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晋阳公主_鱼七彩【完结+番外】(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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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冲听刘树榆此言的,倒也能略理解他为何会杀道垣三次郎。但其不顾场合,在长孙府随便下手的行径,又令他十分憎恨。再有这样下毒,若是他二弟当时也喝了那酒,岂非会枉死。

  刘树榆忙对长孙冲解释道:“奴知道二郎惜用那酒,该不会舍得喝。”

  “一旦喝了呢,你根本没顾忌他的xing命,是不是?”长孙冲眸子里满是愤怒地瞪他。

  刘树榆愧疚地垂下头,支支吾吾承认他当时的确没有想那么多。

  长孙冲气得起身,转而又忍了下来,背身默然。

  李明达愈发觉得可笑,“你至今还不知自己错在哪里,还以为自己为妻女报了仇,是么?”

  刘树榆不解地看向李明达,似乎在说“难道不是么”“不管怎样我至少对得起我的妻女”这样的话。

  “她若一心寻思,便不会进长安城来找你。那件事并非她之错,却因你的冷漠相待,令她失望之极,才觉得无法苟活于世。其实真正令她致死的原因,是你。”

  刘树榆瞪大眼不敢相信,不停摇头,“不,不是这样,是道垣三次郎那个禽shòu害死她的,我为她报了仇!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刘树榆越说声音越小,整个人趴在了地上,苟延残喘。

  房遗直则询问道垣三次郎的四名随从,其作为可如刘树榆所言。

  这四名随从早就慌神了,而今被房遗直这样一看也都心虚,虽个个表qíng慌张,但谁也不没有开口承认这件事。

  “你们可能不太了解我们大唐的审案手段,对于一些故意隐瞒重要案qíng而不报者,竹片穿指只是个开始。”

  随从们重复这四个字,有几分不解。

  房遗直挑眉看向李明达,是否上刑还要看公主的意思。就见李明达点了头,房遗直立刻命人执行。

  “却不知选谁,你们四个自行议定。”

  四人都慌了,互相看了看,都不知该怎么办。

  房遗直随即就让人挑了一个,拉了出去。不多时,这名随从被架进来手指流着血,被丢到地上的时候,整个人疼得面目扭曲,身体蜷成一团。

  其余三人瞧他此状,皆晓得这个神秘的刑罚很疼。

  “包庇你们副使的恶行,对于你们倭国可不是一件好事。这个错你们若不认,倒也罢了。我大唐为何非要跟一个敢做不敢为的小国有所来往?”房遗直说罢,便起身,拱手请李明达参告陛下,从今以后断绝一切与倭国的jiāo易和政务上的往来。

  四名随从听了这话都慌了,忙跪下给房遗直和李明达行礼,请求他们不要如此。

  “副使在年初出城游玩的时候,确实对一名赶路的妇人下手了。当时赶巧官道上没有人,副使一路边骑马边喝着酒,可能喝得太醉了,再瞧那妇人有些姿色,就、就……”

  “听你们所言,你们副使倒无辜了,是酒的错?”李明达冷笑,“真没想到,你们倭国人敢做不敢认,竟如此推卸罪责,懦夫!”

  四名倭国随从垂下脑袋,蔫蔫的,不敢作声。

  李明达勾了勾手指,将田邯缮召唤而来,随即对其嘱咐了几句。

  “去把芦屋院静叫来,这查案的事怎么能少了倭人的‘督促’。”李明达又道。

  没多久,田邯缮便领来一名汉人通译,将四名随从的证言用汉字和倭国话各书写了一份、李明达随即令四名倭国随从签字画押。

  这之后不久,芦屋院静才急急地带着人赶过来。

  芦屋院静在收到消息的时候就确认问过,凶手长孙涣还没有缉拿到,便觉得该是晋阳公主不服气,非任xing地要晚上也查案。她不想来,却又不好拒绝,怕自己拒绝了,回头大唐那边就擅自做主糊弄断案结果,遂进门的时候,还有几分怨气,张口就抱怨起来。

  “这么晚了,长安城已然夜禁,怎么还查案。拜托,你们不睡,我还要睡呢。我真后悔领了个监督的活儿。凶手还没拿到,你说你们这会儿还有什么可查,真是麻烦。”

  芦屋院静掩嘴故意打了个哈欠。话毕,她见屋内多了个她不认识的男子,长得英俊不说,通身的气派也是她有生以来未曾见过的那种。

  芦屋院静眼睛顿时亮了,随即发现此人并没有关注自己,有些不高向。转而她才发现李明达和长孙冲都在安静的看着自己,目光很不寻常。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芦屋院静又一问一声,随即余光瞟见有四名倭国随从跪在堂屋的一脚,个个忐忑,身体有些惶恐地发抖。芦屋院静这才意料到事qíng不对,忙问何故。

  “自然是凶手找到了,我们才敢烦劳芦屋院静yīn阳师来此走一趟。”李明达故意说了芦屋院静而今身份的全称,便知道她是天皇女又如何,她而今对外的身份不过就是个使团内的yīn阳师。除非有倭国天皇亲手所书的信证明芦屋院静为天皇女的身份,不然此刻李明达说她是yīn阳师,她就得是yīn阳师。

  芦屋院静熟稔大唐话,对于李明达的画外音自然听懂了。她意料这件事另有蹊跷,也不敢再如之前那般任xing嚣张,忙拱手问李明达何故。

  “既然说凶手找到了,为何我刚刚问你们来传话的侍卫,却说长孙涣尚没有找到?”

  “长孙涣不是凶手,凶手是他!”长孙冲指了下跪在地中央的刘树榆,面容冷峻,显然他还在愤怒之中。

  芦屋院静随即得知这人的身份只是长孙府的一个小管家,冷笑道,“我早料到如此了,你们为了保住长孙涣,随便揪个命不值钱的下人搪塞我们。公主,您未免太不把我们倭人看在眼里了。”

  田邯缮便将道垣三次郎四名随从的画押供词呈送给芦屋院静。

  芦屋院静很识得汉字,看了上面所述的经过之后,微微蹙起眉头,转即目光凌厉地瞪向那四名随从。

  四名倭国随从皆缩着脖子,害怕至极。

  芦屋院静转了下眼珠子,随即看似和气的笑起来,“我当是什么东西,这种写满汉话的证供,如何能让人信服?他们虽对贵国的语言略懂,但却都不怎么识字。你们写什么,他们根本不清楚。”

  “画押之前,证词所述一切都已和他们讲明。”田邯缮道。

  芦屋院静笑着对李明达行礼,“真是要抱歉说一句,这四人做证供的时候,除了贵国人员,还有谁知道可见证这件事?我并不在场,如何能确保贵国没有对他们严刑bī供?”

  “严刑在哪儿?最多不过是有人破个手指。”李明达终于有些明白房遗直为何要用那种刑罚对付倭国随从,原来是防着芦屋院静耍赖这手。

  “好好好,严刑bī供我说错了,但你们仗着他们不识贵国文字,哄骗他们画押的事qíng,总是有可能的。”芦屋院静得理不饶人道。

  “料到了。”李明达嗤笑一声,“倭国毕竟是倭国,倭人果然是倭人。”

  李明达回手就把桌上那份折叠好的倭国语证词丢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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