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宝琪考了明经第一,喜气洋洋地来梁国公府感谢房遗直的指点。当然,他也要好好地在府中和大家痛饮一场,以庆祝自己科举高中。
“这真是叫人高兴的事,我和你伯父也一直把你当半个儿子看。而今你高中了,我们比谁都高兴。眼下你父母不在此,我们便做主,为你好好办一场庆祝宴,把你平常来往那些好朋友们都叫来,大家一起热闹。”卢氏高兴道。
尉迟宝琪连连谢过卢氏,他是个爱热闹的人,而且一向和卢氏关系不错,所以也不客气,立刻就应承下来,请卢夫人帮忙打点。
卢氏立刻就张罗安排了下去,别的事都不必尉迟宝琪cao心,他只要想好名单写请帖就可,其它的事qíng都有她负责张罗。
尉迟宝琪说了一连串的名字,都是他平时往来比较好的朋友。最后还有一个名字令尉迟宝琪有些犹豫,但还是没忍住,问房遗直:“你说我能请公主来吗?”
“能。”
“不可。”
卢氏和房遗直异口异声。
尉迟宝琪惊讶的看着他们母子俩,苦笑道:“那我到底是能还是不能?”
卢氏一把扯住房遗直的胳膊,瞪他:“为什么不能?你和宝琪都是和贵主一起共患难破案的好友,这宝琪而今有喜事了,邀请她来和大家一起庆贺,这不是皆大欢喜好事qíng么 ,你有什么理由阻挠。”
“明镜司刚刚成立,必然有很多杂务需要处理,公主这段时间很忙,而且她一向不喜热闹,不打扰她最好。”房遗直随即看向尉迟宝琪,“当然,若宝琪若实在想让她来,也可试试,还要看公主的意思。”
尉迟宝琪怔了下,点点头,然后皱眉在心里琢磨着房遗直说的那句话。他说晋阳公主不喜欢热闹是真的么?他怎么没发现。
卢氏十分不满地瞪一眼房遗直,忙去拉尉迟宝琪,跟他打商量道:“却别听他瞎说,我觉得你该请她。回头若是公主看见你谁都邀请到了,唯独没有请她,心里作何感想,会不会觉得你不够义气,不念着她?”
尉迟宝琪笑着应是,“对对对,卢夫人说得极有道理,我这就去写请帖。”
“好,快去吧。”卢氏打发人赶紧跟尉迟宝琪准备红纸,领他去了书房。
卢氏笑眯眯地目送尉迟宝琪离开后,一边回身坐下来,一边感慨尉迟宝琪这孩子人好,xing子讨喜。随后,卢氏就不满地扫一眼房遗直,嘴酸道:“哪像有些人,闷得跟快木头似得,将来的妻子都快被人抢走了,还在这稳如泰山的坐着,眼睛都不眨一下。”
房遗直敛眸喝茶,当没听到卢氏的话。
卢氏气得瞪他:“就说你呢,你还有心qíng喝喝喝!”
“阿娘等着好就是。”房遗直连日来,总是被卢氏明里暗里‘提点’,本就处惊不变的他,而今自然练就了一身更加出惊不变的本领。
“我等着好?怎么等着?你天天除了去大理寺,就窝在家里,连动都不动,更别说找机会了。你叫我怎么相信你能让我等着好?好歹你动一动啊,为之努力去,就算你输了,那也输得不算丢人。”卢氏急道。
房遗直话语分明地和卢氏解释,“这不是比试,公主也不是赌注,遂也不会有输赢。”
卢氏气道:“倒是我说错话?这种时候你还和我抠字眼!”
“好事多磨。请母亲耐心等候。”房遗直笑一下,命丫鬟把樱桃汁端过来,他亲自给卢氏双手奉上,请她息怒。
卢氏见状才稍消了气,伸手接过,然后持怀疑态度地打量房遗直,“真的心里有数,没骗我?”
房遗直应承,一再请卢氏放心。
卢氏眉头紧锁,仍旧放心不下,“可你天天懒懒地呆在家里,什么都不gān,真会有好事不争不抢就来了?”
房遗直笑了笑,“那您就当您儿子有福吧。”
“好好好,我到底说不过你,我等,只要我有口气,我就等着。”
卢氏埋怨地瞪一眼房遗直,有时候真觉得他这个儿子的xing子像他父亲,做什么事温‘吞吞地’,什么都让人等。她却是个急xing子,喜欢什么事都挑明了gān。不过论起最后事qíng的结果,她自然是不如他们爷俩,谁叫他们爷俩做事前喜欢‘算计’,喜欢‘万事俱备’。卢氏这么一想,也得到安慰了。毕竟尚主是大事,会涉及到方方面面,是不该像她这样冲动,急急忙忙什么都一股脑儿挑清楚也不好,保不齐就有不可预料的出现。
卢氏拍拍自己的胸口,努力好脾气的劝慰自己要忍着。
“上次阿娘就说会等,听儿子的安排。但这才过多久,您又把前话给忘了。”房遗直笑着‘抱怨’。
卢氏无奈地摆摆手,不想承认自己失言,“我为了谁,还不都是为了你。瞧你一点紧张的心思都没有,我能不着急么。”
“我有的。”房遗直肯定。
卢氏看他,“那行吧,我不催你。担保不齐过段时间我就忘了,又着急,到时候你最好有更好的理由说服我,至少别让我继续看到而今这状况。”
卢氏随即想到那些从她小姐妹那里打听来的话,真愁得头发都快白了。
眼下和卢氏同样发愁的还有一人,便是李世民。
今日,李世民人在两仪殿,本是该好生处理国事,但因他心qíng不慡,非百里加急的奏报一律不看,大臣们的参拜也一律拒绝不见。
李世民只一个人坐在大殿之内,长吁短叹地过了小半天。
方启瑞在旁跟着发愁了很久,眼看要到晌午,便劝李世民用饭,还报了今天中午的菜名,都是为了迎合李世民的口味,十分用心做的饭菜。
李世民提不起兴致,转即问方启瑞:“兕子回来没有?”
“这才到晌午呢,等公主从明镜司放值回来,最早也要下午过了未时才行。”方启瑞回道。
“太久了。”李世民叹道,随即才勉qiáng拿起桌上的奏折,只打开看一眼,又放下了,“你派人过去看着没有?”
“看着了,二人什么事都没有,不过是就明镜司的一些事物偶尔说几句,都是当众,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方启瑞解释道。
李世民皱眉呵斥方启瑞用词不当,“当然没有见不得人,兕子向来是个知分寸的好孩子。”
“确实如此,陛下也请不必过多担心。”方启瑞道。
“我怎么能不担心,你没见兕子这些日子的变化?以前,她每天都想着问候我,和我一起用饭,关心我一天都做了什么,身体如何。而今她除了发呆傻笑,就是和我提崔清寂,还把宫里的古书典籍往宫外搬,说这些书崔清寂没看过,那我也没看过呢!”
“公主搬书可能是为了上进好学,也算是好事。”方启瑞安慰道。
“好事?连孝道都不懂了,也叫上进好学?亏我开始的时候,还高兴他们如此相处得来。可这一个月下来,你没见兕子越发着了魔似得提崔清寂?我仔细数过,她从每天提他一两次,变成了三四次,后来就是七八次,再往后……就昨天,你知道她昨天说了多少次‘崔六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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