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了手,枪掉到地上,被汪曼chūn身边那个特工一脚踢开了。
“这就对了,”汪曼chūn抿嘴一笑,示意身后的夜莺,“我本来以为,我只是捞到了一只小虾米,怎么会想到,居然能够用她钓到阿诚先生你这条大鱼。更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还以为阿诚先生顶多是军统的人,却没想到居然是个共党。”
“只能说汪处长的手段真是不一般啊。”阿诚说。
“怎么说呢,意外收获。”汪曼chūn说。
汪曼chūn原来是为了排查全城,找到那个刺杀她叔父的军统的漏网之鱼。在胡乱搜捕之中,她的属下不小心打死了一个可疑分子。但是等到翻查死者身上的文件的时候,却发现他是一个共党的jiāo通员。
本来,可以从这个人身上得到更多的qíng报,可是人死都死了,也没有办法复活。
但是意外的,她发现这个人身上有一张收据,那是一张76号附近的咖啡馆的收据。
这说明这个jiāo通员曾经在76号附近吃饭,也或者,和人接头。
她立刻想到,76号里面或许潜伏了共党的内jian。
汪曼chūn当下决定自编自演一场“空城计”。
她故意放出话去,说自己得到线报,要出去抓捕一个共党的jiāo通员,并故意在中庭训话,好让这些话传出去。汪曼chūn说的特征和行动路径和那个死掉的jiāo通员分毫不差,因此她相信那个内jian必定上钩。同时,汪曼chūn派人监听了上午所有电话,有几个电话从76号打出去,但是大多没有什么可疑。可是汪曼chūn还没有放弃。做76号qíng报处处长这么久,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中间有猫腻。她决定下点猛药。
于是到了中午,她派人穿上那个死去的jiāo通员的衣服,扮成被捕的jiāo通员,又给他戴上黑色头套,让人分不出真容,然后由76号的特务大摇大摆地从门口押送进来,直接进了刑讯室。
汪曼chūn再次核对了监听电话。果然,电报室的事务员朱徽茵又给同一个号码打了电话。
原来是你!汪曼chūn想。
这个朱徽茵平时看起来毫不起眼,汪曼chūn甚至没有怎么怀疑过她。
汪曼chūn没有立即围捕她,她想朱徽茵的身后也许跟着她更想钓的鱼。因为朱徽茵要么自己前去疏散据点,要么找人去疏散据点。汪曼chūn想要顺藤摸瓜。她尾随朱徽茵去了新政府办公厅,并让手下把车子停在办公厅外面。
让她惊喜的是,朱徽茵居然把阿诚送到了她面前。
朱徽茵前脚才把作为暗号的香烟放在阿诚桌上,后脚就看见汪曼chūn进了门。她想折回去拿回香烟,可是已经被汪曼chūn截住了。不想打糙惊蛇,汪曼chūn没有大势声张,只是把朱徽茵劫持到了洗手间,然后让手下通知门口的76号的人马在那里继续埋伏,等阿诚现身。
接下来,汪曼chūn就只要静静等待就可以了。等到阿诚回来,看到朱徽茵的暗号,然后前往各个据点通知他们疏散。而汪曼chūn的人手,只需要跟在阿诚后面,让不知qíng的阿诚带着他们去那些他们苦寻不得的据点,然后将他们逐个击破。
“汪处长果然厉害,就连我也差点着了你的道儿。”阿诚说。
“这种客套就不用了吧。”汪曼chūn说,“我给你指一条明路。你现在出去,有两辆车子停在外面,里面都是76号的特工,是我让他们在那里等你的。你带着他们去找所有的据点。找到了,我就放过你。”
“你会放过我?”阿诚摇头,“我诱惑了你喜欢的男人,你好不容易抓住了我的把柄,现在就恨不得一枪崩了我。大概我越快帮你找到那些什么所谓的据点,我就会死得越快吧。”
他看见汪曼chūn的眼里失去了冷静,露出一点凶光。好,还差一口气,阿诚想。
“汪处长,我再劝你一句,你要说我是共党,有没有什么真凭实据?”阿诚说,“单凭随随便便抓了一个不起眼的女人,就说我是她的同党,这也太牵qiáng了吧。要我说,你这不过是因为明长官宠爱我而在这里无理取闹争风吃醋。”
“你别给我胡说八道。”汪曼chūn瞪着他。
“我怎么胡说八道了。哦,对了,汪处长还没有同明长官上过chuáng是吧?爱得这么纯qíng,真让我佩服。”阿诚说,“可惜了,明长官是这么好一个qíng人,在chuáng上对人这么温柔,汪处长也还不知道。”
“你!”汪曼chūn勃然大怒。而阿诚就是要她这样。
只要她再向前一步,她就在他的匕首可以攻击的范围内。
擒贼先擒王。只要能抓住汪曼chūn,这件事可能还有转机。
可是她突然恢复了理智,微微一笑,又退了回去。
“你想让我生气是吧,我还不至于这么蠢。退回去。”汪曼chūn用枪口指着他,“我劝你最好别轻举妄动,不然我就给这个女人头上来一枪。再说了,你的狐媚功夫再好有什么用,出了这样的事qíng,就连我师哥也保不了你。不,我师哥是不会保你的。他也许一时被你迷惑,但是,他什么都不效忠。他最效忠的,永远只有权力。我这么爱他,但是他从来也只把我排在第二位。”
“如果明楼长官不肯保我,那我就咬死他。既然我要死,我就拖一个人下水,陪我一起死。”他说。
如果自己已经免不了一死,阿诚想,至少要撇清明楼和他的关系。
“哼,你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接近我师哥的吧,杀身不成,又想诛心。放心,我师哥身正不怕影子斜。”汪曼chūn说。
“那你就把我带到南田课长面前,我倒要看看南田课长是怎么想的。对那个谁也不信的南田课长来说,比起我,我想她一定对明楼长官更有兴趣。”
门突然开了,所有人都神经一绷,汪曼chūn立刻抬枪对准门口。
没想到说曹cao,曹cao到。进来的正是明楼。
“洗手间不是坏了吗,我怎么刚刚在外面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明楼说,然后看清洗手间里的qíng势,不禁懵了一下。
“这是怎么回事,曼chūn?”明楼看看阿诚,又看看汪曼chūn。
“师哥,你肯定想不到吧,阿诚居然是共党。”
“共党?”明楼转回头看着阿诚,仿佛有些不可置信,“真的?”
“千真万确,我正抓到他和这个女共党接头。”
明楼脱下眼镜,捏了捏眉心,显得非常痛心。
“阿诚,亏我这么信任你,新政府是有哪一点对不起你,我又是有哪一点对不起你,你要做这样的事qíng。”
阿诚不答,汪曼chūn倒是替他答了。
“师哥,恐怕他最开始接近你,也是别有用心。”
明楼长叹一声:“亏得我,一向自诩察人有道,原来也有我失察的时候。”
“男人么,色令智昏也是难免的。”汪曼chūn的口气有些酸。
明楼叹息:“曼chūn,你还在怪我?”
“我怎么敢怪你。”
“我只是受他蛊惑。你放心,曼chūn,我和他之间真的只是逢场作戏。”明楼跟汪曼chūn保证,然后看向阿诚和朱徽茵,“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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