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口中的鞑子一族贾清倒是知道指的是谁,就是原该一统江山的满清。
林如海的推测使贾清从思考中回过神来。回道:“姑父的意思是江南文会有可能会取消?”
林如海点了点头。
他作为资深的宦海中人,十分清楚,虽说就是继续举行江南文会,朝廷也不会发文见责。但负责江南文会的是南京礼部,以那些官员的守成态度,怕是不敢冒着被朝廷“记恨”的风险继续举办文会的。
毕竟,朝廷正在全力准备迎战鞑子族,你们却在南边文采飞扬、歌舞升平,难保朝廷“心中不平衡”。
“取消就取消了呗,本来参加这些文会就累人的紧,如此正好游玩一番。而且此次江南之行,也算不上无功而返,吃到了姑父这么好的一桌席面,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确实,林如海准备的这桌席面是非常丰盛的,而且多半都是贾清认不得的菜品,估计全是扬州这边的名菜。
林如海闻言笑道:“好个惫懒小子……不过你能这般想倒是件好事,江南的风光到底和京中不同,你也正好借此机会好好游玩一番。
上次你来见我的时候,我虽说叫你好生勤奋用功,但也是怕你年幼贪玩之故。
如今见你学问扎实,可见你平日里是用了功的,敬世兄也是教导有方!如此我就不用再在你的学业上多嘴了。
倒是如今机会难得,你就好好在江南玩一玩吧。”
“是,谢姑父大人宽爱!”
……
饭毕,林府果然没有饭后吃茶的规矩,林如海领着贾清到了偏厅,大概一刻钟之后,才有丫鬟端着茶上来。
贾清就在想,这林如海如此惜身养福,年纪又不大,也不见是有什么病的样子,怎么会突然就得重病死了呢?
想起前世曾听说过的某些猜测,贾清犹豫的开口道:“侄儿有些话不知该讲不该讲……”
林如海正在喝茶,闻言抬头看着坐在下手的贾清,道:“贤侄请说。”
“我看这扬州地界有些不同寻常。昨日晚间,侄儿的船行到扬州,居然碰到了明火执仗的白莲教匪徒,他们在运河上大肆收索,好像在找什么人。”
林如海诧异道:“哦?他们可曾为难你?”
贾清摇头道:“那倒没有,家父给我随行配置了大量的护卫,他们见我们人多就主动退走了。”
林如海额了额首,道:“那就好。我在扬州这几年,也听说过这个白莲教,只是很少听说他们为恶。加之行踪诡秘,官府到是还没有进行过围剿。”
贾清闻言接着道:“江南一带自古就是绿林匪盗的聚集之地,而扬州又是天下盐政重地,富商大贾云集,更是容易招来宵小的惦记。
姑父大人手掌盐政大权,不知多少人的切身利益掌握在姑父大人手中……
虽说姑父大人为官公正,依国法处事,但也难免阻了某些人的财路。加上姑父您又是独身一人在此地为官,更该多添置一些护卫随从,以免一起子宵小铤而走险,加害姑父大人!”
林如海讶异道:“这些你都是从哪里知道的?”
贾清早有应对:“侄儿看杂书的时候,看到过一些前朝的盐税轶事,深感盐之重利,令人疯狂。
如今姑父大人身居此道,又对侄儿爱护有加,侄儿方才想到此处,出于对姑父大人的担心,才出此冒昧之言。”
听闻贾清的解释,林如海看了贾清一眼后,摇头道:“贤侄多虑了,我乃朝廷命官,出入都有衙役随行,没人敢对我不利的。”
贾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林如海那一眼很有深意……
或许,贾清的猜测是真的,而且林如海他对自己的处境不是贾清想的那么一无所知。
这种话题点到为止,贾清也不再多言。此时茶也喝的差不多了,该是告辞的时候了,于是对林如海道:“打搅了姑父大人半日了,想来姑父大人还有公务要处理,侄儿该告退了。”
林如海也没有再挽留,唤过了门外伺候的林府总管送贾清出门。
等贾清被带出偏厅之后,林如海一改前面的面色,低声道:“这孩子实在有些非同常人,不过心性倒是很不错……”
贾清出了林府,忽然转过身问旁边的林府总管道:“忠伯,您知道这扬州城哪家药店比较好吗?”
他听林如海叫他林忠。
林忠一丝不苟,略微显得有些恭敬,道:“药店的话,这扬州城最好的药店可能就是养生堂了,那里面各种药基本都有。”
“哦,多谢忠伯相告。”
“表少爷客气了……”
贾清上了马车后大概走了十多步远,贾清掀开帘子,对李衍道:“叫赖总管转道去养生堂。”
赖升自然不知道养生堂在哪里,在街上随便抓住了一个行人,许了几十文钱,那人就高兴的表示愿意给贾清一行人引路了。
扬州城作为历史名城,城区也是很大的,花了半个时辰,才到养生堂。
那得了引路钱的人自是欢天喜地离去了。
贾清下了马车,看着眼前这古色古香的两层楼高的建筑,领着李衍二人走了进去。
贾清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早就引起了养生堂的注意,派了一名侍者出来接待。待贾清进去后,更是换了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前来,是一个老头,他开口道:“我是本店的掌柜,这位公子大驾光临,需要买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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