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茨木童子身为大妖怪,血可是大补之物,你要喝吗?”
茨木“刷拉”一下撕开了胸口的薄衫,张开了怀抱:“女人,快喝,不要làng费。”
这种“宝宝快过来,妈妈给你吃奶”的即视感是什么==
乔心舒瞅着他的胸口,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变huáng了:“谢谢,真的不用了。”
茨木冷着脸:“你尝尝,qiáng身健体,大妖怪的血可遇不可求。”
“真的不用了谢谢,我不喜欢喝血。”乔心舒抹了把脸,恳切地说道,“大佬,你还是止个血吧!”
单薄的衣衫配上那道流血的口子,真是……太可怕了!
看乔心舒的神色不似作伪,想来她确实对妖血没有兴趣,茨木勉qiáng点了点头。
但想到武侠剧中女主角含泪为死不了的男主角包扎伤口的温qíng画面,大妖怪还是默许道:“可以,包扎吧。”
乔心舒如释重负,急急忙忙地冲进了卧室去找可用的东西。
一分钟后——
茨木低头看着贴在胸口的尿不湿,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第60章 六十只茨木
乔心舒最后还是没上成班,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姨妈推迟了一个月的原因, 这次的来势格外凶猛。
她只能捂着疼痛的小肚子蜷缩在chuáng上, 苍白着脸睁着双死鱼眼, 瞅着茨木扯掉了尿不湿,拿着张懒人桌安置在她身侧,专心致志地……看偶像剧==
不得不说, 大妖怪的恢复力着实惊人,那刀伤直刺胸口足有几公分深,已是透入心脏的位置。换成任何一个普通人, 现在已经是躺在医院抢救的命, 可安在茨木的身上,却只是流血而已。
前后不过十分钟左右, 对人类而言的“致命伤”早在妖怪身上好个彻底。茨木的胸口再度恢复了平坦光滑的一片, 连条粉色的疤痕都没留下。
对于妖怪打不死的小qiáng体质,乔心舒无疑是羡慕的。就是不知道女妖怪有没有大姨妈这个亲戚,在生理期是不是依然剽悍如斯?
怀着这样的疑问, 乔心舒的脑子却转到了别的地方, 她侧过头看着茨木空dàngdàng的长袖, 忽然开口道:“对了,茨木……”
“嗯?”茨木童子艰难地将眼睛从偶像剧上移开, 抬起鬼爪点了个暂停,回首道,“怎么了?”
“你的刀伤恢复得很快……”乔心舒的视线下滑,落在他袖子上, 问道,“你有这么qiáng的恢复能力,再长出一只右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茨木挑眉:“确实没什么问题。”
他看身边的女人一直盯着那只袖子瞧,知道她心头好奇,gān脆解释了起来。
“渡边纲用‘鬼切’斩下了我的右手。”茨木抖了抖袖子,继续道,“这是人类给我的耻rǔ,之所以不长出来,只是为了记住这个教训而已。”
“切下的手腕被我带走,炼成了‘地狱之手’。”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茨木gān脆往后一躺,卧倒在乔心舒身边,“右手嘛……也只有在我幻化作人类的时候,才让它出现。”
毕竟潜入双手健全的人类之间,若是缺了一只手,总归是奇怪了些。
说着,茨木抖了抖空落落的袖子,在乔心舒的注视下,任由断腕处的肌ròu鼓胀起来,先是抽出森森白骨,再是遍布细密的经脉,最后添上血ròu,覆盖皮肤……慢慢蠕动着凝成一只完整的手的形状。
乔心舒瞪着眼看完了全过程,总结道:“有点恶心……”
茨木嗤笑一声,举起右手朝天握了握,说道:“要是有机会,我就带你去看看妖界争夺地盘时的战场,你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恶心了。”
饱满的右手在妖力的抽取下迅速变得gān瘪,好似枯huáng的树皮,一寸寸零落。渐渐地萎缩腐朽,剥去皮ròu、除却经络、灰化白骨,再度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长袖失去了支撑,轻飘飘地落在chuáng上。
“不过现在……我还没找到回去的方法。”
说到这里,一人一妖都有些沉默。若说人与妖的种族是天与地的差距,那“回去”这个词无异于在天与地之间又添了条天堑。
跨不过的鸿沟,争不过的命运,一时间升起的惆怅竟是让人难品个中滋味。乔心舒忽然发现,如果哪天茨木真的要永远离开现实世界了,她竟然……还有些舍不得!
这种没事找事到处都惹事还要给他收拾烂摊子的家伙……她……gān嘛舍不得?!
