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屋院静是怎么失踪的?”李明达问倭国正使。
倭国正使怔了下,对李明达道:“她去年的时候心qíng就不是很好,经常一个人外出散心。早前不告而别,还闹出了笑话,所以这次人不见了,我们还以为她又是出去玩了,但至今都六七个月了,怎么都不该如此,这才觉得不对。”
“这芦屋院静真的是你们倭国国王的皇女?”李明达好笑问,“连个侍女都没有,对她照顾的未免也太过漫不经心了。”
倭国正使尴尬道:“因为她不信任她的侍女,经常趁着睡觉的时候偷偷跑出去,也喝令我们不许看着她,结果害我们都找不到她。”
“为何会如此?”李明达又追问。
倭国正使这时候额头上冒了冷汗,整个人越发紧张,他眼盯着地面,恭敬地跟李明达道:“那是因为我之前和她吵了架,闹出些误会,她认为她的侍女背叛了她,我也不支持她的想法,所以选择不去相信任何人。公主十分固执,志向高远,我们都劝不住。”
李明达:“那你们之间又闹了什么误会呢?”
倭国正使愣了又愣,“不过是些不紧要的小误会。恕我冒犯,而今紧要的是先找到她,追究这些原因已经不重要了。”
“当然重要,不知道你们争吵的起因,如何知道她偷跑出去所为何事。天下这么大,藏一个女子太容易不过,你们找不到,凭什么我们就一定能找到?的确,我们大唐的人比较多,但是我们大唐没有人了解你们的公主!”
倭国正使涨红了脸,随即把头低得很深,立刻就退缩了,他似乎很怕李明达再质问下去。
“若是知道缘由,我们大概也能找到她了。贵国若不愿帮忙寻找就罢了,我们也不过是求助。”
“你们可以自己找,不过我看芦屋院静这么久不回来,八成是不会回来了。她是个惹事的,想必正使心里很清楚她之前打算要做什么事。
何不想想,这没消息反而对你们来说是个好消息。不然她两次出走的原因真追究起来,若是害得你们倭国国王都会觉蒙羞了,岂非更丢人。到时候影响了大唐和贵国的邦jiāo,后悔的必然不会是我们。”李明达含笑说了这些话,半带着警告意味。
倭国正使听完这些话后,额头上的冷汗已经快流了下来。他心里自知是他们理亏,大唐那边必然已经有所耳闻芦屋院静的做法了。这失踪,保不齐就是身死了。但人就是真被大唐给悄悄地弄死了,他能怎么办。把这件事摆在明面上说,到底最后吃亏的还是他们。这个决定倭国正使不敢自己做,只能等它日回国亲自向国王禀明才可。
倭国正使也不再多言了,只能闷声应承,然后退下。随即就有人为他安排了住处,长安城禁严,他暂且也要在这逗留,回不去了。
白天明等倭国正使一走,就连连叫好,叹公主厉害。
“下官本以为这件事还是个麻烦,没想到公主竟三言两语就把人打发了,令下官佩服之至。”
“本就是他们理亏,白府尹若是知道其中的缘故,必然会比我打发的更漂亮。”李明达谦虚道。
白天明一听此话,忙客气笑着说不会,不过公主竟如此亲和,不拿架子,倒真跟传言中的晋阳公主一般,令他心里的紧张感少了很多。
白天明随后仔细听房遗直讲了案qíng经过,又看了崔清寂的证词,还有关于永安师太的过往调查,以及目前寺庙里的香客名单。白天明就忍不住感慨,房遗直和李明达竟能在短短不足一天的时间内,也就是三名死者出现的当天,把案子调查到如此程度,实属厉害。
“真叫下官自愧不如啊。”白天明捋了捋胡子,赞叹不已。
李明达问白天明,根据此案目前的调查结果来看有什么想法。
白天明先行礼,然后谦虚道:“可能有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大王、贵主和房世子不要见怪。下官倒觉得这件案子调查到现在为止,已经一切明了了,就差最后一步。这从案发现场所述的证据来看,杀人的人至少有一名qiáng壮的男子,他可以搬运尸体,且身材高大,所以他的头发才会挂在较高树枝上。而五名没有在场证明的商人,个个身材高挑魁梧。而且这五个男人,如果一起行动,杀三名尼姑对他们来说太轻而易举。”
李明达:“可据我所知,仁安和慈安师太是在前一天晚上身亡的,而当时这五名商人还并不在达梅花庵。”
白天明闻言,笑起来,“凭我多年办案的经验,这一点刚刚好证实他们确实有作案的嫌疑。”
“愿闻其详。”李明达认真地注视着白天明,倒有些期待他的答案。
“试想谁会杀人后,不做任何掩饰让人发现?这仁安师太和慈安师太极有可能是他们昨天晚上就下手了,然后再等到今天进庵里找个理由杀永安师太。毕竟永安师太相较于前两者来说不太好杀,她身边总是有人,他们需要把他骗出来,再痛下杀手,但是这样的话,不在场证据难免没有办法坐实。所以他们就用另外两名死者进行伪装,以减少他们的嫌疑。”
李明达看了眼房遗直,问他的想法是什么。房遗直摇了摇头,表示他目前还不是太清楚。
李治道:“多简单的事!到底是不是把,这五个人抓来质问一番就清楚了。还有这真要是杀人是凶手的话,身上肯定会留有证据,让人仔细搜身,还有他们的住处就知道了。”
白天明立刻附和李治的话,随即就请示李明达和房遗直,问他们二人的意思如何。
李明达和房遗直互相看一眼。
这时候李治又说查一下总没关系,即便是查不出什么,也不会有什么大错。于是他自己做主了,让白天明赶紧去把这五个商人抓过来仔细问清楚。
李明达和房遗直也没有更好的主意,既然李治已经张口了,就随着李治的决定,暂且旁观其审问李鹤、简文山等人的qíng况。
当下李鹤和简文山等五人被带上来后,就跪下给李明达和李治等人行礼。随即听白天明的问责之后,李鹤、简文山等五人都喊冤不认。
“永安师太的尸体的确是我们五人发现的没错,但人却并不是我们杀的。我们几个那会儿也是在饭堂吃完午饭,然后顺路就上后山走走,看看梅花。后来遇到了尸体,我们几个也很意外,吓得连腿都差点迈不动了,哪可能敢杀人。”简文山是五人之中口才最好的,所以当下他便最先分辩。
身材最为魁梧,脾气最爆的李鹤这时候咬了咬牙,喊道:“我们没杀人,请不要冤枉我们!”
“你们真要是清白的,自然不怕查。我当下就会命人搜身,查你们的住处,如果你们真是无辜的,我们必然不会找到线索。”白天明道。
简文山听闻此言,微微变了脸色。
李鹤这时候铿锵道:“好,查就查。若最后没查出什么,还请诸位贵人给我们一个清白。”
李鹤似乎对官府积怨已久,早就有不满的qíng绪,所以他便是胆小怕尸体,但对于府衙贵族之类的人物,他没有半点畏惧。说起话来,像个即将赴死的壮士。随后不久,前去搜查的人就回来了,他们在简文山随行的行李里,找到了一副张玄真的画,也发现了一封信,信虽然是简文山写给别人的,但从内容上看,可知简文山其实是张玄真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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