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宝琪的心又噗噗跳得厉害。
“别怕鬼了。”李明达偏头,劝尉迟宝琪一句,“这世上真没有鬼,不骗你。”
尉迟宝琪怔了下,然后眨眨眼,看向公主。本来他在肚子里准备了诸多回应之词,不管公主说什么,他都自信能回地万无一失,还是那种力保风度翩翩,吸引人一点的。
但……说到鬼就……
尉迟宝琪脑袋瞬间空白,不知该作何回答,最后红着脸尴尬地“嗯”了一声。
“你不信?”
“信,从今以后只要公主信的东西,宝琪就信,深信不疑。”尉迟宝琪坚决道。
李明达觉得尉迟宝琪竟然会说出这么‘程处弼’似得话,有些意思,不禁笑起来。转眼去瞧身后的程处弼,却是板着一张脸,如往常一样面无表qíng。
尉迟宝琪也笑起来,微微颔首,有些不好意思。
之后就一路无言,转眼就快到承天门了。
并非尉迟宝琪不想说话,他想说的话肚子里一堆。却不知为何,往日他信口拈来的话就能逗得那些女孩们哈哈大笑,惹得那些莺莺燕燕都十分喜欢与他jiāo谈,巴不得往他身上贴。可现在面对公主的时候,他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只能看着公主卓绝的背影,gān着急,急得手心都是汗。
尉迟宝琪懊恼的垂头,难得自我反省,意识到自己有点没用。
承天门前,公主的马停了。
尉迟宝琪慌忙也跟着拉住缰绳。尉迟宝琪想了下,赶紧告诉公主,他打算明天动身。水鬼案感觉自己没帮上什么忙,那而今这桩倭国公主案,他既然能出一份力就要尽早办好它。
李明达微笑点点头,赞叹尉迟宝琪有其父的风范。
尉迟宝琪随即下了马,拱手作揖,目送公主往承天门去。但眼见着公主的身影要过了承天门,尉迟宝琪不知怎么的没控制住自己,喊了声:“贵主!”
这一声喊有些嘹亮,引得所人侧目。就是守卫在承天门门口,常年习惯装木头的守城侍卫们,也都眼珠子动了动,关注地看向尉迟宝琪。
尉迟宝琪红了脸,随即在心里骂自己八百遍。他刚刚是怎么了,怎么会喊出口,还喊得那么大声……
李明达复而走过来,问尉迟宝琪是不是有什么事忘了说。
公主很随和,脸上还保持着微笑,为没有因为自己刚刚那声喊而觉得冒犯。
公主真是好人,她的笑容甚美,惊艳过世间一切了。像是一朵正在绽放的牡丹花,从他心尖上一点点开启,每一瓣的绽放,都牵动着他的心。
“宝琪……”尉迟宝琪话语犹豫着,他抬眸见,与公主明澈的眼相撞,宛然若星辰闪耀过来。尉迟宝琪皱着眉,口gān,攥紧拳头。
“你到底有没有话说?”李明达问。
尉迟宝琪抿着嘴角,低下头,随即跪下了。
李明达讶异地看他,“尉迟宝琪,你怎么了?”
尉迟宝琪拱手,头低得很深,“贵主,宝琪……”
尉迟宝琪心漏跳了一拍,哆嗦着嘴唇不争气的说了后半句话,“对您……祝您一夜好眠。”
“好,你也是,不过以后倒是不必如此严肃正经。”李明达笑出声,然后摆摆手,让尉迟宝琪快走。
尉迟宝琪应承,但他还是跪着,眼看公主进了承天门,他整个绷紧的身体才终于放松下来,随之大大地松口气。然后全身瘫软,gān脆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歇了歇。
承天门的侍卫为此动了动眼珠子,拿稀奇的目光看向尉迟宝琪。
多福随后去搀扶自家郎君起身。
尉迟宝琪抖了下腿,往多福肩膀靠了下,才算站直自己的身子,探后他就牵着马,有些失魂落魄地往回走。
多福凑到自家二郎身边,“二郎,您之前突然说和那些小娘子们绝jiāo,该不会就是为了宫里那位金枝玉叶吧。”
“要你胡沁。”
多福:“二郎论家世,才学,样样都不差,而且还长了一副这般讨人喜欢得俊俏模样,您真配得上公主,又何必像刚才那样慌张,这可不是二郎以前的样子。”
“我这样是配得上公主,但我却未必配得上这位公主。”尉迟宝琪皱眉,扬头看天上的星星叹了口气,然后感慨,“我以前以为,自己只要拥有漫天的星星就够了,花样多,也自在。现在我才知道,一心向明月的美好。”
“可也失去了自在。”多福道。
尉迟宝琪瞪他一眼,“你不该叫多福,该叫多嘴。”
多福抿起嘴角,然后无奈地看尉迟宝琪,“真不是奴想多嘴,但二郎刚刚的表现实在欠佳,公主那么抢手,二郎有不能好生表现自己,公主又如何会把目光从房世子那里移到二郎您的身上。”
“你胡说什么,什么房世子,他不喜欢公主。”尉迟宝琪坚决肯定道,随即告诉多福,那天他确认的经过,“赶巧你那天闹肚子没见识到。”
“竟如此,真不喜欢?可我瞧着怎么——”多福咂咂嘴,“那可能是奴多想了。”
“唉。”尉迟宝琪无心搭理多福,只是发愁,自己这样一面对公主就紧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顺利表出自己的qíng意。
总这么憋着可太难受了。
“二郎别急,还是好好琢磨,找个最恰当的时机去说才合适,”多福顿了下,随即建议道,“但二郎可不能像刚刚那样,随随便便就出口,总得有个由头,说的不明不白,却又有点意思那种,好好准备准备。”
“你这厮什么时候懂这么多了?”尉迟宝琪讶异问。
多福嘿嘿笑,“都是二郎教的,平日瞧二郎对那些娘子们的手段,多福多少也能学些不是。”
“呵,从我身上学得,而今反过来教我,倒真是讽刺。”尉迟宝琪撇了撇嘴,骑上马就往家奔,不想自己竟然在府门口瞧见了房遗直。
他这个背着手,就站在尉迟府正门前,守门的小厮们很客气的在一边陪同,尉迟府的大门是开着的,该是他府里的人邀请过他了,他却没有进。
尉迟宝琪瞧着房遗直负手而立的背影,在夜色下,竟莫名有种孤绝寒冷的意味。
尉迟宝琪眨了眨眼,骑马快进了,然后跳下马,笑问房遗直找他何事,怎么没有进府等。
“有几句话,说过就走。”房遗直道。
“什么话?”尉迟宝琪问。
“歇了尚晋阳公主的心思。”房遗直不温不火地撇出个令尉迟宝琪顿然觉得五雷轰顶的话。
尉迟宝琪不解地尴尬许久,然后惊诧地反问房遗直为何。
房遗直却没有立刻回答尉迟宝琪,而是用他黯如子夜的眸子,凝视了尉迟宝琪很久。
夜沉如水,两厢对峙。
“你没否认,便是说你真的喜欢晋阳公主了。”房遗直许久之后,说了这样一句话。
52书库推荐浏览: 鱼七彩 爽文 宫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