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初何子萧死后在钟瑞延身体内活过来,他张口便说自己是何子萧,甚至为取信于人,说了许多何家的事。现今世道便是如此,常有狐妖鬼怪出没,也常有道士法师,因此出现个借尸还魂也不是不能接受,众人见他说的明白,也都信了。
何子萧离开了钟家,先回了一趟自家看何母,报了平安,心里牵挂huáng九郎,就赶回了糙庐。
秦藩台听闻此事,却是不信,怀疑这是钟瑞延的诡计。再者说,即便是真的又如何?于是秦藩台拿那些书信做把柄,向何子萧索要一千两银子,否则就要将书信jiāo给朝廷。
何子萧嘴里应了,可实际上他哪里有那么多的银子?
原本重新的喜悦,顿时就没有了。
这时huáng九郎闻讯而来:“何兄,恭喜恭喜!”
“九郎。”何子萧却是思念如狂,一见面就想亲热。
“你还有第三条命吗!”huáng九郎顿时沉脸责斥。
何子萧却是苦着脸叹气:“九郎不知,我也活不了几日,倒不如痛快过后再死。”
huáng九郎听闻了秦藩台之事,沉思良久,却想不出对策。最后,九郎却提起另一件事:“你可还记得我先前与你说过,我有个表妹,聪明有智谋,容貌又远甚于我,你现今孤身一人,她给你做妻子岂不正好?说不定她能为你分忧。”
“这……你说的这样好,我却不曾见过,你不会是哄我的吧?”何子萧支吾着,并没慡利拒绝。
huáng九郎便说:“我岂是那种人。这样吧,明天我要接母亲回家,邀她一同归家做客,必要经过这里。到时候你便说是我认的义兄,口渴了进来喝茶,你借机看看她。若你觉得满意,便说’驴子跑了‘,我便明白了。”
何子萧同意了。
果然,第二天有个四十来岁的清雅妇人骑着驴子,身后还有个骑着驴子的妙龄女郎,huáng九郎跟在一旁。路过糙庐,那妇人先走了,huáng九郎却带着女郎进糙庐歇脚。这女郎正是玉三娘。
玉三娘甚少出门,又见了生人,难免娇羞腼腆,低着头不敢看人。
huáng九郎笑道:“三妹别怕,这是我义兄,这是他家,喝杯茶,无碍的。”
借着倒茶的功夫,huáng九郎低声问何子萧如何。
何子萧早觑见女郎容貌,简直仙子一般,心中立时便苏了,见九郎询问,便道:“你上回说的话若是不能做到,我便唯有一死了。”
玉三娘隐约听到二人说话,好似在算计自己一样,顿时起身就想走。
何子萧怕人走了,忙喊了一声:“驴子跑了!”
huáng九郎立刻跑出门,假装去追驴子。
何子萧反手就将房门关上,回身就把玉三娘抱在怀里,上下其手要求欢。玉三娘吓得花容失色,声音发抖,只喊九哥。huáng九郎在门外没应。
玉三娘到底不是俗世女子,短暂的惊慌后,她质问何子萧:“你有妻子,何苦来招惹我?”
何子萧忙表白:“我并没有妻子。”
玉三娘咬牙,又道:“那你对山河起誓,从今以后不能离弃我,我才从你。”
何子萧没想到这般容易,连忙照着起誓。
玉三娘听了,这才放弃抵抗,顺从了他。
事后,huáng九郎回来了。
玉三娘知道这二人一起算计自己,见了他自然没给好脸色,显得很生气。
huáng九郎说道:“这个何子萧,以前是个名士,现在是太史,又与我相jiāo甚厚,可以信赖。便是将此事禀报妗子,她也不会怪罪的。”
玉三娘自然知道,他们狐狸不像人那样繁琐规矩,虽不大喜在人群里来往,但却很喜欢和人做夫妻。比如huáng九郎的母亲当年便是和一个猎人生下了九郎,那猎人死后,huáng母过于伤心,以至于落了病根儿。要知道,那猎人却是爷爷亲自选定的女婿,只因猎人曾在林中救了被陷阱困住的爷爷。
这个何子萧初时虽吓到了她,但彼此亲热后,她还是满意的。唯一生气的便是九哥不先和她商量。
当晚玉三娘便住下了,huáng九郎一人离去。
第175章 聊斋:huáng九郎2
玉三娘在糙庐住了几日,母亲寻来,知晓此时并未生气,受了何子萧的女婿礼,算是认可了二人之事。何子萧得一仙妻,满心欢喜,在玉三娘催促下带其回城见老母亲,并cao办婚事。
何母见他领个如此美貌女子进门,仔细打量一番,十分满意,自然为他张罗。问及三娘家住何处,家中有何人,玉三娘都说了,但隐瞒了huáng九郎是表哥之事。
