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达敛眸谢恩。随后她回房,换了一身男装,就骑马离开了皇宫。
程处弼驱马到李明达的身边询问,“贵主,咱们是直接去找房世子?”
显然程处弼早习惯了破案一起带上房遗直的做法。
李明达微微侧头,把耳朵冲向让他们后身的方向,“不找他。”
李明达说罢,就骑马离开了朱雀大街。一行人直奔明镜司的所在,到了街口,李明达坐在马上放眼望去,就可见到坐落在街中央的中书侍郎府,也便是崔清寂的家。李明达吸口气,就下了马,瞧着已经挂好的明镜司匾额,是父亲的笔迹,他亲自题的字。
李明达见着就忍不住笑起来,对于李世民,她现在真是有爱又‘恨’。爱自不必说,‘恨’则是因为他近来意图明显地qiáng行撮合她和崔清寂。不过怪了点,父亲从半年前说过之后,再没有当面和她挑明了,反而是暗地里观察他和房遗直,尽管支持崔清寂,也没有冲动到着急指婚的地步。
所以李明达当下真有些琢磨不透李世民的心思,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君心难测,便是她眼睛会观察,便是她从小就在李世民跟前长大,有些时候李世民的脾气她始终还是摸不透。
李明达迈步进了明镜司,因听到里面竟然有人匆匆朝她这边走,他倒想看看是谁此刻在里面。随即就见到崔清寂带着一群人来迎接,李明达有些惊讶。
“你怎么会在此?”话问完,李明达心下也有了猜测。
“圣人传旨令清寂监工,以图尽快将明镜司的改造完成。”崔清寂简短解释道。
李明达也料到这点了,点了点头,然后转眸环顾周围的环境。照理说空置了一年的宅子,自然是荒糙丛生,处处积灰。而今瞧着院子收拾的gāngān净净,一根杂糙都没有,所有的窗户都换了新的窗纸,连窗棂也被擦得一尘不染。
“这么短的时间内,你能把门头建好,挂了匾额,还把里头收拾的这么gān净,可不容易。”这点李明达确实要肯定,“估计花费了不少人力?”
“也就两三天的工夫而已,刚好清寂家离这近些,便把家仆叫了些过来,也就能快点完成。”
“费心了。”李明达说罢,转身就要走。
崔清寂愣了下,“贵主不进屋瞧瞧,坐一坐?”
“以后这地方我会常来,坐的机会有很多,眼下紧要的是把梅花庵的案子结了。”李明达道。
崔清寂:“清寂可否帮忙?”
“不用。”李明达礼貌地笑着婉拒,就转身匆匆而去。
崔清寂立在原地,望着李明达离去的背影,脸色渐渐yīn沉下来。
随从木朗皱眉,为自家主人担忧地感慨:“容奴多嘴,贵主怕是对六郎没有半点qíng意。”
“知道。”崔清寂翘起嘴角,转而目光炯炯地看着木朗,“我倒是觉得有些波折得来的东西,才更值得珍惜。”
木朗愣了下,应承称是,转而他疑惑:“只是六郎可知这次的对手是谁?”
“自然清楚,不过他抢不过我。便是他先得了公主的心意又如何,”崔清寂冷笑一声,“最终婚事的敲定,还不是要靠圣人。别的事或许我现在暂且还比不了他,但这件事我却必胜。将来他输就输在他自己的那张嘴上,可怪不了我。”
“可贵主却是个有脾气的人,圣人对她也十分宠爱——”
“我是就个没能耐的?”崔清寂凌厉反问木朗。
木朗垂首,连连认错。
“以后记住,公主走远了,才可对我说密事。”崔清寂嘱咐一句,方拂袖而去 ,只打发木朗负责明镜司的事qíng便是。
李明达传了口谕之后,就把简文山人从京兆府大牢里提了出来。白天明嘴上笑着不敢抗旨,但竭力请求李明达审案的时候带上他旁观。白天明嘴上说“学习”,实际上心里很是有些不服气,不过是就是想看看李明达到底怎么出丑‘翻案’。
“白府尹若是有空,我倒不介怀。梅花庵那么大的一处地方,哪会容不下白府尹一个人。”李明达见白天明不诚心说话,自然也没有给他好脸色,半讥讽回答他。
“梅花庵?怎么贵主要在梅花庵审案,而不是明镜司?”白天明惊讶道。
李明达点头,当下就带着众人直驱梅花庵。驱马在前的李明达,半路上忽然听到身后的白天明用很低的声音嘟囔着:“破案多年,头一次碰见奶没断的小女孩来乱掺和,真仗着是公主,不然谁会有耐心陪着无理取闹。“
到了梅花庵山门口的时候,就见侍卫程木渊早等在了那里。
程木渊一见李明达和程处弼,就忙上前行礼,回禀自己一直遵守这看守的任务,这几天没有让任何人离开梅花庵。
“贵主是觉得凶手还在梅花庵中?”白天明半知半解,他猜到李明达要回到梅花庵审案一定是因为梅花庵里头有事,但是白天明却怎么都想不明白这梅花庵里会有凶手,“当时咱们已经对所有人的不在场证明做了调查,除了简文山等五名商人,其余人却是都有确凿的不在场证明。下官不明白,难不成凶手有分身之术不成。又或者永安师太的死亡时间有问题?却也不对,永安师太活着的时候,贵主当时也在,是亲眼所见她本人活得很好。只是吃饭前后不过一个时辰的工夫,她人就死了。所以从这一点看不在场证明,是板上钉钉的事,不存在其它可能,下官觉并没什么不妥之处。”
“白府尹说的极是,凶手杀永安师太的时候,必然是没有不在场证明,不然他怎么杀人呢。”李明达叹,转而边往梅花庵内走,边问简文山,“你有没有想过,是什么原因,令身体不舒服的永安师太,走梁上的暗道出去?”
“自然是想过,必然是简文山的约见。因为简文山是张玄真和永安师太的儿子,她得知这个消息后十分羞愧,就偷偷地出去和简文山见面。”白天明见李明达有些惊讶地看自己,翘起嘴角道,“下官昨日刚刚查实,这简文山所谓的生母魏氏,其实是个石女,根本就没法生孩子。下官派人也去和魏氏证实了,这简文山其确实不是她的亲生子,是当年张玄真托付给她照料的婴孩。”
“白府尹也派人去定州调查了?”李明达停步,忽然问。
白天明忙淡笑行礼,“因贵主对这桩案件的质疑,下官不敢怠慢,遂也派人去定州查实。不想下官早一步得了定州那边的消息,下官也是因这消息,进一步确凿了简文山的身份和杀人动机,才会判了他死刑。”
“白府尹倒是‘谨慎’。”
白天明倒也不客气,行礼谢过李明达的称赞。
“只可惜了,白府尹要是更谨慎一点就好了,再多查一点,比如张玄真和永安师太当初走的那么亲近,是否真的就是通jian?怎知道他们有没有可能是亲兄妹呢?”李明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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