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若是身份富贵,身上怎么连个贵重物件都没戴?”李明达琢磨道。
“该是被投进池塘的时候,身上这些值钱的东西都被取走了。”左青梅揣测道。
田邯缮在旁忙道:“莫非是求财劫杀?”
“若是富贵人家,出门的话,身边总会带个随从,可是池塘里的腐尸就只有他一个,没有别人。”李明达道。
“很有可能没带随从,或者随从受惊跑了,又或者也被害,但尸体被抛向别处。不过婢子觉得后两者的可能不大。”左青梅道。
“你说的不错,人都已经死了,如果弃尸的话没必要分开两个地方扔。随从如果跑了的话,早会去报案,也不大可能。”李明达叹道,“很可能案发地就在这里,他是孤身一人来此和什么人见面,最后被人杀害。既然是故意孤身一人来此,应该谈不上什么戒杀,是熟人作案。”
左青梅点了点头,“手的杀人手法太特别了,用什么东西直接cha入胸口,戳穿整个身体。这种手法如果是在对方清醒,可以反抗的qíng况下,其实并不好成功,要么是多人杀害,要么就是用了什么手段将对方控制住,无法反抗,再使用这种手法令受害者毙命。再有和这具尸体一并沉塘的沙袋有些特别,我把里面的沙子倒出来之后,发现有不少这种东西。”
左秀梅用白布将尸身盖住之后,洗了手,然后拿着桌上的那碟东西给李明达看。
李明拿进屋的时候就注意到这个碟子了,还纳闷上面放了什么东西,本以为是左青梅验尸时候需要的一些辅助之物,所以没有细究。
碟子里是一些寸长的东西,很细,黑色,仔细看应该是木质,像是被剪得很短的藤jīng,而且可见每个上有一个突出的节。
“这东西看着有一点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被水泡的已经发黑了,已经要腐烂,原来可能不是这个颜色。”左青梅提醒道。
李明达点点头,想象了一下它本来的颜色。
尉迟宝琪听说这边在验尸,主动过来了,和李明达见礼以后,他便笑着表示想要,学习锻炼一下。
李明达见尉迟宝琪今天神色如常,笑容翩翩,想他已经把昨天事qíng放下了。
李明达瞧他还去看尸体,笑着赞他厉害,就能面对恐惧,克服自己的短处。
尉迟宝琪听到李明达的夸赞,心下狂喜不已,面上却不好意思地笑着,忙又拱手谢过,彬彬有礼。
接着,尉迟宝琪就认真的听李明达和左清梅分析那块细小的黑木jīng是什么东西。
尉迟宝琪在旁也很认真地看,然后也看着藤jīng上微微突出的部分,深思琢磨。
“这上头原来长得是什么?枝叶还是花?”
提到花,李明达打了个激灵,然后眼睛睁大,惊讶地看着尉迟宝琪。
律师保其认主,有些磕巴又紧张的问李明达:“公主……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宝琪刚才不小心说错话了,宝琪在看线索这方面是有一些笨,还请公主见谅。”
尉迟宝琪说罢就对李明达行礼致歉。
“不,你刚刚的话刚好提醒我,怪不得我瞧着些这东西眼熟,这应该是迎chūn花jīng。”李明达说罢,自己的脸上都划过讶异。
“迎chūn花?”尉迟宝琪也惊讶,一想起前段时间,梅花案的案子。想想那时候的迎chūn花藤,再看看这碟子里的,好像真有些相似。
左青梅闻言立刻吩咐属下去园子里寻一枝,拿过来比对一下。
片刻的工夫,婢女就将一支寻来的迎chūn花藤jīng送了上来。迎chūn花早已经谢了。左青梅接过来之后,就把上面的叶子都摘光,如此一对比,立刻看出来十分想像。再拿剪刀照样子剪成同样长短,便可以完全确认,就是迎chūn花jīng。
“死者死于两个月前,正是迎chūn花开的时候。”李明发道。
尉迟宝琪瞪大眼,简直惊讶到不能再惊讶了,“难不成这尸体跟梅花庵的案子有关?”
“男人,有头发,而且这一身绢,可是达官显贵才配穿的白玉绢,其身份必然富贵,不可能是尼姑,也不可能是道士,那怎么可能有关?”左青梅不解地问。
“可也说不好,把迎chūn花和死人联系在一起,这也太巧了。”尉迟宝琪道。
“我记得梅花庵的案子,迎chūn花之所以缠在三位师太的身上,是因惠宁怀着对死者的一种‘慈悲’,迎chūn花寓意在开始、重来,便是希望三位师太下辈子能有个好活法。”李明达忆道,“那会不会凶手刚好与惠宁认识,又或者和惠宁一样,从哪里知道了迎chūn花的寓意,所以也用这种花和死人关联在一起。”
左青梅点点头,赞同李明达的说法。随即又可惜道,“只恨尸体发现的太晚了,惠宁安宁等几个尼姑都已经被处斩,我们已然没办法从她们的口中探听线索。”
李明达叹口气,“好歹是个线索,不管我们的推断是否正确,先查一下,总比gān等着什么都不知道qiáng。”
李明达随即又问左青梅,对于腐尸和那些白骨的死法的看法。
“杀人手法不同,一个gān脆利落,而且凶残地把尸体投喂shòu类,只留骨头扔进池塘。另一个胸口戳dòng,受罚复杂,弃尸的时候,会用迎chūn花来寓意重新开始。是否可以确定,这两者的凶手为不同人了?”左青梅道
李明达点点头,“我也认为应该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前者凶猛残bào,以弑杀为乐。后者,手法怪诞,该是有他自己秉承的东西。那便暂且将这看成两桩案子了,分开来查。”
尉迟宝琪惊讶张了张嘴,搁往常他一定会出生声惊叹几句,但这次他硬给忍下了。在心里不断地警告自己,要稳重一些,聪慧一些,令贵主多多对他另眼相看才行。
“荷花塘里尸骨挖得也差不多了,一整天一共也就找到了十块小骨头,没什么太大用。”尉迟宝琪回禀了一下自己那边的qíng况。
李明达看他:“别小瞧你做的事,现下没有什么线索,池塘就是寻找证据的关键,好坏全靠你。”李明达说罢,随即引尉迟宝琪去看向那具已经盖了白布的尸体,除了头发,就只露了一双脚。
“看到没有?”
“啊?”尉迟宝琪不解地看一眼尸体,然后看李明达。
“他缺了一双鞋。”李明达道。
尉迟宝琪恍然大悟,忙给李明达行礼,表示自己一定会好生督促属下挖池塘,尽可能的找到更多的线索。
“我瞧你入仕之后,做事却是比以前稳重很多,好好gān,我等着你的好消息。”李明达鼓励道。
尉迟宝琪挺着胸脯,再三保证,随即就很有力量和信心地迈着步伐去了。
左青梅洗手之后,凑到李明达身边,微微歪头望着离开的尉迟宝琪,不解地皱眉。“他是不是中邪了,我怎么觉得xing子变得好怪。”
左青梅说话一向喜欢一针见血,所以她这么形容尉迟宝琪,李明达也没觉得奇怪。
52书库推荐浏览: 鱼七彩 爽文 宫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