huáng九郎早先便说这个表妹聪慧,既聪慧,有些事qíng便心知肚明。更何况,他们狐狸的鼻子很灵敏,何子萧身上沾染了huáng九郎的味道,她岂会闻不出来。只九郎的秉xing她很清楚,而何子萧又已起誓不会背弃她,所以她倒也不怕什么。
新婚乃是人生三大喜之一,然而何子萧却笑不出来。
原来秦藩台得知他竟热闹的准备娶美娇娥,忍不住悄悄来到何家大门处观望,正好看见一身大红新郎服的何子萧站在大门处喜迎宾客。现在何子萧顶着钟瑞延俊美如玉的壳子,又是一身大红,衬得肤色肤色越发白腻,水眸越发晶亮,一眼一笑都撩动人心,秦藩台哪里按奈得住。
秦藩台当天就派人上门催债。
当天夜里dòng房花烛,何子萧却是坐在chuáng沿唉声叹气。
玉三娘不解,询问他出了什么事。
何子萧如实已告。
玉三娘皱眉,随之眼波一转,嘴角笑道:“郎君何须犯愁,此事九郎一人便可以解决。我听说那藩台大人喜爱听曲儿赏舞,又喜欢漂亮柔美的男孩子,这都是九哥的长处。投其所好,将九哥献给他,旧冤可消,新仇可报。”
何子萧面上一喜,又一顿,迟疑道:“九郎怕是不会答应。”
玉三娘倒是信心十足,告诉他道:“九哥心软,你只管苦苦哀求他,他必定答应。”
隔日huáng九郎到来,何子萧遵从三娘之计,跪下迎接九郎。九郎大骇,一面闪避,一面劝他起身,让他有话就直说。何子萧便说了应对秦藩台之策,请九郎相助。huáng九郎一听是这等法子,面上便有难色,别说他是只公狐狸,便是只母狐狸也不能随意跟人欢爱。
玉三娘见状,眼中滴泪,冲他质问道:“我已经是郎君的人,这都是九哥一手促成,若他中途被人害死,我该何去何从?九哥已害了我一次,难道还要再害我一次吗?”
huáng九郎愧疚的无言以对,只好叹气道:“罢,我答应就是了。”
何子萧起身一拜,立刻就修书一封,让huáng九郎带着去找王太史。何子萧与王太史很有些jiāoqíng,此事还要请王太史从中牵线周旋。
王太史接信一看,便明白了。
王太史设宴款待秦藩台,秦藩台才开始不大在意,可等音乐一起,眼睛顿时直了。原来是huáng九郎男扮女装,姿容妙丽,宛若真的女郎一般,将秦藩台迷的七晕八素,酒都忘了喝。秦藩台当即就要重金买下huáng九郎,凭他的地位权势,王太史怕是会直接将人送了。
怎知王太史面露为难,沉思良久,这才做出一番忍痛割爱的模样。
秦藩台大喜,带着九郎回到家中,形影相随,片刻不离,其他妻妾侍女完全视若粪土。九郎在藩台府上,饮食用具如同往后一般,又得了许多银子珠宝。他拿出一千银子给了何子萧,好让何子萧去赎回那些书信,又觉得依着秦藩台贪色程度,很快就会丧命,那时自己也可脱离这里。
怎知半个月后,秦藩台突然似忘了九郎,连着两三日没有露面。
这可不寻常。
huáng九郎觉得蹊跷,于是在某天夜里,他悄悄出了房门,打算去查一查藩台的行踪。怎知却是在一处僻静的院落外面,看到藩台身边的仆从在守门,顿时越发狐疑。他轻巧的跳上院墙,进入院中,摸到房门外戳开窗纸朝内张望。
这一看,顿时倒吸了口冷气。
只见在房中的方桌上,有个年轻男子被剥得一、丝、不挂,身姿纤瘦柔韧,肤色白腻如玉。这男子整个人跪趴在桌子上,双手困缚在身后,因脖子里套着根绳索与桌腿绑在一起,使得男子动弹不得,口中塞着绢布,只是呜呜咽咽的喊个不停,又扭动得桌子吱呀乱晃,姿势十分yín、糜。
让huáng九郎震惊的不是这样的姿势,而是这不是别人,正是何子萧!
看着藩台脸上的迷恋,又对着何子萧上下其手,huáng九郎这才了然,原来藩台怀了这样的心思。倒也难怪,尽管钟瑞延早过了少年柔美的年纪,可依旧是个令人不容忽视的美男子,身上有种少年人所有人的风采。
huáng九郎有些进退两难。
先前他来到藩台身边,本就是为了解救何子萧的危机,银子他也送去了,但谁知藩台就是图的人呢。便是他如今撞破此事,藩台也定然不肯放人,闹起来反倒双方都没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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