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态的发展却远远超出了拓跋思南的想象。
先是横空出世一个扶苏的亲传弟子,将唐国内乱宣扬得天下皆知。不等拓跋思南心焦,李倓却突然撤回了自己的人手,将这一盘布局多年的棋子弃如敝履。没有作为皇室子弟的李倓从中接应,原本说好的“南诏剑圣”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南诏王与乌蒙贵奉为底牌的毒尸又被五毒教和塔纳一族全面压制,一时间竟空城难守,独木难支,掩盖不了倾颓之势。
眼见南诏反唐之事不过大厦将倾,拓跋思南安心抽身而去,意图隐世避居,却再次被李复和周墨寻上了门来。
“朱天君卢延鹤已死,为他人所替。”李复带来了一则堪称惊世骇俗的qíng报,又道,“安禄山意图谋反,yù称王称神。”
刚刚解决了一场烦心事的拓跋思南听罢微微蹙眉,道:“可有证据?”
李复和周墨偏首看向随着两人前来的黑衣人,目光中带着探寻之意。那黑衣人微微颔首,却是拉开了斗篷的兜帽,露出了一张饱含沧桑却仍不显颓唐的容颜。黑衣人朝着拓跋思南点头,沉声道:“幸会,吾名唐简,为上一代唐门门主。”
自从上次木舒和唐无乐身赴险地,一会幽天君老无名之后,便将自己到手的所有qíng报整理后寄送给了唐简。知晓朱天君卢延鹤已死,唐简惊觉不妙,深入调查此事,却没想到搜根剔齿之下竟是将一桩可怕的yīn谋连根拔起,让人心中再无侥幸。
唐国的天下,要乱了。
“里应外合,将乌蒙贵拿下。”木舒心神紧绷,不敢有半分侥幸之心,只是敛眉道,“只是南诏王杀之不得。”
南诏王再如何不是,如今也顶着一个南诏王的身份,于qíng于理都要jiāo由朝堂处决,否则明国的江湖与朝廷关系将会愈加微妙。无论怎么想,这都是一件令人左右为难的困局,木舒暗自思忖,扭头问道:“少爷,天策府可有派人前来?”
“将至。”唐无乐的面具流转着银光,唯见他略显灰白的薄唇轻抿,道,“你在忧虑什么?”
“烛龙殿之事,可以江湖事江湖了;南诏反唐,却不行。”为了不妨碍自家大哥实力的发挥,木舒重新趴在了唐无乐的背上,靠在他耳边低声呢喃道,“倘若南诏反唐被中原各大武林门派镇压而下,民间声望固然大涨,却会引起朝廷动dàng,之后朝廷与江湖再有什么龌蹉发生,却是不好估量了。最好是天策府能在其中涉足一二,将南诏王拿下,有擒王之功,其他自然不必锱铢必较了。”
“抓起来再jiāo给天策府就好了。”唐无乐背着木舒,速度却丝毫不慢,游刃有余地道,“放心,这点事我们很熟的。”
唐无寻脚步一拌,险些摔倒,却听见弟妹语气欣慰的道:“你们很熟就好,是我多心了。”
#这种太好了大家很熟可以一起搞事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光明正大走后门是不是不太好?#
#果然什么锅配什么盖吗?#
烛龙殿被各门派弟子联手攻破,喊杀声震天,五位掌门却已经联手直捣huáng龙,杀进了烛龙内殿,与气势汹汹赶来的唐书雁与曲云撞了个正着。此时经历过一番激战,众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地带了血色,一眼看过去甚是可怖。叶英微微垂首,沉思片刻,却是回头对唐无乐和唐无寻说道:“多谢二位出手相救,只是接下来前路艰险,叶某幼妹不宜跟进,不知可否请二位带她去和藏剑弟子会和?”
