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朔白一一指导过,已是半个时辰后。
梅超风终于收拾妥当出来了,后面跟着两个小的。梅超风知道起晚了,自然心虚畏惧,立在那儿,低着头道:“师父……弟子误了时辰,请师父责罚。”
“请师父责罚。”武眠风和冯默风也乖乖认错。
“先将武功练一遍。”桃朔白说道。
梅超风不敢马虎,练了一套玉箫剑法,身姿飘逸潇洒,颇有火候。梅超风刚来的时候很不适应练武,毕竟练武很辛苦,如今倒是习惯了,渐渐赶了上来。不管原著的梅超风后来做了什么,桃朔白面对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徒弟,难免也有几分宽容。
剩下两个小的,习武时间还短,一个练习碧波掌法,一个则是兰花拂xué手,这都是桃花岛入门功夫,两人已经练的很纯熟了。
桃朔白指点完,便下了责罚通知:“你们三个将《诗经》抄写三遍。”
三人顿时苦了脸,练武也好过抄大字啊。
“师父。”曲灵风走来说道:“我想将秀儿接来岛上住。”
“也好,省得她一个小姑娘总是想爹。”桃朔白倒是没什么不同意的。
秀儿是曲灵风的女儿,今年六岁,其妻早逝。
当年桃朔白遇到曲灵风的时候,曲灵风刚丧妻半年,又恰逢父母离世,整个人颓丧的很,年仅一岁的女儿都是由其姐姐一家照料。曲灵风拜师后,本打算带着女儿的,带秀儿太小了,海岛上这些人哪里是能养孩子的?况且也没玩伴,曲家姐姐也怜惜小侄女,便将秀儿留在曲姐姐家,每年曲灵风会来看上两三次。如今几年过去,曲家姐姐据说身体不好了,家中长子娶妻,又添新人,口角渐多,也无力再照顾秀儿。
曲灵风早在瞧见两个小师弟时就想接女儿了,现今倒是时机正好。
料理完徒弟们的事,返回住处的途中遇到了洪七,看样子倒是专程等在这里。
“huáng兄,我叫花子还等着你解惑啊。”
桃朔白略一沉吟,说道:“几年前欧阳克遇到一个叫做huáng鹏的人,声称未卜先知,欧阳克半信半疑,结果此番来中原,发现那个叫做冯衡的女子也是一类人,他觉得其中必有yīn谋。我在五年前也认识huáng鹏,后来便寻不到他,此番去参加华山论剑无意中遇到冯衡,隐约便觉奇怪。”
“这世间竟真有这种未卜先知?”洪七觉得不仅没能解惑,问题反而越多了。
“自然是有,只是没传说中那么神奇,huáng鹏与冯衡这二人绝对算是特例,倒像是经由什么特殊的缘故,而知晓了未来之事。可未来之事最做不得准,因为万事都会变化,特别是预知到一个结果,本身这个结果已是不可信了。”毕竟知晓未来,就已生变,特别是结果越不好,越想去改变,谁也不知最后会如何。
洪七自问脑子不笨,越听越糊涂,那两人到底图什么呢?背后莫非还有更大的势力和yīn谋?
桃朔白心中一动,觉察到有人闯桃花阵,不必说,肯定是欧阳克。
桃花*阵实际就是八卦迷宫,所不同的是里面套着好几个变阵,只要走错了路,阵法就会变动,之前走过的路就不能再作为参考,变阵总数共有九九八十一个,侥幸闯过,却有九成概率会回到入口,而不是出口。如今岛上除了桃朔白本人,唯有木叔四个能顺利过阵,曲灵风几个每隔月余便要尝试着闯一回,回回都在坚持两三天后发烟花求救。
桃朔白隐匿了气息,又借着桃花林的掩护,慢慢的靠近了欧阳克。
欧阳克是不懂阵法的,但他却是大着胆子闯进来,也不急着解阵,反而摇着手里的磨扇悠哉悠哉,仿佛是专门来赏景的。但若细看,他的眼睛专注而有神,时而闪过思量,看似杂乱无章的走动,实则是在观察阵法的排布,寻找规律和变化。
一两个时辰后,他尝试着闯阵,但事实证明,这套看似温和不伤人的阵法十分难缠,哪怕擅长布阵的人过来,也难以短时间内窥破。
欧阳克闯了好几次,阵法也一直在变,而变动的次数越多,阵法越复杂。
“桃花阵果然不同凡响。”欧阳克叹了口气,又笑,眼睛里依旧明亮。站立了许久,他突然把眼睛闭上,抬步就走,竟似冥冥中有所指引,不出片刻就顺利的出了桃花林。
桃朔白也诧异,紧接着似有所觉,闯阵的人应该是君实!