是因为……相处的时间太久了吗?
“喂,女人……”寂静中,茨木忽然开口道,“要不你跟我走……去见酒吞?”
乔心舒:……你还真是万事不忘你基友啊,科科==
她很gān脆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为什么要去见酒吞?”
茨木一愣,以为她是因为酒吞有了红叶的关系而不愿意再相见,怔了会儿后竟是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那你……要不去我那儿……”茨木低声道,“我的宫殿,比你这儿大多了,还住着不少小妖怪,他们会做可口的和果子,也会酿不错的清酒。”
乔心舒轻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去做客的。”
茨木转过头,看着她有些发白的脸色,不解:“做客?”
“我的家在这里,牵挂也在这里。”乔心舒笑道,“我会一直留在这里。”
一直留在这里……
茨木不言,偏过头去,周身的气压稍稍低了些。
她的手微微捏紧了衣衫,骨节有些发白,虽面上一直平静含笑地作答着,可她的内心隐约间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
茨木对她的态度,似乎……有些奇怪了。
他是怎么了?
……
炎热的夏季是个令人困倦的季节,乔心舒最后撑不住睡了过去。可室内明明开着空调,她却在迷迷糊糊间觉得自己掉入了一个火炉,浑身都热到流汗。
她挣扎着想要苏醒,却在将醒未醒的时候,发现身边的火炉像是熄灭了一样,袭来一阵阵舒慡的凉风。她动了动,再度陷入黑甜的梦境。
最后,她是被饿醒的==
捂着肚子去盥洗室换了片尿不湿,她疲惫地推开卧室的门出去,却惊异地发现,早先空白的餐桌上竟是堆满了食物!
jīng致的白瓷盘里放着炸得金huáng的鹌鹑,雕花的汤碗中飘着白色的豆腐,甚至暗青色的餐盘里堆垛着烤到喷香的羊腿,另一只大盘中叠起一大坨椭圆形的ròu肠。
喷香的、甘美的,无论是视觉嗅觉还是味觉,都给人顶尖的享受。乔心舒怀疑自己在做梦,要不然怎么一开门就有吃的,她家可没有田螺姑娘==
再抬眼,她却瞧见茨木老神在在地从厨房出来,利索地拉好厨房的门,拿过餐巾纸揩去手上的番茄酱。
他牛bī哄哄地说道:“怎么样?能尝到我的手艺可是你的荣幸!”
“你做的?”乔心舒简直是懵bī了,“你居然会做饭?这都是你做的?”
“呵,愚蠢的女人,我怎么不会?”茨木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每当挚友请我喝酒的时候,下酒菜可都是我准备的。”
“我最擅长煮汤和烤ròu,就连挚友,也觉得那是人间美味。”
看着茨木意气风发的脸和满桌子小菜,他话中的可信度一下子拔高了九十度。
舞糙,厉害了我的大佬!
乔心舒也不客气,gān脆捏起筷子捧着碗,四下巡视了一番。然而,她发现并没有白米饭的存在。想到茨木说过他擅长煮汤和烤ròu,想来……他不会用电饭锅煮饭吧==
算了,人无完人,妖无完妖,有的吃就行了,她还讲究啥哟!
着实是饿得紧了,没什么可挑的,她迅速坐下来舀起汤中飘着的豆腐,一口送入了嘴中细细品味。
半晌后,她面上露出震惊的神色,就连不健康的苍白都褪去了几分,染上了一抹醉人的红晕:“好软……就是有点腥,你在汤里放鱼了?”
“不过味道还是不错的。”
乔心舒肯定了茨木的厨艺,紧接着转移了目标:“这是什么?鹌鹑吗?似乎小了点。”
她也顾不得油腻,捻起鹌鹑送嘴里啃了起来:“骨头好硬,ròu也好少,不过味道真的棒诶!”
再然后,她又进攻了羊腿和ròu肠,吃着吃着,她总觉得有些不对:“怎么这个ròu肠这么多骨头?还有这个羊腿……膻味有点儿奇怪啊?”
“啧……”
看她吃得欢,茨木端着大厨的姿态坐在了她的对面,瞧她一脸茫然的样子,颇为得意道:“你这个不识货的女人,什么羊腿,那可是鹿腿!”
“哦,鹿腿啊……”猛地,乔心舒住了嘴,停止了咀嚼,一脸震惊地抬头,“你说啥?鹿腿!”
茨木心满意足地感受着她汹涌而来的震撼,点了点头,随后又补充道:“还有,那不是什么鹌鹑,我记得那个叫……什么……金丝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