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覆住了它的眼睛,小声的说,“没事,睡吧。”
手上传来抵蹭的动作,白马重新安静下来。
我喝了一口水,也没有了睡意,走到篝火前坐下,偶尔添上几根gān柴。看着火光重新明亮起来,我发起呆来。
也许是因为醒的太突然,刚才做的梦里面的内容我居然没有忘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大概就是接下来的剧qíng了。然而,原剧qíng里老道士之所以找唐和尚的麻烦,最开始就是为了给蜘蛛jīng报仇,唐僧ròu还是蜘蛛jīng主动提起的,如今蜘蛛jīng死了,大约也没有谁给他报信,我们即使路过那座道观,也会顺利的过去。
这算不算是蝴蝶效应?
在这种安静的时候,人似乎都十分擅长自省,至少,我回顾了一下自己以前的作为,总觉得有几分不安。作为一只称职的蝴蝶,我在每个我能想到我能做到的地方都扇了扇翅膀,而这最终带来的结果……
我揉了揉脸,不想让那些悲观和黑暗的qíng绪占据我的全部思绪。
——管好自己就行,没必要为别人的错误影响自己,许多烦恼都是自己找的,有空想着没用的,还不如多去刷几套题,想想你中考的时候数理化要打多少分才能把语文成绩丢下的分拉回来。
这话是我哥对我说的,在我自以为不着痕迹实际上十分明显的傻乎乎的试探的时候,因为我当时不理解居然真的有人可以不在乎父母的缺席陪伴,如果是我,只要我一想到父母离婚各自重组家庭,自己被当作拖油瓶抛开,平时连面都不见,连抚养费都是每年直接打一笔,虽然数目很多,但这不是钱的事。
可我哥当时已经修炼的百毒不侵,似乎真的不在乎这件事。他甚至和我亲爸相处的很好,而母上大人对他甚至还没有对我亲爸的其他弟子热qíng关心,天知道这才是他亲儿子。
当时我觉得我哥的想法简直洒脱的帅的不行,但现在……
我一边觉得他想的太开简直有些冷qíng,一边又羡慕他居然真的能做到不关心不在乎,自己划下一条线,就能毫不犹豫的执行到底。而不是像我,尽管我知道哪些无辜死去的人和我毫无关联,这一切也不是我的错,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去想那些人的死是不是也有我的一份。
我绝望的发现答案是肯定的。
我没法把这一切当做真的和我无关。
就在我看着火光出神的时候,身边忽然多了一道身影。
“师父?”猴哥的声音传来,“怎么没去休息?”
我扭头,没有心qíng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白天被吓到了?”猴哥没在乎我的沉默,自顾自的说道,“这次是老孙疏忽了,没想到居然看漏了一整窝妖怪,让师父你受惊了。下一次,不如我给师父你拔根毫毛,变作小虫跟随师父,有了事也好及时应对。”
“与你无关。”我不能继续沉默了,“是我自己乱走的。”
“快去休息吧,不然明天白天没jīng神,骑马的时候打瞌睡,六耳又该嘲笑师父你了。”猴哥说。
不远处的树上,六耳传来非常大声的不屑哼声。
猴哥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丢了过去,准头比我好多了,至少从六耳小声的咒骂声中我可以确定,猴哥这一下打中了。
“师父?”猴哥又在催促我。
“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我不想回去睡觉,随口扯了一个话题。
“什么梦?”猴哥也很配合的问我。
“梦见那几只蜘蛛jīng没有死,而是跑到gān哥哥家里求救去了。”我说,“那妖怪的gān哥哥是个千眼蜈蚣,有一种非常厉害的毒,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给我们上了混了剧毒的茶,除了你,大家都被毒死了。然后你也打不过那妖怪……”
猴哥简直都忍不住发笑了,“师父,梦是反的。”
“我觉得这个不是。”我说。
“蜘蛛jīng真的全都死了,我大侄子烧死了三只,焦香,一脚踩下去嘎嘣脆。老孙打死了四只。”猴哥躺了下来,翘着脚,“老孙一棍下去,就把那蜘蛛打的冒浆,肚子里那些没成型的丝都冒了出来,师父你要是不信,我带你去看看?”
猴哥的描述太有画面感,我在脑中想象了一下,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了。
“行了行了,师父,快去睡觉,一会儿就天亮了。”猴哥推着我,“就算真的遇到了什么蜈蚣,怎么可能是老孙的对手,师父要想要,老孙捉活的给你泡酒喝。”
我被猴哥这大包大揽的语气逗笑了。
等我重新躺下之后,才想起来,我说过要脱粉猴哥一天的,一天也就是十二个时辰,现在过了一半了没有?
我实在不想承认自己食言而肥,所以,过了午夜就是新一天?
这个说法很好的安抚了我。
天亮的时候,六耳一个劲的朝我哼哼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太多,我总觉得他看起来不安好心。
白晶晶向我告辞,表qíng急切的似乎迫不及待的想到下一站,为自己的演艺生涯增光添彩。我懂她,要是我,总共才来了几个时辰,一脸懵bī搞不清状况,流弹不知道中了多少,还被两只猴子拎出来挂墙头偏偏自己实力弱渣根本无法反抗……
除了走为上,还有别的什么办法吗?
又走了几日,白晶晶前来报信,说前方有一个huáng花观,观里有一个道士,正是蜈蚣成jīng,要我们早作提防。然后又在六耳的目光被bī退,说要继续前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量力而为。”我提醒道,总觉得白晶晶这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话十分的不吉利,仿佛一个Flag。
“师父放心,我肯定不会逞qiáng。”白晶晶笑容灿烂。
猴哥貌似不经意的朝她看了一眼,白晶晶立刻缩脖子溜了。
“悟空……”我有些无奈了。
“师父,那骨头架子是装的!”猴哥简直比我还无奈,“你也别总心软,那骨头架子比你心里有数的多。我要是不时刻敲打她,她能上天!”
好吧,你是偶像,你说了算。
路过huáng花观的时候,我本来没打算进去,可偏偏猪八戒喊着肚子饿,跑到人家门口去敲门化缘了。门一开,从里面出来两个道童,先把我们迎进去,一个老道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看了一眼猴哥,他脸上还是笑嘻嘻的,看不出什么异样。
落座看茶,被端上来的果然是几杯红枣茶,只有一杯是黑枣的,被那老道士用隔年陈枣不可待客糊弄了过去。
我看着那杯色泽金红的茶液,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猴哥已经歪缠上去要和老道士换茶了,六耳也跟着起劲,其他几个悟看不出什么,但我没动茶,他们也没有抢先。
“你们这些和尚好生无礼!”老道士一副生气的样子,“我好心拿新枣泡茶给你们喝,你们一口不喝,偏偏要这黑枣的,难道老道还能在里面放了毒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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