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ūn华眼眶一红,滴下泪来,毫不楚楚可怜:“王妃容禀,李侧妃要我先去给她见礼,我觉得不合规矩。方才李侧妃又派人过来,定要叫我过去,我、我怕……”
王宝钏瞥她一眼。
没想到chūn华倒是不蠢,知道代战不好相与,这是故意来挑拨离间顺带卖卖可怜,想让自己和代战斗起来好渔翁得利?不管chūn华心思是否这般深,她都没打算与代战正面冲突,否则要chūn华做什么。
“李侧妃只是怕你不懂规矩,让你去教导几句,你怕什么!这样的话往后不许再说。”顿了顿,王宝钏故作为难,半隐半露的提醒:“往后你没事就呆在院子里,别在外晃悠,李侧妃人不坏,就是脾气不大好。你许是听说过,她以往也上战场杀过敌,可不是寻常女子,王爷十分看重她。”
chūn华自然听懂了暗示,越发心里叫苦,王妃不肯出头相助,她一个小姨娘哪里扛得住?幸而chūn华来时也想过王妃不管,暂时先躲着侧妃,实在不行,就去求王爷。王爷到底是男子,难道会看着自己被打死?
为着似乎近在咫尺的荣华富贵,chūn华也是下了狠心。
西院里,代战终于正视chūn华之事,冷静下来却发现脸上身上的红疹子隐隐刺痛,拿镜子一照,竟是红肿的越发厉害了。事关容貌,没有哪个女人不在意,代战当即大叫,侍女赶紧去了太医来。
太医说代战是肝火太旺,于病qíng不利,必须心平气和的静养。
送走太医,代战越是怒火越炽,既恨薛平贵的背叛,又恨chūn华这等爬chuáng的贱人。今日有一个chūn华,明知焉知没有别人?代战想出了心中恶气,也为杀jī儆猴,于是打听着薛平贵不在府里,便让人将chūn华叫来。
这回chūn华没再躲,再躲,代战便有正大光明的借口对付她。
原本chūn华战战兢兢的来,可连李侧妃的面儿都没见着,被晾晒在屋子里好一会儿。直到腿都站麻了,才有侍女来说侧妃有事要晚回来,让她先回去。chūn华以为是代战故意给的下马威,没多想,回去便叫小丫鬟捶腿。
结果没半刻就有几个人冲进来,蛮横的架起chūn华就往外拖。
chūn华吓得脸都白了:“你们gān什么?你们要gān什么!快放开我!”
一个侍女冷哼道:“gān什么?chūn姨娘,想不到你眼皮子这么浅,胆子也太大,连公主的东西都敢偷。那只玉镯子可是宫中太后娘娘赏赐的,你的十条命都不值一只镯子,我劝你赶紧将东西jiāo出来,省得皮ròu吃苦!”
chūn华完全惊呆了,一时就不知如何回应。
直到被拖入西院,压在青石板地上,chūn华终于回过味儿来,自己这是中套儿了!chūn华qíng绪激动,挣扎着朝上位端坐的王宝钏求救:“王妃救我,我是被冤枉的啊,我没拿侧妃的东西,真没拿,不信可以去搜,我根本没见过什么玉镯子。”
王宝钏被请来时还奇怪,得知事qíng始末也不由得叹代战动作快,下手狠。
大家子可以不在乎底下人贪财耍滑,但最忌手脚不gān净,chūn华显然也清楚,所以才怕,可她偏偏嚷嚷着搜赃。代战能做没有把握的事?自然前后都安排的妥当,果然没一会儿就有丫鬟从chūn华屋子里搜出来玉镯,且有小丫鬟作证chūn华行踪鬼祟,chūn华这偷盗的罪名儿坐实了。
chūn华此时真的恐惧了,若代战有心,打死她都不算事儿。
“打!”代战从屋内出来,面上覆着薄纱,只露出一双满是戾气与怒火的眼睛,甚至将满府的下人都叫来旁观。
王宝钏皱眉,这实在太不像样子了,但……
看着管家求助的视线,王宝钏回以苦笑,暗示自己也无能为力。毕竟在下人眼中,她空有王妃之名,哪里抵得过代战。
随着板子落下,院中寂静极了,只有chūn华的惨叫一声盖过一声,听的人头皮发麻,目露不忍,甚至是自伤其身。
院中唯一冷静无波的竟只有代战!代战虽是女子,却上过战场,见过战场血腥杀戮,哪里会惧眼前这点儿小阵仗。然而代战却忘了,这里不是战场,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让下人们看到了一个残酷冷血bào戾的代战公主。下人们心不平,嘴便不严,只怕自今日起,外头关于代战公主的传闻就要变了。
代战可以不惧流言,但这流言带来的影响,是她难以想象的。
眼见着chūn华气息弱了,下半身都是血,王宝钏起身叫停。
王宝钏望向代战,目露恳请:“公主,这教训已是足够深了,留她一命吧。”
代战刚想反驳,身侧侍女提醒了几句,代战只得不qíng不愿的甩身走了:“既然姐姐仁慈,这事儿就jiāo给姐姐办了。幸而太后赏的玉镯不曾损坏,否则她死不足惜!”
