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同人)[楼诚][AU]殊途同归_阿不【完结】(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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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他最喜欢的,不过也是看明楼批文件,看报纸,吃饭穿衣,喝茶饮酒,高谈阔论,人模狗样。

  作为一个高级秘书,他的位置在明楼的身后。他喜欢那个位置。

  有时候只是一个侧脸,有时候是一个背影,一举手一投足,一声朗声大笑,却也让他移不开目光。

  一个男人可能拥有的最好模样,他在这个人身上看过了两种。

  少年时的风华无双,成熟后的沉稳gān练。唯独缺了中间这些年,明楼去了国外求学,他也在外兀自流làng,隔了天涯两端,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他没有看到。

  如果可以的话,阿诚真想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明楼偏偏要选择这条路。

  但是他知道,他不能问。

  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咫尺,却又是隔了汪洋大海,天堑鸿沟,不可跨越。

  “gān嘛一直看我?”明楼看着文件说。

  “我没有看你。”

  “你都快把我盯出两个dòng了。”明楼从文件上抬起头来。

  “是吗?”阿诚笑笑,“醉了,就管不住自己的眼神了。”

  “喝酒了?”明楼问他。

  “喝了。”他点点头,“有酒味?”

  “好大的酒味,这里都闻到了。”明楼说着,站起来去茶柜那里拿茶罐子,舀了两勺茶叶,用热水泡开了。

  “解解酒。”明楼放了一杯热茶在他面前。

  “明长官亲自给我泡茶啊,不敢当。”他冲明楼笑,一脸得了便宜还卖乖。

  “一身脂粉味。”明楼吸了吸鼻子,“原来吃饭居然吃到烟花间去了。”

  “先生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吗。”阿诚也不否认。

  “竹懒偏宜水,花狂不待风。唯馀诗酒意,当了一生中。”他只是随口道。

  “乱用诗。”明楼抬眉。

  “只学了点皮毛,比不上先生渊博,诗歌文学政治经济,旁征博引张口就来。”阿诚说,“忽悠起人来,别人只有发愣的份儿。”

  明楼拿手点点他,但是没有继续反驳。

  “好吧,千金洒去,但求一笑,也值了。”他只是说,“不过,心输掉就算了,你的外套不会也输掉了吧。”

  阿诚低头看看,果然自己只穿着西装。外套呢?

  他努力想了想,大概是拉在烟花间了吧。

  他想起郭骑云走后,他叫杜鹃拿了酒来。杜鹃不知道阿诚为什么之前明明还高高兴兴,虽然藏着掖着,也掩饰不了一脸傻傻喜色,这会儿却突然整个人黯淡下来,所有喜悦都沉入酒中,化为乌有。

  也许是那个总是正经八百的来客带来了不好的消息,她想。

  可是这个阿诚从来不让她问,她也不问,只是慡快地端了酒来,陪他喝酒。

  阿诚却不需要她陪,只是一个人默默在那里喝闷酒。沉默像冰一样,完完全全笼罩住了他。

  阿诚本意就是想要喝醉的,可是真的有点醉了,心里却莫名慌了起来,就连杜鹃让他在烟花间睡下,他也拒绝了。

  他决定回办公厅一趟。

  他知道的,也许明楼早已下班了。就算他回了办公厅,也不一定能见着明楼。

  可是他还是离开了烟花间,路上没有招到车,他就一脚深一脚浅,摇摇晃晃地往办公厅走。

  喝了酒,浑身都是热的。可是心却仿佛掉入无底的冰窟,又黑又冻,无法思考,无法呼吸。他甚至完全没有想起来自己没有穿外套这回事。

  他总是看不够明楼,可是从今天起……见一面就少一面了。

  “忘了。”他抬起头来,对明楼露出一个无辜的微笑。

  “喝了酒就耍酒疯,什么坏毛病。”明楼用卷起来的文件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你啊,少喝酒,多读书。有这个时间出去花天酒地,我问你,我过两天新年酒会的演讲稿写好了没有?”

  “正写着呢,放心。”

  窗外鸣了两声汽车喇叭。

  “是王叔的车子到了,”明楼说,“大姐让他来接我下班。你也收拾一下,跟我一起走吧,我让王叔先送你回去。”

  整理完文件从办公厅出来的时候,王叔的车子果然已经停在外面。

  “不用了。”阿诚说,“我自己回家就行。”

  “这个点叫不到车的,”明楼看了看表,“醉成这样,还连个外套都没有,我告诉你,在我发火之前,你最好给我乖乖上车。”

  明楼都这么说了,他只好乖乖爬进车里。明楼也挤进来,靠着他坐着。

  “王叔,先送阿诚先生回家。”

  在车子的颠簸里,他看见明楼脱了金丝眼镜,用一只手捏着眉心,在那里闭目养神。

  “头痛又犯了?”他问。

  “有点。”明楼点点头,“大概是那些狗屁文件看多了。”

  “我帮你按按xué位?”阿诚提议。

  明楼睁开一只眼睛看他:“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一只醉鬼。”

  “我的手艺,试过就知道。”

  手刚刚按下去,明楼立刻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叹息。

  他似乎完全放松下来,脑袋半靠在阿诚怀里,带着全身心的信任。

  如果可以的话,阿诚想要紧紧拥抱这种信任,绝不辜负。

  ……可是他的任务就是背叛这种信任。

  过不了多久,他就要眼看着这个人迈入死亡。

  不,他甚至要成为那个在别人朝明楼举起枪口的时候,帮助提供子弹的人。

  心如刀绞,却连流泪这种简单的事qíng也不能做。

  他是一个伪装者。可是浓墨重彩的保护色,会被没有好好掩饰的眼泪洗掉。

  爱本是无罪,阿诚想。

  他和明楼,若是相逢在随便哪个和平年代,没有硝烟烽火,没有大敌当前。

  那就邂逅你,爱上你,与你相知相守,相伴到老,厮守缠绵。

  即使不爱我,也没有关系,也默默守候你,支持你,为你分忧,做你挚友。

  可是没有如果。他们偏偏生在这个战乱年代,这个祖国处于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爱qíng再高,高不过民族大义。爱qíng再大,大不过国家存亡。

  阿诚想起来他的誓言:

  “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

  ——包括他此生唯一可能怀抱的爱qíng。

  王叔把车子停在离他的租屋最近的巷子口。巷子小,车子进不去。

  他下了车,正要往里走,却听见明楼在背后叫他。

  “阿诚。”

  等他回头的时候,却见明楼从车里出来了,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阿诚肩上。

  “天冷了,别着凉。”明楼笑着,“我可不需要一个生病的秘书。”

  轻轻一裹,半像拥抱的姿势,然后又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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