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的反应比他想得要快,但是阿诚比他动作更快。
他双手轻轻一推,明楼身体往后一动,就被他推得靠在窗棂上,无路可退。
“你……”明楼只来得及说一个字,阿诚已经倾身吻住了他。
他能感到明楼的身体僵了一僵,嘴唇紧抿,并没有为他张开。
大多数人一开始都这样,阿诚想。可是对这个他早已驾轻就熟。
双手伸上去,他用一只手用力捧着明楼的脸颊,另一只手伸到后面去,轻轻按着揉搓着明楼耳后变得火热的敏感肌肤,然后用嘴唇用力碾压明楼的嘴唇,舌头qiáng硬地探入,直到明楼把双唇分开,湿漉漉地接纳任何他用他的舌头可以做想做的事qíng。
虽然一直想要把明楼当做他任何一个任务对象,但是这个时候阿诚还是忍不住意识到,现在在和自己接吻的人是明楼。这样的认识,让他的身体也变得火热起来,仿若有一股股激流涌遍他的全身。
明明自己是钓鱼者,可是越是吻下去,阿诚却越是不大确定起来。
明楼的嘴里是红酒和咖啡的味道,让他仿佛咬钩的鱼,唇齿被纠缠在明楼的味道里,yù罢不能。
……直钩而钓,果然愿者上钩。
在难以自持之前,他赶紧分开了和明楼的吻。
药效似乎比他想的发作得更快。明楼呆立在那里,半垂着眼睛看他,眼神有些涣散。
他伸出手,阿诚一时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然后发现明楼把手背轻轻贴上了自己的脸颊。
大概是刚刚吻得有些用力,这时候阿诚的脸上也滚烫滚烫的,明楼的手背贴上去,粗糙但是冰冰的,非常舒服。然后阿诚感觉到明楼的手指背面轻轻地从自己的面颊上擦过,然后落在了他的唇边。
明楼用大拇指轻轻擦掉了阿诚嘴角上沾到的唾液。
“这就完了?”他带着那种醉酒者的半酣笑意问。
“啊?”阿诚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明楼的手指从阿诚的嘴唇上滑下去,然后捏住了阿诚的下巴。
“要不要再接个吻?”明楼抬起他的下巴,对他笑笑,“反正等醒了,我也什么都记不得了。”
啥?阿诚想。
在阿诚发愣的当口,明楼突然就倒下来,亏得阿诚反应快,伸出一只手揽住了他,不然明楼明早醒了,保准发现自己脑袋上多了一个包。
“哎,怎么说倒就倒啊。”他说,让明楼微微直起身体,靠在自己的肩窝里。
药效已经完全上来了,明楼睡了过去。
阿诚对着马路对面那个建筑的窗户做了个手势,那里的窗帘立刻落了下来。
事成了,他想。下面的就简单多了。
明楼比他想得要重,他半拖半抱地把明楼往chuáng边拖去。
直到把明楼扔在chuáng上,他才拍拍双手,出了一口大气。
“去欧洲吃什么了你,瞧给你吃成实心的。”他摇头说,然后开始帮明楼宽衣解带。
可一接触到柔软的chuáng,明楼立刻轻轻翻了个身,脑袋蹭着被单,把脸往枕头里埋。
阿诚只好一个膝盖半跪在chuáng上,把明楼掰成仰面朝天的姿势,好方便他脱衣服。
眼镜摘了,西装扒了,马甲也脱了,只剩下衬衫。想了想还是不行,像明楼这么jīng明的人,还得再扒上一层皮。
于是一咬牙,又接着往下脱。
可他刚解开了明楼衬衫顶上的头两个扣子,明楼的手就无意识地伸上来,握住了他的手。
刚刚在窗口chuī了风,明楼的手背是冰的,可是手心里却依然暖得很。
那种温暖一裹住阿诚,便让阿诚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明楼的脑袋歪在一边。即使不知道涂了几层发油,这个时候他的发型也被枕头摧毁了,变得一塌糊涂,头发掉下来一缕,垂在他的额头上。
有多少年没有见过睡着的明楼了?
太多年了,他想。
阿诚想起还在明家的时候,总见明家小少爷明台嚷嚷着要跟明家大姐明镜一处睡。
明镜也想让明台早些学会独自生活,可是总下不了狠心。
对于这个幼弟,她从小当儿子宝贝着,纵容惯了,狠心的事qíng只好明楼来做。
那个时候阿诚常看见明楼亲自揪着明台的睡衣领子,把这位小少爷从大姐房里拎出来。
“你都多大一小子了,还跟大姐睡?”
“我一个人睡不着嘛。”明台抱着枕头嘟囔。
“那你跟我睡。”
“嘁,谁要跟你睡?”明台不满。
“还嫌弃起你大哥来了!”
“大哥呼噜那么响,吵死了,跟你一起根本睡不着。”
“你小子又皮痒了是不是?”
“我是说真的。大哥,你得治治你的呼噜,不然以后肯定讨不着老婆了。”明台说,“我觉着吧,我以后肯定会比大哥先结婚。”
明楼回头看明镜:“大姐,这小子这么没脸没皮没规没距的,你也不管管。”
“我们明台这么讨女孩喜欢,将来一定很多人倒着上门提亲,我可是一点也不担心,”明镜一颗心明显是长偏了,“倒是你啊,可千万不要被明台说中。”
这个人怎么会讨不着老婆呢,可是阿诚想。明明他睡觉的时候是最好看的。
有一次,养母和阿香陪着明家大小姐去苏州访亲了,明台吵着嚷着要跟大姐一起去玩,省得留在大哥身边挨训。于是大姐就把明台带上了,让养母把阿诚留在明家,由明楼照顾。
那真是阿诚冷冰冰的童年里,不多见的一段带着温度的美好回忆。
开始他心里总是记着自己是仆人的儿子。
想要做什么,可是怕做得不好,会惹人嫌弃。又怕什么也不做,也会惹人嫌弃。
而他最怕的,是明楼嫌弃他。
可是明楼从未露出过半分讨厌他的神色。
明楼写字的时候,他就在一边磨墨。
墨洒了,明楼就会就着洒出来的墨,画个小鸟小兔子给他。
明楼要是做饭,他就在一边摘豆角。
指甲皴了,明楼就去拿指甲剪子,一个一个仔细替他剪齐。
明楼第一次教他泡咖啡,他把糖放多了。
明楼还硬撑着说好喝,结果他趁着明楼走开,偷偷喝了一口,差点把他自己甜齁了。
明楼不是话多的人,阿诚小时候又不太会说话。可是即使两个人相对无言,也从来不会让他有任何负担。不像是在养母家里,当养母不说话,他就不安得要命,想要躲到墙壁里藏起来,假装自己是个隐形人。
和明楼在一起的时候,即使安静也是温暖,即使无言也是陪伴。
而他最喜欢的是,明楼用那只又暖又宽的大手摸摸他的脑袋。
“我们阿诚真聪明,以后肯定特有出息。”
当明楼笑着这么说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未来也不是那么一个毫无希望的冷冰冰的词了。
有一个下午,明楼坐在沙发上看书,他就静静立在明楼身后,想着大少爷要是想要倒个水拿个水果,说不定可以叫上他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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