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_易人北【完结+番外】(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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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虽有那贪图赏银的父母或人贩子,但卖身者在看了浑身溃烂的陆奉天本人后,真心想过身者并无一人。将军府反而藉此机会救了不少苦命女子,为陆奉天博来善人的美名,这个倒成了陆奉天的意外所得。

  日子就这样一日拖过一日。到了八月,陆奉天已不再上朝,有要事就请人传呈上去,每日里着布满熏香的黑衫,坐在家中处理公事。

  “夫君。”卞青仪挺着大肚子,在丫鬟的搀扶下出现在书房门口。

  陆奉天抬起头,向门口望去。

  卞青仪不自在的偏过脸。那张俊伟的面孔,如今只能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前来卖身的女子在看到陆奉天的面孔后,昏过去的人也有。

  “有事么?”

  “妾身想问夫君,宫里头有帖子来,夫君去么?说是桂花宴。”

  “不去。”陆奉天冷淡的回了一声,低下头去继续批写公文。

  “夫君……”

  “尚有何事?”

  “又有人送女儿过来,想问夫君要不要过去看看?”

  “他女儿是自愿的么?”

  卞青仪沉默了。看到陆奉天现在这个鬼样,想到要和这样的人chūn风一度,想到自己以后也变成这样,任是哪个再丑的女子也不愿哪!

  “夫君,妾身认为,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为什么一定要卖身者自愿呢,既然付了银两,哪怕是用药把她……”

  “如果换了你呢?”陆奉天头也不抬的淡淡地问。

  卞青仪说不出话了,站了一会儿,实在忍受不了房中传来的异样臭味,福了一福,转身离开。

  等卞青仪走远,陆奉天才抬头看向她的背影。

  他很想问她,我是你的丈夫,如果你爱我,你可愿意为我过身?

  但是,他始终没有问出口,因为他明白,这世上只为自己着想的人太多,换了他,他也不愿。

  如果是马夫……摇摇头,他禁止自己去想这个问题。

  可越是禁止,他就越是会去这样想,如果是马夫,他一定会……

  八月十七日,陆奉天不用下人侍候,独自清理完身体后,躺在凉席上,眼望帐顶。他已经受够了下人的异样目光,一副想吐不聅吐、想掩鼻又不聅掩鼻的样子。

  “马夫……这是你给我的惩罚吗?”陆奉天勾起嘴角笑了笑。

  他不想在京城买人过身,自然有他的打算。但同时,他几乎是自我折磨的,也把它当作是那人对他的惩罚。只有这样想,他才不会在想到瘪嘴男人时,有一种想要哭泣的冲动。

  桌上四五个香炉香烟缭绕,熏得整个卧室里充满了浓郁的檀香味,但就是这样,也无法掩盖住来自他身上的溃烂腐臭。

  在这样怪异刺鼻的味道中,陆奉天渐渐沉入了梦乡。

  梦中,他又看到了那个人,不过这次那个人并没有血迹斑斑的抱着马头,在他耳边哼唱。

  他看到那个人用一种怜悯的眼光看着他,嘴角是他熟悉的温柔笑意,那两个深深的括弧渐渐向他靠近……

  温暖厚实的嘴唇吻上了他,接着,几乎是用一种珍惜的态度吻遍了他的全身。

  久未云雨的身体燃烧了,激烈的热狂像是要把那个人整个吞噬!耳边的呻吟,包裹他的火热,柔情的亲吻,让他分不清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马夫……”

  早上醒来,陆奉天觉得自己昨晚似乎叫了马夫的名字,chuáng上的凌乱、身体的舒畅、梦中的激狂,如果不是chuáng上的落红,他都快以为昨晚和他上chuáng的就是马夫。

  陆奉天起身穿上鞋子,走到香炉边,一个个嗅过去,终于在左边第二个香炉中,发现了不同于其他檀香的味道。

  “叫夫人等下到书房来找我!”陆奉天对外面侍候早起的下人命令道。

  “夫君,你找我?”卞青仪轻敲门扉。

  “你好像并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夫君,妾身不明白……”

  “不明白?”陆奉天盯住她的眼睛。

  “妾身真的……”卞青仪不由自主地背过身去。

  “小少爷,是老身我换了您香炉里的檀香。”门外突然响起刘婶的声音。

  “够了!人呢?”陆奉天不耐烦地挥手。

  “您说那个女子么,老身已经妥善处理,不用小少爷担心。”刘婶看了卞青仪一眼,张口回道。

  “刘婶,以后府里的任何事,我都不希望看见你插手,如果你想搬过去和那一家子住的话,那又另当别论。”

