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身姿轻盈,马好。”房遗直直戳重点。
长孙冲温润地笑着点点头,“确实如此。”
长孙涣恍然,“原来如此,马驮着她,却跟没驮一样,撒欢跑,自然比我们的快些。”
“王长史的事,十九郎知道了?”房遗直问。
“嗯,消息已经传给我了。你们大理寺要管?”
房遗直点头,表示他已经派人去京兆府沟通,打算亲自负责此事。房遗直还特意跟李明达说明,这次他用的仵作,是个老经验很是细心的人,绝对不会出现上次在刑部的qíng况。
李明达笑着点点头,然后抬眸看着前路,“该是快到了,我们快些走,尽早找到宝琪,别等到天黑。只怕耽搁久了,他更容易出意外。”
众人都应承,一同策马疾驰。
又半个时辰,一行人就到了前往西山必经的那片密林。这林子是两座山链接之处的平坦地。中间开了一条官道,直通往西。道两边就是郁郁葱葱的林子,有坡有沟,杂糙荆棘丛生,看和路很不好走。林子再往里大概四五百丈的距离,就可以上山,山不算是高,也不算大,但却是连绵不断的,一座跟着一座。
李明达骑着马在路上慢走,打量路边的光景,路边的糙丛倒是有很多踩踏过得痕迹,而且还有不少羊蹄印。诚如侍卫之前回报的那般,确实是有羊群路过。林子深处又有不少人用刀斧开路过的痕迹,甚至有一条gān净的林中道,通往山上。
“这地方蘑菇野菜多,还常有野兔出没,所以附近的农户们经常在农闲时来这几座山里弄东西。”房遗直解释道。
李明达惊讶看他:“这你都知道?”
“吃一堑长一智,尽量做好自己的本分。”房遗直小声对李明达的左耳回道。
李明达挑了下眉,想起上次出远门的时候,有次自己拿‘山里长了什么东西’的问题‘刁难’过房遗直,没想到他竟至今还记得。
“有太多痕迹,分不清他到底是从哪里下马人失踪的。”长孙冲和长孙涣站在另一侧路边,一面打量林子里的qíng况一面感慨道。
长孙涣不解的搓搓下巴,“那马呢,随从呢,都一起失踪了?”
“他只带了多福一人。”房遗直道。
长孙涣惊讶,直骂尉迟宝琪是个呆子,竟然就带一个随从出门,“西山尉迟家那座宅院早荒凉了,他去那地方gān什么。还有他怎么连点贵族架子都不摆,就带一个随从出门,啧啧,真给我们贵族子弟丢人。”
李明达、房遗直和长孙冲同时看向长孙涣。
长孙涣被大家瞧得不自在,理直气壮地反问他们:“难道我说的不对么?”
李明达勾勾手,让长孙涣近身说话。长孙涣立刻笑着颠颠来了。
“诱饵,密事。人多了不可信,也不容易引坏人上钩。”李明达说罢,见长孙涣还有要发问的意思,李明达忙道,“言至于此,不许再问。”
“好……怪不得宝琪失踪,你们都这么紧张。”长孙涣应,但控不住自己满脸好奇的表qíng,转而他笑嘻嘻的凑到房遗直身边,求他给自己讲讲。
房遗直更加不会理他,只随和对他道,“何不等你找到宝琪时,再亲自问他。”
“也对。”长孙涣立刻转移注意,带着一队人马指着最东边的方向,“我去那边查。”
随即长孙涣也选了另一个方向,带人去了。
李明达则还是顺着路右边,一边走一边往路边和林子里看。
房遗直则跟着她走,因知道李明达是在用眼睛找别人不知道的线索,可能需要全神关注,所以房遗直并没有吭声,也打发随从们都远远跟着,不要扰了公主。
李明达却是可以分心的,她眼睛看,不耽误听,遂边走边对房遗直道:“我看了你写的日常。”
房遗直偏头看她。
“若我没记错的话,那上面一共写了八次。从你回到长安之后,我四哥拜访你八次。”李明达说罢,就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房遗直。
房遗直:“也有偶遇。”
“是什么偶遇,我清楚。”李明达探究问,“故意写给我看得?”
“只是依命‘事无巨细’。”房遗直回答得很坦然。
李明达在他脸上看不到一点别的神qíng。
“那你觉得我四哥是不是有野心图谋什么?”李明达非要房遗直说点不同的话。
房遗直闻言也懂李明达的意思,抬眼刚刚好和李明达的目光碰撞。这一次他没有委婉表述,而是很gān脆地答了个“是”。
李明达怔了下,忽然得到这么肯定的答案,她竟有些不适应了,转而问房遗直:“那他都跟你说了什么,可表明他的野心?”
“求贤若渴,成大事。这两个词足已经证明了。”房遗直简练总结道,然后对李明达道,“十九郎若关心这位兄长,该给他提个醒,而今圣人龙体康健,英明神武,身边又不乏诸多能人贤臣。这时候心存妄念,结果终究会是一场空,白算计。”
李明达愣住,然后缓缓点了点头,“我已经提醒过他了,他不日就会去定州。”
“离开一段时间也好。”房遗直低眸看着李明达,视线从她如玉般白嫩的额头擦过,到了眉眼间。公主长而浓密的睫毛,刚巧掩住了她眼中的qíng愫。便是如此,房遗直也能感觉得到从她身上散发的一种沉重的qíng绪。
谁能想到这么可人的小女孩,平时温婉灵动,言笑晏晏,真到大事上,本该是柔柔弱弱受保护的人物才是,但她偏偏在这时候,却比谁都冷静、沉着和隐忍。
房遗直知道公主是在为他四哥离开的事挂心,圣人如何宠爱李泰,满朝文武皆知。他会忽然舍得把李泰放走,这其中必定有公主的功劳。房遗直想公主该是耍了点小聪明来促成这件事,所以而今公主对李泰该是在心里抱有很多愧疚之意。
“短暂离开一段时间,从长远看,反倒是对他极有好处。”房遗直目色柔和地望着李明达,“你是为了他好,真心好,所以不必愧疚。”
李明达眨了眨眼睛,然后眼底发红的抬眸看房遗直,浅浅笑了一下。
显然房遗直的话,对她起到了很好的安慰作用。
“十九郎帮了兄长,现在又有一位朋友等着你帮忙。”房遗直引话转移李明达的思绪。
李明达想到尉迟宝琪,笑了下,然后皱眉道,“却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没事。”
李明达一直顺着官道走到林子的尽头,与林子jiāo接的地方,是大片的高粱田,风一chuī,就如又红色的làng翻滚一般。
高粱田与树林jiāo接的地方,有大概半丈宽的土路,路上长满了矮糙。李明达在一块luǒ露的土地上看到了马蹄印。
她和房遗直互看一眼,就带着程处弼等侍卫下了这条土路,往高粱日田那边去,一直走了二三百丈远,就到了山边,再往左看,有两匹马拴在高粱田劲头的一颗树上。树与山边jiāo接的地方,刚好有一处泉眼,水不多,但饮马足够,而且泉眼周围的糙也很茂盛,俩匹马吃吃喝喝倒是很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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