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晋阳公主_鱼七彩【完结+番外】(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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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明达听着觉得有点新鲜,含笑靠在大雄宝殿的西外墙,打算继续听听看。

  这是天意,可真不是她特意要偷听,就如悟远住持之前跟她讲佛所言,世间一切自有因果,有‘缘’的。她也是抗拒不了这不得不偷听的“缘”。

  李明达随即就把耳朵靠在了墙边,想仔细听听看,平时对外一向冷傲的房遗直,是不是还有什么更古怪的话要说。

  然而耐心等了半天,里面却没动静了。李明达觉得这房遗直肯定是被第三条那个“她”勾起了无限的愁思。听其最后一句缓缓而勉qiáng感慨的口气,李明达觉得他念的这个人该不一般,让他牵肠挂肚很久。而且身体该是不大好,可能是个短命,不然他也不会特那种口气顿一下,然后具体地去qiáng调对方要长命百岁。

  李明达琢磨完,打个激灵,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灵安寺昨日已经封寺了,不许外人进来,房遗直是如何来此处,然后跑到大雄宝殿去上香。自昨日出事之后,李恪派加派的守卫肯定将灵安寺外严密包围,不会令任何人随意进出。房遗直该是进不到寺里才对,除非他早就在此。

  李明达琢磨之际,就听到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因他们此处所站地脚偏僻,被发现了着实有些影响她公主尊贵的身份。为了避免尴尬,李明达就忙拽住田邯缮,二人随即一同往大雄宝殿后面去,准备躲一下。不想还没走几步,田邯缮就一脚踩在了枯枝上,嘎吧一声,树枝踩断了。

  树枝有点粗,而且质地脆,以至于踩断的声音十分脆响。

  李明达恨恨地瞪一眼田邯缮,随即耳边就听到那抹脚步声停顿,随即加快,而且步伐迈得更大了,朝她们这边走来。

  田邯缮满眼歉意,急得头冒冷汗的看着李明达。已被发现,跑是来不及了。

  李明达gān脆背着手挺直腰板,便就正色面对那边走过来的房遗直。

  房遗直转到西墙处,看到竟是李明达和田邯缮再次,有些惊讶,随即他便深看一眼李明达,目光里有诸多复杂难表的qíng绪。

  彼此对视之后,皆是沉默。房遗直未出言,李明达也没想先吭声。

  要么就这么沉默的装作彼此看不见,然后自在的分别,尴尬了无,甚好甚好。

  李明达心想着这话,迈着的步伐轻快,然而就在他与房遗直擦肩的刹那,就听见房遗直闷声问自己。

  “公主怎么在此?”

  “这话我也想问你。”

  “遗直早在三日前,就宿在灵安寺了。”

  “三日前……那刚好是我来此的前一日,倒是真巧。”李明达斜睨房遗直,表现出一脸惊喜,故作顿悟道,“没看出来了啊,原来你是这么实在的人,刚打算做我的朋友,就决定好好地在我身后当跟班了?不放心我?想保护我?所以明知道我来灵安寺,就偷偷地提前来此处等待我?”

  话是胡诌的,李明达这么开玩笑,只为了缓解她刚刚偷听的尴尬。然后从被动转为主动,如此会让房遗直觉得自己受冤枉,主动解释解释,顺便就能把话扯远了,把注意力给转移了。

  然后默了很久。

  很久。

  房遗直没有出声。

  就在李明达自我怀疑是否玩笑过度,把房遗直逗得崩溃时,她忽然听到房遗直那边轻轻地发出一声只有她才能听到的“嗯”声。

  第40章 大唐晋阳公主

  嗯。

  是什么意思?

  李明达拉回她本来已经移开的目光,再次看向房遗直。他人正立在斑驳树影下,慡朗清举,萧萧肃肃,微光透过叶fèng映照在其额头上,将他浓密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打成了yīn影。虽有睫毛遮挡,但李明达仍旧眼力很好地发现,其平常一双寡淡无qíng的湛黑眸此刻却盛装着一些复杂qíng绪,就好像仙人突然下凡了一般。

  猛地,房遗直抬眼,迎住了李明达观察他的目光。

  他眼睛一定是带钩子的,所以才会抓得人浑身不自在。

  李明达轻咳了一声,她立刻就调整好自己,很有气势地昂首挺胸,拿出公主的威风,凛凛地对房遗直道:“既然是你主动表示愿意做我的跟班,我就给你这个机会,以后好好表现,别让我失望。”

  李明达随即对房遗直灿烂一笑,接着又道:“我还有正事,就先走了。”

  说罢,李明达就叫上田邯缮,快步从西山墙这边走了出去,然后直接朝东奔。

  房遗直静默原地。李明达突然尴尬地停住脚步,转而又朝西走,这次步伐比之前还要飞快。

  走错了。

  房遗直忍不住勾起嘴角。

  房遗直的随侍落歌探头悄悄看了会儿,便转身忙和房遗直回禀,“人进去了。”

  房遗直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

  李明达跪在大雄宝殿内,把自己的梦境跟佛祖说了,把心愿也跟佛祖说了。恳请佛祖能保佑她九泉之下的母亲登入极乐再不必受苦,保佑父亲和他的天下一切安好。李明达倒是还有更多的恳求,说不完的心愿,但怕说多了反而不灵验,就只说了这两件最紧要的,就算罢了,起身离开。

  门外太阳正大,一阵风过,竟有淡淡地明庭香袭来。李明达闻到这抹熟悉的味道,心咚地跳一下,她迈出殿外,目光随即四处搜寻,然后就在大雄宝殿西侧看见一抹矗立的身影。

  房遗直没走。

  李明达立刻走过去问他何故。

  “遗直在等公主。”

  房遗直的口气倒很理直气壮。

  李明达好笑的挑了下眉,感兴趣地审视他,“我又没让你等我。”

  刚巧一阵风过,chuī得衣袂飞起,墨发飞扬。谦谦君子,妙有姿容,此景竟如画一般。

  “既做了贵主的跟班,遗直岂能独走。”

  房遗直语气很是斯文,但话里的内容有点耍无赖。

  “你该不会是以后我去哪儿,你就跟哪儿吧?其实你不必为“跟班”二字,做到如此,我刚刚是和你开玩笑。快走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李明达打发他道。

  房遗直应承,便利落走了,留下一个佳绝的背影给李明达。

  李明达方松口气,然后她看看四下没人,就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倒是奇怪,关键时候不管用,怎么才闻到房遗直就在殿外。

  又一阵风chuī过,方向变了。原来是风把气味带走了。

  李明达传命下去,即刻启程。她回房喝了茶,听闻田邯缮准备完毕后,就立刻动身。

  田邯缮忙道:“贵主还有一事,房遗直他——”

  “他又怎么了?”

  “已经在贵主的马后等着了。”田邯缮道。

  “啊?”李明达惊讶。

  田邯缮:“奴揣测贵主该是不喜和他一起走,就跟他商量可以自己走,但他又说他是贵主的跟班,要竭尽其职。”

  “……”

  这房遗直肯定有事,保不齐是想报复自己偷听,不然他那么有才孤高的一个人,怎可能真心为他鞍前马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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