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靖轩从战圈中退到木长老身边,表情平和淡然,成竹在胸,只等木长老宣布他为魁首。
木长老睇视他,眼里满是激赏。这样好的练武奇才,百年难得一见。原本他还以为小童与láng女的天赋应该是不分伯仲,今天再看,láng女亦差之远矣,好生打磨,小童未来的成就绝不会低于教主。
暗暗感叹自己眼光如炬,木长老内里颇为得意,面上却丝毫不显,抬手朝十人的脖颈指去,“摸摸你们自己的脖子,都不觉得痛吗?”
十人闻言,连忙伸手朝脖颈上抹去,翻开掌心一看,俱都沾着一线血迹。
盯着掌心的艳红,他们目露骇然。这伤口是什么时候割伤的?他们无一人察觉。划破人的身体竟让人丝毫感觉不到疼痛,由此可以想见小童的剑锋快到了什么程度。若是真的对战,他们的人头早已悄然落地。
想到这里,十人齐齐打了个冷战。有一人咬唇,举手问道,“敢问长老,我们是什么时候被划伤的?”他很不甘心,即便是‘死’,总也要‘死’个瞑目。
“你第二招时便已落败。”木长老给了个令他‘死’不瞑目的回答。他喉头一噎,脸色通红的退后几步,隐进人群中羞于见人。
木长老见其余九人俱都面露疑惑,显然很想知道与小童的差距,索性大方的一一告之真相。
“你,”他指向最先出手的那人,“一出招就已经落败。”
那人瞪眼,仔细回忆过后表情十分惊愕,随即也学着方才那名首座弟子一样,躲进众人身后。
“你,第二招落败……你撑得最久,足足与小童过了五招,非常不错。”木长老一一指点过去,最后拍着一名长相周正的少年肩膀,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虽然是夸奖,可怎么听着那么寒碜呢?少年朝站在一旁,表情淡然的瘦弱孩童看去,眼里透出深深的畏惧。
台下木长老正为众人解惑,台上,女姬无双看向láng女,缓缓开口,“本尊还以为,若论天资,你应该是同辈中的魁首,今日才知本尊错了。”
láng女抿唇,冷漠的眼底翻腾着战意。异族天性好斗,更何况被láng群养大的她?其不服输的野性早已刻入了骨髓。
“胡说什么?láng女与小童资质相当,不分上下。”虽然很欣赏水靖轩,但姬无双对亲手养大的爱徒,自然更加偏爱,见她面露不虞,连忙出声安慰。只是,他不说还好,一说,反而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láng女闻言眼底的战意几乎要喷薄而出,指着台下的水靖轩,朝姬无双看去,声音平板而坚定,“我想与他比上一比。”
仿佛感受到了敌意,水靖轩仰头朝观望台看去,正好看见láng女的动作,通过表情和唇语知晓了她的意图,水靖轩皱眉,握紧了手里的剑。
能否赢过láng女?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从不轻易认输。
☆、断脉
三言两语便挑动了láng女的战意,女姬无双甚觉满意。láng女近年来被小弟宠的无法无天,眼高于顶,令她极为反感。有心教训,但小弟一力维护,她亦无从下手。如今小童来了,她便借小童的手压一压láng女日益高涨的气焰。
偏头,冷冷瞪视唯恐天下不乱的胞姐一眼,姬无双压下火气,柔声对láng女说道,“你入门比他早,武功自然在他之上,无需比试。”
这话岂不是说假以时日小童必定赶超自己?láng女思忖后摇头,表情坚定,语速缓慢,一字一句道,“我要和他一比!”
从‘我想’换成了‘我要’,足见láng女一较高低的决心。姬无双微眯双瞳,伸手想抚摸她的发顶,再好生劝慰。他座下的弟子若从一开始就不和,日后培养出来不是助力,反而是隐患,他得控制局面。
láng女皱眉,躲开他的大手,眼里毫不掩饰对他亲近举动的厌恶。
姬无双呼吸停顿了一瞬。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倾注了多少关爱,多少心血,对她可说比对待自己还要好上数倍,却换来她日益加深的排斥和厌弃,心里怎能不难受?盯着面前冷漠的小脸,姬无双气血翻腾,收回的大掌置于石椅上,石椅扶手霎时间碎成了粉末。这是他情绪失控,内力外泄的结果。
看见瞬间被摧毁的石椅,láng女退后两步,拉开与他的距离,神色更加冰冷。
“嗤!”姬无双冷笑,吐出一口浊气,沉声道,“你要比可以,只能用剑,不能用鞭,同意就下去吧。”
用剑,láng女绝对不是小童的对手。láng女傲气太甚,是该敲打一下了。他微眯双瞳,漠然暗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