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啥,就是看到我脸就很臭,我说什么都不对。”林谨玉笑着安慰许子文,“没事儿,当他放屁呢,我根本不理他。”
许子文脸色缓了缓,徒景辰接着问,“西宁王那里,除了忠顺王派了人,还有没有别人去?”
“嗯,在西宁王的书房里,找到了一些忠顺王来往的信件,虽然没留下名号,不过字体上能辨别出来。另外,还有几封密码信。”林谨玉皱了皱眉,“这是另一种字体,估计跟忠顺王无关。不过,要破译这些暗号,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
“悦安银庄?”
“不是。”林谨玉摇了摇头,“我见了越安一面,他说话的口气很狂妄,字里行间,仿佛能替西宁王做主的样子。可见,他与西宁王的关系应该是很亲密的。我觉得西宁王诈死的事,不是突然间做的决定,可能准备了很久。西宁王府发生火灾后,找到了兵符,平安州里西宁王的力量其实已经开始逐渐出现漏dòng,吴大人派人追查西宁王的下落,结果追到港口,说是有相似的一批人出海去了。不过,懂行的人都知道这个时候并不是出海的好季节,很有可能是西宁王故意留下的这些痕迹。若是他们早便计划着诈死离开平安州,该收拾该销毁的要紧东西应该早都办妥了,不可能留在书房等着我们搜查。书房留下的,必然是西宁秉弃不用,或者刻意留给我们看的。”
徒景辰问,“那悦安银庄的暗帐呢,你既然见过越安,有没有找出来?”
“没有。”
徒景辰深深的望向林谨玉的双眼,林谨下不避不让,正色道,“我与吴大人把每个角落都翻遍了,西宁王府没有悦安银庄的东西。或许是藏在别的地方吧。”
“越安留着这个帐本子做什么?其心可诛。”徒景辰眸中划过一丝不悦,“既然你见过越安,能不能把他的画像画下来?”
许子文笑着摸了摸林谨玉的手,感叹,“琴棋书画,一窍不通。”
林谨玉抓了抓头,笑道,“先生,西宁王请我们喝了一种茶,叫凤凰单枞。在越安的屋子里,找到了这种制茶方法,我留下来了,先生不是喜欢喝茶嘛,明天我给先生送过来。”
“什么?你找到了凤凰单枞的制茶秘法?”许子文狠狠的揪了林谨玉的脸颊一下,恍然大悟,看向徒景辰,击掌笑道,“想到了!悦安,悦安,凤永离,字越安。肯定是他没错,除了凤家人,谁还知道凤凰单枞的制茶秘法呢?原来他还没死!果然是祸害遗千年哪。谨玉,赶紧回去把制茶秘法找出来,还有没有其他越安留下的东西,一并寻出来,我在这儿等你。”
“其他都被汶斐封存了。”林谨玉揉着脸,这个还是他徇私想着拿来讨好许子文的。
“去吧,先把这个拿来。”拍了林谨玉的后腰一记,许子文的唇角勾起一抹深切的笑意来,半眯着的眼睛里闪过一抹亮色,让林谨玉不禁怀疑,这位越安先生是不是许子文的老相好。
林谨玉本还想八卦几句,眼尾的余光扫到徒景辰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简直是杀气腾腾。林谨玉赶紧脚底抹油,先溜了。
许子文自榻中起身,到窗前,推开半掩的茜纱绫花窗,西天残阳已落,留下漫天晚霞映着半湖碧荷一池冷水。因花期已过,荷杆上结出一只只碧绿的莲蓬,许子文温声道,“晚上做几碗莲子羹喝吧。”
徒景辰拎起一领披风给许子文搭在肩上,“没想到那个贱人还活着。”
“杀气太明显了。”许子文笑,“唉,可惜越安走了,不然真想见他一面。”
“那个狗娘养的贱货!”徒景辰恶狠狠的骂了一句,见许子文这副怀念的神情,气道,“真看不出你当初是被他qiáng迫的!”
“多少年的陈芝麻烂谷子,你还记着呢。”许子文身子一歪靠在徒景辰肩上,轻声道,“义忠王兄最后落败,皆因他心慈面软,当断不断,若他肯听从越安的建议,现在还不一定有没有你我呢。虽然政见不同,不过,现在回忆起以前与他一起煮茶赏雪,谈经论道,斗酒赌棋的时光,还是有几分怀念。我朋友不多,都渐渐的散了去了,听到他还活着的消息,我心里也是高兴的。”
徒景辰恨得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一会儿你就把越安的画像画下来,朕帮你找他回来,你们继续花前月下吧。”
许子文眸中流光转动,“我可是为朝廷做出了牺牲哪。你不念几分我的功劳,摆出这种嘴脸gān什么。”笑眯眯地说,“现在想想都觉得越安有趣,若不是先遇到你,说不定我真会喜欢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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