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谨玉手里紧紧的握着那一篮子鲜花,微微发抖,良久举步上前,递到吴忧跟前,声音gān涸,“替我jiāo给小斐吧,我就不进去了。”
徒汶斐显然是听到了声音,匆忙出来,雪白的里衣外头披了件靓青色的衫子,面色慌乱,“谨玉?”
“你这样高贵,长得也好,我也很奇怪你怎么会喜欢跟我在一起?原来是因为先生。现在明白也不晚。”林谨玉微微一颤,躲开徒汶斐伸出的手,qiáng扯出的笑有说不出的难看,“你别怕,我不会说出去的。我欠吴大人的情,出卖过他两回,这回就当还他了。谁会不喜欢体贴细心又漂亮能gān的情人呢?这几年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也不是没怀疑过你要利用我,只是你对我嘘寒问暖实在太好了,我觉得一个人演戏,一天两天容易,一年两年就难了,你始终如一,日久见人心,我也就信了。我,我只顾着自己开心,没想到你过得根本不快活。既然知道了,咱们就到此为止。你回屋去吧,别着了凉。”
不知是因病未癒,还是怎地,徒汶斐的脸比天上的云还要苍白几分,指尖儿微微地蜷起,目光深情悲伤无奈,“若是我说一开始我是打算利用你,后来,后来,我是真动了情,你信吗?”俊美苍白的脸上竟带了淡淡的恳求。
林谨玉深深的看着徒汶斐,这个人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皇室中人都是这样的吗?他觉得自己真是笨蛋,跟人家滚了三四年的chuáng单,竟然不知道人家是装的?若是林谨玉,他自问真没这份道行。直到现在徒汶斐都能说,他是动了真心的。林谨玉把花塞到徒汶斐手里,转身离开。
林谨玉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没出息的人,眼泪多。这种被人抛弃的时候,更是忍都忍不住。尽管林谨玉一再的安慰自己,从物质到jīng神上都没吃亏,可他就是难过,他是替徒汶斐难过,跟一个完全不喜欢的人□,说不定徒汶斐找他办事儿前都要先吃药才能□呢?堂堂一个龙子凤孙,何必要受这样的委屈?吴忧说得没错,他都替徒汶斐委屈,何况徒汶斐自己。
林谨玉抽抽嗒嗒的出了瑞王府,把一gān子随从吓个半死,平安急得转圈儿,小声问,“可是瑞王殿下不大好了?”说完就挨了赵初的一个嘴巴,“闭嘴。大爷,到底怎么了?”
林谨玉泪流满面的爬上马,平安没敢让林谨玉独自骑,给他牵着疆绳,林谨玉实在憋得难受,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赵初几人急得差点儿上了吊,磨破了嘴皮子劝的话音儿消失在林谨玉嚎哭的大嗓门儿里。只得赶紧往家赶,路上遇到了王子腾,王子腾见林谨玉这个阵势,哀声叹道,“贤侄先不要忙着伤心,虽然那两府被抄了,园子还在,如今你外祖母一gān女眷都被关在园内,并未入监,倒是你两个舅舅……”
林谨玉根本没听到王子腾的话,径自哭着去了。王子腾暗叹,以前真是看错了林谨玉,原来竟是这样的重情义的孩子。
165、吴子忧一失通政权
林谨玉天生泪腺发达,他平时说哭就哭跟玩儿似的,何况这次是真难过,那眼泪真是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流。而且得了一点天地感应,不一会儿就风云变色,空中竟飘起薄薄的雨丝。
林谨玉也没去别处儿,嚎哭着就进了许府,包子差点儿给他吓得心脏病发作,见林谨玉直奔水阁也没敢拦。搁后边儿直问吉祥平安,你家主子咋的了,两人一问摇头三不知,气得包子直骂,“世上怎么竟有你们这样愚钝到家的奴才!你们这眼睛、耳朵、嘴、脑袋是什么的?不会看不会听不会问不会琢磨吗?”
许子文早听到哭声,只是他没想到是林谨玉,徒景辰连连皱眉,“这是哪个不懂规矩的奴才?”正说着,哭声近了,还登堂入室了。林谨玉两只眼睛肿得跟桃儿似的,小脸儿被泪水冲刷得又白双肿,迎头就扑到许子文怀里,那情形架式,跟被拐的女儿见着亲娘一般,许子文忙问,“怎么了,可是有谁欺负你了?”
“我,我,”哭了这一路,林谨玉嗓子都哑了,许子文递了个眼色过去,徒景辰把手边儿茶送到许子文手里,许子文给林谨玉灌了几口,拿帕子给林谨玉擦了擦脸上的泪,林谨玉边流泪边喘道,“我跟小斐分手了。”
许子文沉默了一会儿,才问,“总得有原因吧。”看这架式,林谨玉是给人踹了。
林谨玉摇了摇头,不说话了,抱着许子文哭了小半个时辰,哭累了就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许子文把林谨玉抱到隔间儿的chuáng上,给他脱了衣服,盖上被子,命人打来温水,擦了脸,冷敷了眼睛,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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