  “小少爷!”刘婶慌乱起来。

  “下去。和青仪一起。”陆奉天再次挥手,表示不想再谈。

  卞青仪深深看了一眼刘婶,眼光中充满歉意。刘婶轻叹一声,和卞青仪一起离开书房。

  两日后,经杨御医确诊,证明人面疮毒确实已经拔光,给陆奉天配了些舒血生肌、去疤养颜的药膏灵液,告诉他只要不间断的涂抺一个月,身上的人面疮疤痕就会退光,就算有些痕迹也不会很明显。

  陆奉天又开始每天上早朝,上完早朝出门忙他的公事,忙完公事偶尔去应酬一番,回家后就是练武又练武,直到累得不行,倒头就睡。

  过了那天,他就从没想过那个为他过身的女子下场如何,不管她是不是自愿,这件事、这人已经跟他毫无关系了。

  而经过此事,他对妻子卞青仪的态度也越发冷淡。加上他本身势力的巩固,对宰相卞腾云也不如以往一般买帐。

  崇元元年十二月底,卞青仪给陆奉天添了一个左手腕上长了三颗血痣的大胖小子,据看相的说,这乃聚宝痣,此子将来必会富甲一方。

  卞、刘高兴异常,身为父亲的陆奉天却反应冷淡。在他看来,能不能富甲一方,得靠自己的能力与手腕,跟痣长什么样屁关系都没有!

  第二年开chūn,皇帝把陆奉天派往北域,镇守边疆,妻儿留于京中。

  就在陆奉天在边疆,为巩固己身势力、为功利汲汲而营时,京中突然传来百里加急的家书,曰:儿被人盗。

  后 陆奉天镇守及开拓边疆有功,奉旨回京,虽四处贴赏银寻找爱儿,却经年未见下落。

  卞青仪虽然还想再要一个孩儿,陆奉天却不再和她同房,回京不久,就开始经常寻花宿柳,致使和卞宰相的关系越来越微妙。

  皇帝见此情形大喜,加上陆奉天主动呈上兵权一半,更让皇帝对其放心。倒是卞宰相树大昭风,弄得皇帝很想让他告老还乡,另外培植一股势力。

  陆奉天回京后不久,李诚兴也奉旨回京,被封为二品虎威将军。

  一听李诚兴回京,陆奉天很快就找了藉口,寻麻烦去也。

  校场上,两人说是切磋武艺,结果打得昏天暗地。两个人互相都像和对方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红了眼睛,尽朝对方要命的地方招呼。弄得校场上的军众提心吊胆,就怕两位位高权重的将军有什么万一。

  互相过了三百来招,可能李诚兴练秘笈上的功夫毕竟时间还短,加上对方他的一招一式都很了解,而且陆奉天这两年显然也没有白混,一身功力更见jīng厉,三百招过后,李诚兴已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功。

  偏偏陆奉天生性恶劣,明知对方不是自己对手,不但不手下留情,反而变着法子让李诚兴出丑。一会儿把他的发带挑断,让他披头散发,一会身儿把他外袍划破,一会儿bī着他不停翻跟头,就是不给他致命一击。

  李诚兴给他气得破口大骂:“你他娘的天生就不是东西!有你这么比武的吗?要么就慡快地给老子一刀!拼命耍老子好玩吗?你他奶奶的……混帐加三级!”

  “不错嘛,他那几句口头禅都给你学全了!怎么没见着他跟你一起回来!”陆奉天脱口回出,说出口了就开始后悔。

  “哪个他,你爹啊!”李诚兴一时没反应过来,狠狠摔了一个跟头,这下子丢脸可丢大了,索性刀一扔,不打了!“奶奶的,老子打不过你,不打了!回去抱媳妇去!”李诚兴气咻咻的说走就走。

  那帮军众有跟他时间长的,知道他个性,一起笑了起来。

  陆奉天见他认输,也不好继续羞rǔ他,把长剑归鞘,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他不是把我的武功秘笈偷给你了么,怎么也不见你有一点长进,该不会是你这两年都耗在chuáng上了吧!”

  李诚兴闻听此言,回转头来,用一种古怪又不屑的神色,看了看更添俊朗风采的陆奉天。

  “怎么,你小子吃醋啊!哼!你想知道,老子就不告诉你!”

  “我想知道什么?我又没问他的下落!”陆奉天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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