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已经有了万分把握,神无很少有主动将自己的想法展示给别人的时候,况且她觉得现在的作战计划有些地方确实非常理想化,根本经不起推敲,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很可笑。原本神威就因为自己的弱小而感到耻辱,现在如果再把这样可笑的计划理直气壮的告诉他……
“我,我还没有……”
“A级高危通缉犯是什么水平,二星猎人你不清楚吗。”熟悉的,带着满满的嘲讽与恶意的音调响起,伴随嗤之以鼻的不屑,神威弹了弹伞骨,看向了不远处的神无。
她低着头,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又装死。
这幅样子最可恨,一拳打进棉花里,无论你来什么我都照单全收,但我就是没反应好像刚才无事发生。神威一腔话堵在喉咙里堵的他胸腔都跟着疼,额角上暴起的筋一跳一跳,他侧过头不去看那副让人更加火大的样子。握着伞的手缓缓垂下,神威半仰起头,看着亮的晃人眼的路灯,状似无意的开口:“喂,你听过我的波长吗。”
平常的一句话,神无却像被针扎了一样猛地悚了一下,原本垂下的的眼蓦地抬起来,满眼写着惊惧,一反常态的积极想要为自己辩解,又不敢靠近。
“我,我没有再这样做过了!……只有那一次!之后再也没有听过了!真的没有!”她习惯小声说话,但此时声音却变得尖锐,甚至下意识的将伞横在了身前摆出了标准的防御姿势。
“不用摆出这幅样子,我不打算和你翻旧账,不用这么戒备。”他头都不侧一下,好像突然对那盏路灯产生了无穷无尽的好奇感,就这么靠在墙上,伞立在身边,脸色在光晕的映衬下柔和了许多,说出的话更是让人感觉到强烈的不真实。
神无听见他说:“你现在想听一听我的波长吗?”
自己这是在做梦吧?
拿不准这是什么新路数,神无坚定的摇头:“不了。”
“我没有生气。”神威重复了一遍:“你听吧,我没有生气。”
……应该听吗?
在塞壬面前没有谎言和秘密,神无曾经因为擅自聆听神威差点遭到弑亲。从那时起,与神威的波长相关的一切就已经与恐惧挂钩,神无已经想不起来当年年幼的自己到底听见了什么,引来了父亲那样的暴怒——换句话说,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她深深记住的,只有父亲因为自己的聆听而暴怒,那愤怒几乎杀死了她。
那现在呢,他这又是什么意思?
神无惊讶于自己对神威的提议甚至没有一点点心动,感情平静的自己都有点难以置信,除了默然甚至还有感到一丝讽刺。她垂下眼:“.…..不用了。”
“谁都有不愿意被别人听见的秘密。”
秘密啊。
光晕之下,神威也突然向是反应过了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肌肉倏地绷紧,听到神无最终的回答后才放松下来。
是啊,谁都有,不愿意,也不能被别人听见的秘密。
神威笑了一声。他额角的头发有些长了,低头是自然的垂落,神无看不见他的眼睛,只能看到咧起的嘴角。
“你做了正确的选择。”她听见对方这样说。
莫名的,她松了口气。紧接着,她为自己怀疑父亲而道歉。
虽然她明白神威根本不会理会她的道歉,但她知道自己应该这么做。
“爸爸,对不……”
之后的话吞没在爆炸的轰隆声里。两人一起回头,不远处,空中几道黑影不断的相撞又分离,交锋时凭空出现的爆炸掀起的烟雾一朵接着一朵,火光,碎石,人们的哭喊,混乱的波长,这些杂乱无章的噪声交织在一起铺成了一曲冗杂的混乱序曲。
那些声音应进大脑的速度太快,如同一柄重锤直接砸在脑门,神无忍不住后退了一步马上调整自己。神威先一步从她身边擦过去,这像是一个提示,她也急忙跟上。信息筛选和赶往现场一同进行,距离战斗中心越来越近,神无心中纷乱的疑问随着越来越密集的爆炸声,最后只剩下一个。
——旅团在和什么人交战???
侠客和飞坦的波长她认识,但另外两个人是谁???
当神威以绝对强势的姿态切入战场,不分敌我展开无差别攻击的时候,原本正在激烈交战的双方只能暂时分开。神威的伞扛在肩上,他站在楼房顶层的矮墙上,眯着眼睛微笑着的左右看了看。
“打架呀。”他声音格外温和:“叫上我啊。”
飞坦切了一声皱起眉头,却没有同以往一样上前迎战。侠客笑嘻嘻的感叹了一声“今天春雨提督格外不高兴不敢惹不敢惹”后看到了隔得稍远的神无。
“啊,神无考官!”他挥了挥手,怕对方听不见一样双手做成扩音器大喊:“我听信长说了!恭喜升星啊!”
“啊谢谢。”她下意识向侠客道谢后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等等,在对面的那个先生不是——
之前在公园遇到的绅士,此时额头上燃烧着金橙色的火焰。他面色冷峻,目光威严,与之前判若两人。
“嘛,反正我们两个拖延时间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要把你们两个引到这里来之后,好好想想怎么让自己脱身就行了。”侠客站起来,他不再看上一秒还打的难舍难分的对手,注意力都集中在两个夜兔身上:“那,我们就先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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