人。
卖药郎一个眼神都没给孝藏主。他朝我笑笑,怎么看眼里都是一副戏谑的神色。随后两手端起了茶盏,轻轻呷了一口,感叹道:“若是北政所所用之茶为粗茶,那不知世上还有谁人可用好茶?”
看上去像是被淀姬母子赶出来的,实则我的吃穿用度无一不是上乘。这就是我为何期待德川家康夺取丰臣家的缘由,既是少了一块心病,且在那些受我影响的大名的照拂下,晚年也能享受风花雪月,悠闲自得。敢问,这样的生活有哪个女人愿意放弃呢?
曾经与秀吉共同经营的丰臣家,如今却成为了我的一块心病,想想也是事实难料。
既然已无力回天,倒不如斩得干干净净。
我不知道灵魂状态的丰臣秀吉知不知道淀姬母子对我做的事,我虽然能看到他,却不能听到他说话。也幸好如此,否则我一定会被烦死的。
“先生行走在世间,怕是这舌头尝了不少珍品。”
“北政所大人谬赞了,在下不过是一介卖药郎而已。”
“先生自谦。能敢于直言北政所沾染污秽的,想必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我微笑着看着他。
请自觉地看待自己的尖耳朵好嘛,没有人类会有尖耳朵的。
卖药郎显然没有领会我的意思,垂下眼微微一笑。
看着他笑,我有一种把他的脸浸在水盆里揉搓一番的冲动。
“言归正传。若是我确实沾染了污秽,不知先生认为这污秽来自何处?”
卖药郎有没有真本事,且看他如何回答了。
我等待着卖药郎的回答,他似乎在沉思,随后他朝我叩首道,“请允许在下在此查看一番。”
“请。”
我依旧跪坐在垫子上,转着手中的茶杯。余光瞄到丰臣秀吉跟在卖药郎的身后,而卖药郎似乎一无所觉。只是在丰臣秀吉挥手过去的时候,正好巧合得避开而已。
真特么巧。
我几乎可以肯定卖药郎确实看得见丰臣秀吉了。
奴良滑瓢也好,卖药郎也罢,这两人全都装作看不见丰臣秀吉……
想到这一点,我抬头看了看头顶。我能想象得到,奴良滑瓢此时正坐在屋顶上,关注着室内的一言一动。
“嚯呀……”
身后的卖药郎似乎发出了吃惊的声音
“先生怎么了?”
卖药郎说道,“这黑百合,长势,极好啊。可是……”
“可是什么?”
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转过身去:
“请先生直言。”
卖药郎说道:“这黑百合,乃是,夏日之花,如今,可不是,它的花期。”
我皱皱眉,“先生说话,都是如此断句的吗?”
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这是在下说话的习惯。”
好吧……
我决定不拘泥于他的说话方式了。
“您说如今不是黑百合的花季,可我确实收到了如此美艳又奇特的花朵。”
卖药郎想了想,问我:“不知,北政所大人,是从何处,收到的?”
“大阪城。”
我言简意赅道。
卖药郎打开了其中的一个契合,取出了摆放在里面的一支黑百合。
“若是在下没看错,这黑百合乃是以妖力滋养为生的。”
“妖、妖力?”
我吃惊地望着他。
卖药郎说:“是很微弱的,妖力,放置在,漆盒中,即便是,大妖,也难以察觉。想必,滋养这黑百合的,也是大妖吧。”
我觉得他可能知道屋顶上躲着一个看戏的奴良滑瓢。
不然不会特意指明“即便是大妖也难以察觉”这样的话。
“这可吓到我了。”
我捂着小心脏,一副受了惊的模样。我是真的被吓到了,我哪里知道每日送来的黑百合还有这隐藏的条件啊?
“难道我这病,是跟这黑百合有关?”
卧槽,我都迁居至此了,淀姬还是想让我死啊?
卖药郎却摇摇头,看着手中的黑百合道:“非也。在下,方才说了,这黑百合,放置在,漆盒中,妖力微弱,几乎,难以溢出。”
就是说与这黑百合无关咯。
我放下了心。
淀姬,我误会你了。
“那先生认为我的病……”
卖药郎微笑道,“是,阴阳相隔的,某种执念。”
旁边的丰臣秀吉,露出了很是悲伤又失落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秀元要下章出场了。
关于阴阳师朝利,确实也与家教有点关系。这是来自于我隔壁的坑《幸运签》的设定。即源义经与静御前的本该死去的长子,被平行世界的太刀今剑给救走了,然后将其交给了真言的神明——言真。而言真把孩子带到了安土桃山时代(躲过了时间的自我修复),交给了一对求子的朝利夫妇,孩子长大后就成了阴阳师。他的后代就是朝利雨月,朝利雨月的后代是隔壁坑的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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