木舒扫视大殿中满满当当的大佬,也只有孩童模样的曲云跟她一样不带腿被人背着,但是人家曲云教主是坐在塔纳背上的,气场三米八还不止。组队刷怪全是满级橙武大号,木舒也觉得自己这个弱jī的画风实在清奇,虽然知晓五大掌门在场不可能护不住自己,但还是很乖巧地低头道:“好的大哥,那我出去等你们,祝马到成功,凯旋而归。”
唐无乐知晓接下来的战斗定然更加激烈,叶英不怕护不住幼妹,却怕幼妹看见太过残忍可怕的画面。毕竟木舒虽然心态过硬,但是到底也不曾见过太多血腥的场景,唐无乐亦是心知肚明,当即道:“我这就带她出去。”
远远落在队伍后头的唐书雁眸光一闪,抬起一双惨灰色的眼眸不带感qíng地扫了唐无乐一眼,两人目光对视,却一触即离,其中意味万千也唯有他们自己知晓。唐书雁收回了视线,微微垂首,自从被制成塔纳之后她的身体变发生了扭曲与异变,站在此处竟然比叶英还要高出些许。惨灰色的眼眸,青蓝色的皮肤,扭曲畸形的四肢,都让唐书雁感到深深的自卑和怨恨。
——这具丑陋可怖的身体,甚至连死亡都离她远去,到底何时,才能看到自己的终局?
木舒被唐无乐带出了烛龙殿,面对着迎上来的三哥,木舒心中紧绷的弦忽而就断了。在烛龙殿中的日日夜夜,每一寸毫厘的时光都显得煎熬,要与李倓斗智斗勇,又要通过系统来cao控外界的局面,早已心力衰竭的她在放下心事的那一刻,终于感觉到了迟来的疲惫。
“哥哥和其他掌门已经恢复内力了。”木舒qiáng撑着晕眩jiāo代着qíng报,双目失焦一般地喃喃自语道,“我拓印了地图,大家只要和大哥他们会合就好了。那地宫里面有很多毒尸,大家千万不可着了道,他们以音律为控,循着乐声而去,将之诛杀,或可破解困局。”
“够了,够了!”叶炜心痛地看着消瘦了不少的幼妹神智混沌还在cao心着他们的安危,语气一柔再柔,小心翼翼地模样仿佛捧着一樽易碎的瓷器,“小妹做得很好,已经足够了,接下来的事qíng就jiāo给哥哥们了,你好好休息?乖。”
“……要小心南诏王和乌蒙贵会从地道离开。”木舒的声音渐渐微弱,逐渐细不可闻,如烟云一般飘忽不定,“嗯……有哥哥呢。”
细弱的呢喃声湮没在四周的声响里,叶炜看着沉沉睡去的少女,忍不住伸出了手,却又仿佛被针刺到一般快速收回。
——他真是疯了,怎么方才会有一瞬间的冲动,想要去探一探少女的鼻息?
小妹会好好的,会长命百岁的。
将木舒送回到安全的地方,唐无乐便带着各门派的弟子前去和五大掌门会合了。有木舒带出来的地图和唐无乐的引路,一切都进展得极为顺利——南诏王与乌蒙贵大言不惭要依靠毒尸将各派jīng锐弟子尽数留下,显然成了一场无稽之谈。cháo水般蜂拥而至的各派弟子一时间放下了所有的陈年宿怨,合力抗敌,又有七秀云裳弟子与万花离经弟子相随在后,将伤亡减至最小,一时让南诏军力溃不成军。
但是即便如此,南诏王还是逃脱了烛龙殿,láng狈万分地离开了此处是非之地。
唯有乌蒙贵在众人的联手之下被废掉了武功,牵扯出一桩陈年密事来。
乌蒙贵曾经身为五圣教长老,一直爱慕着教主魔罗刹,但魔罗刹却心系方乾,甚至还为其育有一女,正是如今的五毒教教主曲云。多年前乌蒙贵爱而不得,多年后方乾的女儿又夺走了他的教主之位,是以乌蒙贵由爱生恨,背道而驰,还将魔罗刹囚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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