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王的周岁大典,因为是皇家内部之事,由内务府出银子也算正理,从国库抽调,也是为了缓解内务府的财政压力。
礼部尚书一听可不答应了,立马道:“你们说的轻松,如今规制已经布局下去,处处都要银子用,说不给就不给了,到时候闹出笑话,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户部侍郎道:“什么叫说不给就不给?这是为国家大计着想,万一今年又像正庆十一年那样出现大批灾民,朝廷又没有银子用,谁又当得起这个责任?不过是权宜之计罢。
再说,一百多万银子还不够?只要钱大人和礼部的各位同僚稍微节俭一点,不该用的银子就不用,这个大典一样能够办的风风光光的,如此两不耽误,钱大人就不能为朝廷着想一二?”
礼部钱尚书差点气急,对方话中明明有说他们礼部铺张浪费的意思,他冷声回道:“你说的倒是轻巧,你们户部哭个穷就一下子削掉七十万两,回头内务府再哭个穷,又削掉几十万了,我看这大典就不用办了!”
武官行列,居首的贾清闻言嘴角微微一笑,这些大臣们吵架也挺有意思的。要把大楚当做一个家,那么朝廷就是管家人,真要细说起来,所谓国家大事,其实和家长里短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区别。
不过都是“油盐酱醋茶”之类的东西。
又容礼部和户部的官员之间相互怼了几个回合,李珍终于站出来发话了:
“好了,乾王殿下乃国之储君,关于乾王的周岁大典,一丝一毫也错不得。于大人,剩下的七十万两,需得尽快移交内务府。礼部也不得故意缩减规制,更不得从中贪墨,否则,全部以国法论处”
李珍虽然已经七十多了,声音也很苍老,但是他的话,在此时就是权威,甚至比旻宁更权威。
“太傅!!户部”于书洋仍旧跪在地上,很是不解的抬头望着李珍,还要说话。
李珍打断了他,道:“好了,关于国库缺银之事,回头作为朝廷首要议题,商议着解决。眼下,首先是办好乾王殿下的周岁大典,此乃国之根本大事,尔等不可再起敷衍之心!”
于书洋仍旧还有些不服,看向上方的旻宁。
旻宁瞄了一眼下方居首的诸位大佬,见他们都无意义,显然是对于此事意见是一致的,只得讪讪道:“太傅言之有理,乾王乃国之储君,马虎不得,就按太傅说的办。”
“是,微臣遵旨!”于书洋颤巍巍爬起来,一时竟有些心灰意冷的感觉。
之前他就觉得朝廷对于乾王的重视太过,哪有用两百万两银子为一个皇子办周岁庆典的说法?可是朝堂一二列的诸位大佬却一致决定通过,他虽不满,也只得忍下。
可是如今江南数省干旱可是实情,并不是他蓄意捏造,他觉得值此之时,朝堂诸公总该有清醒的了,应该站出来支持他的提议。
可是方才,除了他自己的属下,朝堂三品以上大员,居然一个站出来附议他的人都没有!
这,岂不令人心寒?
第八三二章 吴皇后
“王爷请留步!”
散朝之后,李珍叫住了贾清。
贾清回头,见方守与李珍联袂而来,先与方守行过一礼,然后才对李珍执礼问道:“太傅有何事吩咐?”
李珍似有些不悦,道:“王爷既受先帝重托,封为辅成王,如何今日在朝堂上,对于乾王殿下的事,一言不发?莫非果如坊间传言,王爷少年得志,只知安享富贵,不将朝廷大事放在心上?”
正庆帝死之时,乾王还未降生。他又知旻宁资质不够,没有帝王之相,故而临终任命内阁四位阁臣,加上贾清、王子腾六人为辅政大臣,凡军国大事,皇帝需悉数垂询辅政大臣。
这种做法,首先自然是为了保证他死之后大楚朝纲稳定,其次,六人要么是他的心腹,要么是品德高尚,忠君爱国之人,能够将他的遗志执行下去。
其中,最主要的就是乾王。
乾王这个封号自然也是正庆帝早就定好了的。寓意也很直白,乾坤万物,乾为天,坤为地,乾,本意就是君主的意思。
正庆帝的遗志,不但要他们六人辅佐乾王顺利登基,还要让乾王成为天地之间唯一的君主。
所以,乾王的周岁庆典,朝廷才会力主大办,朝廷要借此告诉天下人,乾王,就是大楚未来名正言顺,不可替换的君主!
维护乾王的威严,是他们六人共同的职责。
于书洋所为,虽然情理可愿,但实际上已经触犯了乾王的威严。
六人之中,实际上受正庆帝恩最重的就是贾清,贾清却在此时作壁上观,也难怪李珍不满了。
“太傅误会了,太傅大人乃三朝元老,德高望重,有太傅大人在,这些事又何用学生多嘴。
另外,学生毕竟年纪浅,在朝堂上本就该多听少说,认真学习为官治国之道,以免贻误国家大计。”
贾清面色诚恳的说道。
李珍哼了声,道:“我看王爷就是惜身,故意推我们几个老家伙出来抗事。”
贾清连忙摇头摆手:“学生绝无此心。”
李珍面色有点黑,倒是旁边的方守看着贾清,笑意盈盈的,似乎很是满意。见状,李珍倒也笑了,贾清位尊,却在他面前始终执弟子礼,行为言辞恭敬有礼,也令他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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