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也是颤了颤,道:“这事二爷原不知道,他是不会答应的......再说,方才我见清二爷被叫了出去,说不得就是为了此事,若是那样,肯定就瞒不住了。”
王熙凤显然早已想到此节,道:“若真是这样,就只有一个法子了。无论如何,这事不能牵扯到咱们倆身上,好歹让二爷先把这事担下来。”
王熙凤不愧是巾帼女子,很快就把前因后果想明白。若是事情当真瞒不住了,别人是担不下这事的,因为来旺儿是她的陪房小厮,只有贾琏,才能担下此事。
而贾琏作为荣国府嫡孙,成年公子哥,他若是承认来旺儿是他指使的,虽然还是免不了受罚,但事情也就严重不到哪里去了。
平儿认真的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
贾琏是个无忧无虑的富贵公子哥,喜欢吃酒看戏。今儿到宁国府来也不例外,等到大多数人都散了之后,他仍然合着族中几个同道中人,在贾蓉的伺候下,在后院子里高乐去了。
咋一听说外面出了事,才出来瞧瞧。然后居然发现贾政居然也没走,就上前请安,并道:“老爷,这是出了何事?”
贾政也是陪着族中几个颇有学问的人谈经论道才没散。见贾琏出来,便道:“方才府里来人说,来旺儿被顺天府的人抓走了,我已经让清哥儿去打听,正好你也在,就在这里等着看看吧。”
贾政声音平淡,倒是一点不担心的模样,只是顺天府拿人而已,还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奴才,他相信应该只是个误会而已。
贾琏听了,心中一动。他当然知道,这个来旺儿是王熙凤的人,他也经常使唤呢……
贾琏陪同贾政等站在宁安堂前厅之外,没过太久就听见马蹄声传来。
“二爷回来了。”
贾清翻身下马,来到贾政跟前,贾政问:“可清楚了是何事?”
“不意咱们家竟出现如此恶奴!!”贾清恨声道。
“来人,将来旺儿一家全部押来!”
贾政见贾清十分气愤,问:“到底何故?”
贾清道:“狗奴才来旺,仗着是府里的奴才,就在外面招摇行事,横行无忌。身为奴才,不顾主家名声,公然在闹市大放印子钱,所涉数额巨大,致人家破人亡之例不在少数!
如此谋财害命之举,不过成全他个人私利,却要我贾家赔上偌大的名声与门风!此等行径,不杀不足以正国法,不杀不足以正家规!”
后方,被王将马军绑过来的来旺正好听见,吓得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叫道:“二爷饶命,二爷饶命……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
一个劲的磕头。
贾政面上也有怒气,但到底有些不忍:“究竟实情如何,还需查明了之后再议……”
“哪里还用我们去查,官府早已查明事实,老爷请看!”
贾清说着,从王顺手里拿过一大叠公文。贾政接过,嗬,还真齐全。状纸、口供、笔录啥的,该有的全部有,齐全的很。
“这……”贾政道:“这些都是你从衙门拿回来的?”
“是啊,府尹给我的。”贾清无所谓道。
贾政道:“这些不应该是在衙门里存档的吗?”
贾清无语。存档?你是多想让我们贾家坐实这一罪名啊!
“这个嘛,府尹大人是个好人,他说来旺儿既然是我家奴仆,他也不好越俎代庖,索性连人带这些东西都给我了,让我们自己处置。”
贾政倒也不是太追究,仔细看了看来旺儿的罪证,越看越生气,最后怒声道:“孽障,你哪里来这么多银子?”
贾清呵呵一笑,这一句,就是重点。
第五二五章 治家
王熙凤是贾家的内眷,虽然贾清十分气恼她不长记性,肆意胡来,但是贾清还是不能直接对她动手。
但是也不能就这么放过她,上次威言相逼,良言相劝既然没用,这次他就要狠一点。
杀鸡儆猴!
来旺儿是鸡,她是猴儿。
眼前这些,自然是他刻意安排的。
贾政有些怀疑来旺儿为何有如此大的胆量,责问贾琏:“他是你的奴才,做这些事你可知道?”
贾琏大呼冤枉,喝问来旺儿:“该死的奴才,到底是谁指使的你犯下如此罪孽?”
其实贾琏心中早有猜测。
来旺儿心中苦涩,他要是敢说,早就说了,何必自己担着?被带回来的时候,贾清就告诉过他,想要活命,就替王熙凤守口如瓶......
显然,贾清早就知道这事是王熙凤所为,他不过是替罪羊。
可是,这只羊他不敢不做!此时瞧见贾琏,他突然生出一丝希冀,顿时向着贾琏道:“求二爷救救奴才,求二爷救救奴才......”
贾琏面色一变,他看出了来旺儿有攀咬他的意思,厉声道:“狗奴才,是不是你家二奶奶让你们这么干的?”
来旺儿顿时垂下头。他答应为王熙凤守口如瓶,背下黑锅。他必须做到,可现在是贾琏说的,与他无关,他却没必要去辩解。
任谁被如此对待,心中也是有怨气的!
贾政等人面色微变,贾清淡淡道:“琏二哥慎言。”
贾清要的是所有人都猜测是王熙凤做的,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是王熙凤做的。
前者会让她以后在贾府行事艰难,后者则会让她在贾府寸步难行,以致于无法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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