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许先生家是不是要备一份礼?”
林如海笑着摆摆手,“不必了,许先生并无妻室,家中只有几个奴仆看家。”
林黛玉最终还是多备了些银两给林忠,道,“纵然许先生家中无主人在,父亲这一去到底是麻烦人家一场,这两千银子,忠叔看着给先生家里的老管家和下人分了,也别让他们白忙活。”
林忠隔着帘子应了。
林黛玉又道,“忠叔是跟着父亲的老人了,父亲身子不大康健,这来回奔波,也劳烦忠叔多顾看些,我同谨玉心里都感激忠叔呢。”
林忠道,“大姑娘放心,奴才定会好好照顾老爷。”
林谨玉在徐师傅的院子里打完一套拳,自从他开始习武,徐师傅只教了他一套拳,让他每天早晚各练一遍。
开始林谨玉还傻高兴,想着练二十年就成武林高手了,没想到自己傻兮兮的被骗。收手势之后,林谨玉拿过平安手里的帕子一抹额间的汗,说,“平安,你先出去,我有话跟师傅说。”
徐师傅也刚练完,他每天一早一晚也就练这拳法健身,听林谨玉这话,问,“什么事?”
林谨玉先去将徐先生最喜欢坐的一张梨花木躺椅搬来,笑眯眯的扶徐师傅坐下,自己坐在脚榻子上举着小拳头要给徐师傅敲腿,徐师傅给他敲得心率不齐,忙握住他的小拳手道,“有事直接说吧,不过我也没啥本事,不一定能帮上忙。”
“弟子自从跟师傅练拳习武后,身康体健,连我姐姐修习了师傅传授的吐纳法子,身子也渐转好,这些都是师傅的功德,弟子粉身碎骨亦不敢忘。”林谨玉笑着恭维。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徐先生纵知道林谨玉有所求,也忍不住笑,“这些许小事,不值一提。”
“其实,穆大哥已经告诉我了,师傅不是武林高手,师傅也只会这一套拳,只会捏珍珠,像江湖人说的飞檐走壁,师傅根本不通。”徐师傅脸上一僵,林谨玉极是贴心道,“我就是想跟师傅说,师傅不必装武林高手了,您就是只会一招也是弟子的师傅。师傅想gān什么就gān什么,也不用把医书藏在褥子底下了。人家说不为良医便为良相,师傅有这样的大本事,弟子也以能拜在先生门下为荣呢。”
一个小小人儿,仰着小脸儿说这样懂事的话,徐师傅真有些感动,拍拍林谨玉的头笑,“嗯,你跟我学了一年多,我也没教你什么?”
“师傅不用妄自菲薄,您教我健身的拳法,连我姐姐也跟着受益,我是真心感激先生呢。”林谨玉懂事的说,“师傅连姓名都不愿透露,弟子也不敢多问。师傅医术这样好,弟子倒有一事相求,自母亲过逝,父亲伤心伤身,身子便大不如从前。如今父亲又要进京陛见,我不能在一旁侍奉,心中忧虑,想求师傅为父亲把脉,开几副调理的方子,不求一夕回转,只要能稍有些起色,我同姐姐便感激师傅的恩德了。”
徐师傅终于知道林谨玉的目的,不过这小家伙说得情真意切,徐师傅叹口气,“罢了,你不怨我之前哄你就好。反正我就在这院子里,什么时候令尊有空,请他过来就是。”
“真是太感激师傅了。”林谨玉起身作了个揖,喜道,“师傅是知道的,我姐姐秉性虚弱,一事不劳二主,也要麻烦先生了。”
“好的,好的。”徐师傅都应了。
林谨玉的一片孝心,林如海虽觉得儿子大惊小怪,也还是应了。林黛玉则是禁不住林谨玉撒娇磨蹭,让人备了软轿,先让婆子先将路上的男人都清空了,才坐轿带着嬷嬷丫头去了。
林黛玉本想戴着面纱遮面,想着毕竟是弟弟的师傅,着面纱总有些不大礼貌,便省了这一道。
林黛玉矮身一福,唤了声,“师傅,麻烦您了。”
黛玉小小年纪已经容貌不俗,关键是通身气质高洁,恍若不食烟火一般,徐师傅也只当她是晚辈,略一点头,“林姑娘请坐。”
黛玉坐在椅中,一截皓腕压在脉诊子上,徐师傅拿了一块帕子盖住黛玉的手腕,才开始诊脉,徐师傅诊了一会儿,笑道,“看姑娘脉体空虚无力,面色略显苍白,血色不足,乃气虚之症。并不严重,这种症状多是胎中所带,药补不如食补,雪蛤燕窝粥里再加这几样药材清炖了,每天早上吃一小碗,不间断的吃上两三年,便与常人无异了。”徐师傅接着开了方子,笑道,“谨玉教你的呼吸吐纳功,每天练习对身子也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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