桃朔白自阵中现身:“欧阳公子还是第一个闯过此阵的人。”
“huáng岛主的住处果然清幽。”欧阳克自小便有特别的天赋,若遇到困境,他放空思维,往往困境便迎刃而解,就似、身体里还有另一个人。当然,他从无异样之感,那种感觉很奇妙,也很诡异,他从不曾与任何人说过。
“宿醉可好些了?”桃朔白邀其在亭中用茶。
“huáng岛主的酒很好,虽然醉了,早上醒来却不觉头痛,反而神清气慡,浑身舒坦,就似喝了神仙水儿。”欧阳克也不与他客套,端着茶细品。
“若你喜欢,可以送你几坛。”桃朔白大方的表示。
“那就先谢过了。”欧阳克一边品茶,一边看着他,眼神十分放肆,若是换个人早就恼了,但桃朔白恍若未觉一般,毫无异样。欧阳克其实隐隐有种感觉,这个“huáng药师”很奇特,只怕也是因着huáng鹏的缘故而生出了变化,就比如他自己。
欧阳克这般猜测,倒是猜中了几分真相,毕竟huáng鹏的确改变了huáng药师,若无huáng鹏,huáng药师不会死,桃朔白不会暂代,他们二人也不会有相对而坐品茶说话的机会。
接下来的日子,洪七三不五时找桃朔白切磋,欧阳克则寻上曲灵风。几天后,洪七接到飞鸽传书,因丐帮有事,不得不提前告辞。洪七临走还顺走了一坛子桃花酿。
欧阳克也仅仅是多停留了两天,不得不在欧阳锋的催促下离开桃花岛。
桃朔白一时有些怅然。
半个月后,他接到一封欧阳克的书信,邀请他去嘉兴烟雨楼相见。
嘉兴烟雨楼?
桃朔白已有猜测。
抵达嘉兴时正值烟雨绵绵,烟雨楼在湖心岛上,重檐画栋,朱柱明窗,绿树掩映下颇为雄伟,又恰逢此等天气,反而显出诗qíng画意来了。在二楼栏边,正立着一个白衣人,手中墨扇轻摇,对着雨幕中行来的青色人影笑意温柔,就似看着眷恋的qíng人。
桃朔白感知敏锐,抬头望去,视线透过斗笠四面垂落的青纱,仿佛与那人的视线对上,温柔甜蜜的笑意加深,多了点儿玩世不恭与轻佻,非但不讨厌,倒更显得人俊美风流。
许是雨天的缘故,烟雨楼倒是没什么人。
到了二楼,欧阳克摆手令随从都退下了,倒了杯温着的huáng酒递给他。
桃朔白摘下斗笠,接了酒,一饮而尽:“请我来嘉兴所为何事?”
欧阳克笑道:“我刚得知了一个消息,特来与huáng岛主分享。半个月前,城外一个叫做牛家村的地方遭遇了官兵搜查,据说是抓捕反贼,有两家人家被告窝藏罪,冲突之下,郭家的男人死了,郭家女人被带走,杨家男人失踪,而杨家的女人被神秘人救走。”欧阳克自己喝了一杯酒,沉声道:“因着叔叔催我回西域,我便将此事忘记了,行到半途想起来,又折返回来。我特意去打听了,郭家夫妻分别叫做郭啸天、李萍,杨家夫妻叫做杨铁心、包惜弱,这几个名字十分耳熟,我几年前就听过。说来,传闻中huáng岛主的女婿便在那李萍的肚子里呢。”
“你打算如何?”
“他们的事与我何gān,不过是有趣,听一听罢了。”欧阳克不是那等热心肠,况且过于热心,容易惹来一身骚。
桃朔白也清楚,若只单单这件事,完全可以在信中讲明。
果然,欧阳克含笑道:“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自从桃花岛一别,你我也好些时日没见了。”
这个好些时日其实就是两个月,古时jiāo通不便,即便是高来高去的江湖人,两三年不见面也是常事。何况,彼此皆为男子,欧阳克的言语神qíng过于黏糊,透着一份一戳就破的暧昧,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感觉不到。
这是欧阳克在试探罢了。
其实,在那封信送出去,不到几天就等来了人,欧阳克便心中明了。
“不回西域了?”桃朔白问。
“我与叔叔说了,如今正向huáng岛主讨教武学,顺带探听着中原动向,防止全真观的那些牛鼻子捣鬼。我叔叔对《九yīn真经》一直不曾死心,但王重阳可不是好对付的。”因着彼此都“未卜先知”,有些事就不必藏着掖着。
“你的武功确实要好好儿提高。”
欧阳克手势一顿,眼中闪过一抹窘迫,清咳一声,说道:“这是自然,我一向不敢放松练武。”似乎是为了转移话题,他突然提议:“湖上泛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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