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施术替她恢复,却恍然发现,他所会的,全是杀戮之法,破坏之道,把自己数不尽的本事拉通了看,居然找不到半点可以救治人的存在。
第49章
结果西门庆还是用普通的包扎方法差不多处理了伤口, 因为恶罗王那家伙扬言要帮忙,却把她的手拉住看了半天什么忙都帮不上, 反而流了一地的血。
西门庆还指望妖怪的治愈能力, 想开开眼界呢,没料到这家伙屁都不会。
她的伤口看起来有点吓人,皮开ròu绽的很狰狞。这会儿却连个消毒酒jīng都没有, 她的衣服倒是gān净,可远远达不到包扎外露伤口的标准。
西门庆暗道自己这次恐怕会吃点苦头,不说别的,光是伤口发炎,这个面积都够她喝一壶, 更何况现在手还是麻木的,谁知道指骨的qíng况怎么样?
但奇异的, 从她平稳下来开始, 就明显能感觉到伤处有一股缓缓的热流,哪怕过了麻木时间也没再感受到受伤之初那种火辣辣的痛。
本该变得红肿的手掌也一直保持着正常的面貌,就好像仅仅是那些伤口,却没有任何阶段xing的变化。
虽说不像恶罗王的身体一样, 哪怕被捅个对穿也能以ròu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但几个小时候西门庆忍不住拆开布条查看伤口, 确确实实要比一开始好了不少, 甚至边缘处有结痂的征兆。
她以前不是没受过伤,根本不是这么匪夷所思的体质,现在却远远超出了正常人的范畴。
西门庆问恶罗王这是什么qíng况, 既然决定了利用这家伙帮忙,西门庆自然不会太过隐瞒,qíng报的不足或认知偏差,会导致事倍功半甚至结果南辕北辙,西门庆倒是豁得出去。
恶罗王从发现自己对别人的伤口毫无对策的时候,整个人就有点恹恹的,一路上也没怎么说话,少了平时那种不管在哪里都要炫耀存在感的张扬。
西门庆绝对无法理解这件区区小事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恶罗王一向认为自己无所不能,生命中唯一的烦恼就是时不时会出现的无聊。
没有治愈系的能力?那种软弱的东西是需要特意放在心上的吗?他自己不老不死,进化之中根本就无所谓这个选项,并且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可当他第一次想要化解一个人的伤痛,却发现无能为力的时候。行宫远在千里之外,身边没有任何仆从使唤,他也分不清森林里哪些东西可以帮助到她。
凭他一个人什么都做不到!
如果以往他只会嘲笑生命的懦弱并且放任对方去死,可这次却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无力。
没有别的选项,自己的心qíng在热切的期盼她好起来,然而自己做不到,这就是事实。
恶罗王头一次感受到了内心的动摇——他真的很qiáng吗?
如果很qiáng的话,为什么这种程度的事都做不到?不,更或者说为什么做不到这种程度的事会让他动摇?
一切的违和之处都指向那家伙,这很奇怪,所以他需要很长的时间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听到西门庆问话的时候,恶罗王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他抬头,茫然的看着她。
“你也不知道?”西门庆以为他的茫然是无知,有些遗憾到“也是呢,你这种成天把jīng力花在打架上的家伙怎么也不像是学术派。对了,就没有什么德高望重的智慧型妖怪吗?应该有的吧?见多识广那种,无论如何得趁这个机会把事qíng问清楚。”
如果她运气好,能很快回去的话,那么在现代要查清楚那团火焰是什么绝对更难办。妖怪们也不像现在一样随处可见,唯一有点线索的就是巴卫了。
可她打定主意要搞他一次的,特意求帮忙的话不就显得很不厚道?
可刚刚还沉浸在自我怀疑中的恶罗王听了这话就炸了“谁说老子不知道?在老子面前哪里来的德高望重?等着被削吗?智慧型是什么毛病?好好看看你面前的人,你以为老子是谁?那种一辈子都不敢离开池塘的没见识小妖怪吗?”
“所以说,你刚刚问了什么?”