王宝钏让下人们都散了,命人将chūn华送回去,请医治伤。
晚间薛平贵回来,王宝钏特地等在前院,将chūn华之事回禀了。薛平贵对chūn华根本不在意,代战今日的发作也在意料之中,至于chūn华如何处置,他也不管。
“当初是你的主意,让她过明路,如今这事你办吧。”说到底,薛平贵对王宝钏有些迁怒,加上这几日王允在朝中暗里针对,令他禁不住对王宝钏生出怨怒。他心知王允是因女儿之事恼恨他,但时过境迁,他哪里不如苏龙魏虎,王允却不肯罢休。
王允这态度虽不对,却好理解。
王允贵为宰相,高高在上惯了,又是倔脾气,吃软不吃硬。若薛平贵当初回来时能放下面子去请罪,看在女儿面上这事儿就过去了,偏生薛平贵早在外又娶妻生子,回来连个正妻之位给的也勉qiáng,王允这样疼女儿,哪里能不生气?现今时时针对,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不过是提醒着薛平贵,女儿是有娘家依靠的,别慢待了宝钏。
王宝钏对薛平贵的举动见怪不惊,自顾处理chūn华后续事宜。
第23章 《王宝钏》
日子平静了几天,很快便被一条消息打破。
这日天色有些yīn沉,瞧着似乎要下雨,于是苏奕便没带着桃朔阿比出门游赏。两人呆在院子里,摆了棋盘,相互对弈。其间苏小妹来了一趟,苏奕嫌她碍眼,几个眼神儿就将人盯走了。
桃朔白一心琢磨着棋局,但再迟钝也觉出异样,不禁奇怪问道:“你很不喜欢她?”
“你喜欢她?”苏奕几乎是立刻反问。
桃朔白一愣,有些莫名,却也实话实说:“你这小妹xing子倒是伶俐,瞧着有几分像我认识的一位故人,就是胆子小了些。”
这些时日两人同出同进,苏奕心诚,又是个博古通今的通透俊秀人物,桃朔白本就为恶鬼而来,兼之除了杜确,还是头一回与凡人如此jiāo往,自然特别。二人喜好并不相同,偏生相处起来舒适投契,桃朔白分外的放松,几乎忽略了常住旁人家中,都没起过离开的心思。
两人关系近了,说话就随意。
苏奕这话明显是试探,偏生桃朔白没领悟。
苏奕又道:“她的胆子可不小,家中正准备为她说亲,所以这一年都将她拘在家里。”
一面说一面观察,但见桃朔白神色毫无变化,敷衍的点点头,一门心思只在棋盘上。苏奕顿觉松释,转瞬又猜疑,对于桃朔白的来历一直没问,乃是看出对方不愿说,可这会儿心里有事,少不得探究一二。
“朔白家中可为你说亲了?”
按理,桃朔白瞧着是二十来岁的模样,古人成婚早,问一句可有家室也没错,但苏奕私心里不愿那么想。再者,唐朝与其他朝代不同,男子到三十甚至近四十都未成亲的很多,多是寒门学子,受家境和前途限制,多是早有小妾庶子,正妻迟迟未娶,但这样的风气也使得唐朝男女婚配年龄延迟,世家贵子二三十岁娶亲的也很多。
桃朔白愣了愣,摇头:“我并无家人,不会娶妻。”
一时间苏奕笑容明丽,心qíng大好。
桃朔白见他如此神色,又忆起方才的话,终于意识到不妙。上个小世界杜确的事还没忘怀,不过是他从没往这方面关注,所以才忽略了苏奕的心思。又想起苏奕与杜确在根儿上可能是同一个人,想的就更远了,或许那位历劫的上仙就是个独爱男风的。
这样的事儿虽少,却也听说过,上界颇有几对儿这样的神仙道侣,甚至桃朔白都被人当面求结道侣。当然,那个人因着所练功法的缘故,若能得全阳之气双修,势必事半功倍,但桃朔白可没这样的心思。
桃朔白觉得应该跟苏奕表明态度,毕竟他们俩物种不同,他随时都会离开。
没等开口,院外急步来了个人:“七公子,有消息了。据说昨夜在城外周边十几个乡镇都丢了孩童,城里也五家丢了孩子,年龄在一岁至十岁,有男有女,共计十七人。丢孩子的时间都集中在后半夜,直接从家中偷走,也有几家父母发现了,直接被抢。据报上来的qíng况看,那些人是早就踩点,目标明确,行动迅速,伸手利落,丢了孩子的人家根本抵挡不过。早起有人将案子报到衙门,但被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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