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担心压根就是多余的,比如竞日这种你给个蜡笔就敢开染坊的,圈哪儿都圈不傻。
天阙高考完了,青葱蓬勃一少年,熊少年。
这俩待一块就是一部动画片的名字,你们懂得。
天阙那会儿qíng窦初开,约莫是有点儿晚,所以来的格外汹涌,考完试,也要把同学带回老家,说的也是给你开开眼界。
本来家里大人还不放心呢,一看这下好了,有个大的带个小的,再把家里阿姨给带上一个,大家可以清净的过俩月了。
首先感谢一下千雪孤鸣同学这会儿还不能离开麻麻,谢谢他出生的晚,避免了一场人间浩劫。
天阙特别烦竞日,因为竞日比他小的多,天天站沙发上有模有样的说,大侄子你回来啦?
天阙就想掐死他,无奈人多眼杂不好下手。
那天阙带回来的这个同学是谁呢?没错,就是夙叔叔。
如果说天阙那时候嫩的和一把青葱似的,那夙叔叔无疑就是一把蒜苗儿,不仅嫩,还秀气。
天阙一踹开老家的大红铁门,就看到蹲在屋檐下头砸核桃的竞日,三伏天气里,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恶寒。
夙是不知道他们家这点儿腥风血雨的破事儿的,就觉得这孩子长得挺可爱。甭看夙叔叔面儿上不动声色,实际上特别喜欢小孩子,尤其竞日长得人畜无害的,在屋檐的yīn影下,嫩的如同白萝卜。
那小白萝卜刚一张嘴,天阙撒开夙的手就冲过去一把给捂住了,叨叨咕咕不知道说什么呢。
竞日嗯嗯嗯的点头。
谁知道天阙刚一撒开手,竞日就语重心长的说,大侄子,这是你同学吗?
天阙的脸都绿了,顿时把他拎起来说,你他妈不是答应我不瞎叫的吗?!
竞日抓住自己小白短袖的领口说,我没瞎叫啊,那你本来就是我大侄子啊,难道你想当二侄子?
夙是有点儿印象的,知道天阙有个比自己还小十来岁的小叔的,然而听归听啊,实际上见到,还是绷不住的,夙笑出来的那一瞬间,天阙听到了自己面子坠地砸的粉碎的声音。
竞日从天阙的爪子下逃出来就奔夙去了,非常礼貌的表示,你好,我大侄子给你添麻烦了请你多担待。
夙是很会哄小孩子的,礼貌的把手伸出去要跟竞日握手,并且回答,哪里哪里,他也很照顾我的。
竞日听见这话,一个猛回头眯眼看了一眼天阙,从头到脚也没看出他大侄子哪儿可人疼,还能有这么正常的人当朋友。
夙现在还不知道,他接下来一个多月的乡村生活会有多么的jī飞狗跳一地jī毛,当然他也不知道,他带孩子的天赋技能会得到多么充分的发挥。
天阙带夙回来,意图很明显,就是刷刷好感度什么的,而且回老家多好啊,又能漫山遍野肆无忌惮的野,又不用cao心着熊孩子出来捣乱。
然而谁知道,天意如此,无可反抗。
天阙带夙下河去游泳捞鱼,刚一个猛子扎下去,就听见竞日说,天阙你这么大的人了,有没有常识啊,这虽然是条小河,但是附近有水库,万一赶上大bào雨放水,你不就被冲走了吗?
天阙冒头上来,你一个小崽子能不能少叨叨点儿,你这是要提前进入更年期啊,这么多废话!
竞日坐在大石头上,一边朝天阙踢水一边说,那我在这儿等着给你收尸咯,快下去快下去。
天阙从水里扑上来就要把竞日摁在石头上胖揍一顿,结果夙一把把竞日抄走,说,你这么大人,跟个小孩子计较什么?
好么这一句小孩子,夙叔叔此后在决断他俩是非的过程中,整整说了三十年不止,天阙时常后悔,当年就该把竞日摁水里淹死。
天阙把夙带去看人家晒麦子,竞日也没见过,就非得跟着去,仨人蹲在麦场边儿上,天阙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点上抽的有范儿有款儿。
竞日蹲在他旁边亮晶晶的看他,然后伸出一只手,给我一个。
天阙换了个方向,一边儿去,你这么小学大人抽什么烟!
竞日站起来揪着他鬓角的头发说,我是你叔,我哪儿小!给不给?不给我告诉家里大人你抽烟!
天阙必然不能给他,你说去啊!你特么告状还告的还少么?给你抽了我回家能让他们吊起来打死,边儿上玩儿去。
竞日给堵的没话说,站在旁边一揉眼睛就要哭,夙本来没说话,一看他要哭,就有点儿不能抵抗,于是从天阙兜里把烟掏出来一根跟竞日说,我尝尝,要是好吃,我再给你怎么样?
竞日那眼泪来的快收的更快,就静静的等着,夙抽了一口立刻就扔了,非常严肃的跟竞日说,味道太恶劣了,就跟啃锅底似的,咱俩买零食去吧!
饶是竞日这种鬼jīng鬼jīng的小孩,也立刻被哄的转了。
剩下天阙一个人蹲在树荫下面,凄凉的六月飞雪。
赶上下午下了大雨,晚上格外的凉快,天阙待着无聊,叫夙去打篮球。
竞日本来都睡着了,一听他俩要出去,一骨碌爬起来说,我也去我也去!
天阙嫌他烦,去什么去?!我跳井你也去!睡觉去!
但是有夙在,肯定得带上他。
结果就出了点儿意外,天阙玩儿的时候,竞日站在篮球框下头,球没投进去,正朝竞日砸过去。
竞日给吓的一下没反应上来,没躲开,天阙跟夙都没来得及跑过去,篮球直接砸竞日脸上了。
鼻血刷的就下来了,竞日也没觉得怎么疼,就觉得鼻子麻麻的凉凉的,一抹全是血,就彻底吓住了。
夙把他抱起来让他把胳膊抬高,竞日特别听话就把胳膊抬高了,夙一只手捏着他鼻子上头,捏了半天也止不住,还拿冰水给擦了个脸,也不顶用。
竞日后来觉出疼来,嗷嗷的哭,天阙也吓懵了,说,要不咱们先回家,让阿姨想想办法?
夙把竞日抱起来,说,附近有医院吗?
天阙认真的想了想,医院肯定没有,有个卫生室。
夙说,先不回去,先去那边儿。
卫生室虽然已经下班了,不过那卫生室本来就是那位大夫的家,所以人是还在的。
竞日不哭还好,一哭更止不住了,小背心上都可多血点子。
大夫要看,竞日揪着夙不撒手,不让人动他。
夙说,你让看看,咱俩明天买一筐冰激凌回来吃?
竞日非常gān脆的同意了,其实没大事儿,就是毛细血管破了,但是竞日凝血功能不好,不太容易止血,人家用硝酸银烧了一下,马上止血了。
竞日看不流血了,也不哭了,还是揪着夙不撒手,天阙本来有点儿理亏,也没跟他再吵吵,等回家的时候,阿姨让吓的一大跳,问怎么回事儿。
天阙内心深觉自己要完,结果竞日却说,我大侄子今天逮了一条鱼,他不会杀非要杀,一砖头下去砸的鱼血溅了我一身。
阿姨再一看,那鼻子上怎么还有血?
竞日说,哦……天气太热,流鼻血了,没事儿啦。
天阙保证他认识竞日这么久,就这一次看见竞日长得还挺顺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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