西门庆木屐一滑差点摔倒,尼玛刨除一切外在属xing之后,这世界上真的是二bī比较多。什么都还不知道就把话放得这么满的,还自尊心高。
之前在这家伙行宫的时候他就没少装bī被打脸的,这都还学不乖,脸皮又薄,一丢人了就满脸通红,跟头发那叫个相得益彰。
西门庆忍着不耐烦,继续问了他一边,等听清楚之后他倒是收起了脸上张牙舞爪的表qíng,转而细细推敲了起来。
“把你的火焰放出来。”他对西门庆到。
西门庆也不犹豫,随便折了根花枝,将火焰凝聚在顶端递给了他。
这些时间的每天没事就练习着玩,她对于火焰的指使已经很熟练了
可花才递出去就看见恶罗王那家伙眼睛逐渐睁大,脸上又布满了红晕,西门庆看着有点方,心道了句有病,然后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恶罗王接过花,这是上林中随处可见的野桃花,并不如特意栽培的那样肥美绚烂,花朵不大,透着浅色的粉,绽开的只有一两朵,其余还是花骨朵。
可恶罗王就觉得格外漂亮,好像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花一样。
他心道这家伙一定是被他迷住了,之前说希望他来不说,现在还抓着空子就送他花。
没办法,就算她一开始脾气倔跟他拧,那也只是一时的,老子qiáng大又英俊,女人喜欢上是理所当然的,真是让人难办的魅力。
恶罗王心里得意,拿着花在哪里想笑又觉得就这么要是就这么从了她太便宜她了,区区一个人类女人何德何能这么轻易就拿下他?这样岂不显得他很好说话?
于是又硬把嘴角的弧度压回去,一时间脸上的肌ròu显得滑稽极了。
西门庆看不下去了,深深的怀疑这家伙靠不靠谱,催促到“你脸抽筋了?”
“你才抽筋了!”恶罗王下意识怼回来。
“那没有你看火焰呢,装什么中风呢?”
恶罗王一噎,瞪了她一眼“老子告诉你,你这德行再不改,只会让自己更艰难我跟你讲。”
连好听的都不会说还敢恋慕老子?先把嘴巴放甜了再说。
不过被这么一打断,他也只得不qíng不愿的把注意力放到火焰上。
幽蓝色的火焰和兄弟的狐火也不同,巴卫的狐火是烈xing,不可能停放在花枝上而花枝却毫发无伤。
但即使现在这样看起来毫无攻击了,恶罗王却永远不会忘记那冰冷到灵魂的灼烧感,这个说法很矛盾,但却是他自己的真实感受。
冰冷,怨恨,绝望,这是他当时在伤痛中读到的这火焰的本质,可这些却完全和火焰的主人没有关系。
先不说这女人没心没肺的蠢样根本和那些负面qíng绪不搭调,如果真能将怨恨绝望化为实质的话,她本身的存在根本就不可能是现在看到这副光景了。
恶罗王想,滋生出它的存在,必定也是他这样,天地间无法消灭的邪恶存在。
“你这家伙,运气真不错呢。”恶罗王突然到。
“怎么说?”西门庆早不觉得自己的经历是不存在风险的事,说不定她已经数度和死亡擦肩而过,只不过自己没有察觉而已,所以丝毫不感到意外。
“这火焰不是你的吧?应该说是不可能是你的,法器?传承?怎么得来的?”
“没,它自己钻进来的。”西门庆耸耸肩。
恶罗王表qíng空白了一瞬,半天之后才抽着嘴角到“啊!你的运气已经不是好能够形容了。”
“首先这种火焰本就不像是存在于人间之物,我和地狱那边没怎么打过jiāo道,不知道是不是从那里逃出来的,但看这yīn晦不容于世的样子,应该十之八九。”
“一般来说,人类不要说接触,哪怕是距离稍近,都会引发内心的绝望造成灵魂崩溃,可你却毫无影响——”他顿了顿,看着西门庆到“我的感觉不会错,这玩意儿凝聚了极致的怨憎,但其中还留存着一丝可以忽略不计的善念。”
“就好像带着怨恨离世之人,临终前一瞬间的释然一样。你运气很好触及到了它仅有的柔软之处,或者说正因为如此它才选择了你。”
“喂喂喂!完全让人高兴不起来啊。”西门庆不妙到“我真的没问题吗?先不说生命危险,和这玩意儿待在一起分分钟被影响成神经病吧?难怪最近我越来越bào躁,看到你的角就想劈下来,原来戾气是这儿来的?”
“你想对别人的角做什么?”恶罗王不可置信到。
西门庆自觉说漏嘴,表qíng讪讪的。
恶罗王瞪着她看不出所以然来,只得脑补这女人怕是想要他的角,这什么毛病?他人不是在这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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