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之笔诛天下_不言归【完结】(1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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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通透了,便也放开了,反正积分还能赚,提高自我能力的机会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虽然不知晓自己的积分是如何丢失的,但是倘若重来一次,木舒再怎么犹豫不决,最终也还是会选择用积分jiāo换这次机缘的。

  木舒定了定神,颓废与懊丧一扫而空,眉眼愈加坚毅了起来。她翻身下chuáng,披头散发地小跑到自己桌子边,将自己的感悟记录下来。

  她仍然是不知晓该如何书写这本书的,但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在她的脑海中流转不去,只能用纸笔记录下一些散碎的片段。

  柳夕和叶炜的故事,矛盾是双向的。

  事qíng的起因在于柳风骨与叶孟秋的谋划,其他人便多是一叶障目,被瞒在鼓里,但是柳风骨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女儿,叶孟秋又何尝不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三子颓唐悲戚,终身不娶?不过是因为人心偏颇,彼此之间才只能看见自己更在意的东西。

  柳夕不得名分,叶炜亦流离在外有家不得归;柳夕身怀六甲cao心劳力,叶炜经脉俱废几度崩溃;柳夕万念俱灰引刀自刎,叶炜走火入魔青丝成雪——那些凄苦的日子是泡在莲子苦水中的故事,风霜雪雨都是两人一同度过的,能怪谁?

  霸刀看到柳夕的苦楚,藏剑知晓叶炜的伤悲,但是叶炜和柳夕又何曾埋怨过对方半句?

  ——最后能对彼此说出口的不过只有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对不起,最终要抛下你一个人了。”

  ——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柳夕自杀更像是一种常年郁结于心后病变的毒瘤,用现代的专业术语来解释,便是抑郁症的一种。当看到兄长和丈夫刀剑相对之时,柳夕感到了一种此生无望的悲哀,那是她苦苦煎熬了七年的坚持一瞬间崩溃的绝望。因为在那一瞬间,她意识到霸刀和藏剑的矛盾根深蒂固,再无回旋的余地,她和她的孩子不会得到藏剑的承认,她的兄长们也无法接受藏剑这个亲家。

  她看透了,了悟了,于是绝望了。

  是怎样的绝望才让一个温柔的母亲自尽在自己孩子的面前?不管不顾,视死如归?

  最终抛下自己曾经爱得铭心刻骨的丈夫与孩子,不正是因为她对这样可悲且看不见半丝曙光的未来感到了绝望吗?

  木舒深吸了一口气,她笔墨凌乱地划去了纸上的字,低低的呢喃道:“造孽啊……”

  ——她以为自己一辈子都等不来柳叶两家的和平共处,却直到死去都不曾知晓,故事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伪装的骗局。

  第一百二十六章 病已入骨

  叶英是藏剑山庄中最先发现木舒表现不对劲的人。

  无他,叶英知晓自家幼妹绝非等闲之辈, 又有着扶苏先生这一重神秘尊崇的身份, 平日里有意无意之间也会更多的关注一些。如今距离木舒的桃李之年尚且还有一段时间, 但是在叶英看来,实在太过短暂也太过令人不安了。

  当叶英发现江湖上关于扶苏的传闻再次bào涨, 而那《天下风云录》中又先后多出了几位堪称传奇的人物时,便发现了幼妹的异样。烛龙殿事件之后,木舒的身体亏损极大, 盛神针告知她一定要jīng细地调养, 不得有失。是以藏剑中人也将她当做了奶娃娃, 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叶英知晓幼妹是有分寸的人, 在这样的qíng况之下还不间断地写书, 定然也是心有不安的。

  但是叶英不能直白地阻止木舒的行为, 虽然知晓幼妹向来乖巧, 对父兄的教诲向来言听计从,但她本身也是个极有思虑与考量的人。就像扶苏这个身份一样, 倘若不是幼妹坦言相告, 或许他永远不会知晓幼妹在背地里做了这么多惊世骇俗的事qíng。

  叶英想了想, 去寻了叶炜, 兄弟二人商讨了一番之后, 当天夜里,叶琦菲就扛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入住木舒的小院子了。

  面对笑容灿烂宛如东升旭日的小侄女,木舒根本说不出半个“不”字。对于这个在幼年时期便饱经风霜苦难的小侄女, 随着时间的流逝与年岁的增长,对昔年旧事挖掘得越深,木舒心里就越发愧疚。她尊敬自己此世的父亲,却也知晓叶孟秋乃至于整个叶家都对三哥一家有所亏欠,这是无可奈何的事qíng。三哥一家出事的时候木舒还是个将将会爬的奶娃子,但即便如此,木舒还是有些难以释怀。

  如今算下来,穿越女替代她的那段岁月正好是柳夕自杀的时间段,倘若她的身份没有被人取缔,而她又知晓这个故事的剧qíng发展,是不是一切就会不一样了?是不是她就能救柳夕一命了?是不是三哥一家就不会像如今这般天人永隔了?

  木舒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内疚,她知晓这其中有太多不可控的因素作怪,她无需将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毕竟曾经的她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主宰,如何能求得万全之道?但是天灾可恕,人祸难解,正是因为曾经有机会去挽回却终成虚妄,才会如此让人痛心。

  “小姑姑都在想些什么呢?最近整个人都憔悴了。”叶琦菲伸出一根手指头推开了木舒颦蹙的眉宇,笑容明媚中透着慡朗,如今她已经是一名优秀的藏剑弟子了。肩负大伯与父亲给予的重任,但是叶琦菲并不是很懂得哄人开心这项绝活,只能抱着木舒的腰将她高高举起,笑着道,“姑姑,看看你这段时间都瘦了多少了?我看叶知都能把你抱起来了。”

  叶知是最近才开始习武的流风门下弟子,今年七岁,胖嘟嘟圆滚滚的模样跟个白面团子似的特别可爱,xing格也是很讨喜的认真型。但是据说这个孩子天生神力,单手扛两个木舒根本不是问题,以至于这个孩子听信传言特别较真看见木舒走出院子就一直跟在她后头当个小尾巴,一个劲地试图找机会扛一扛柔弱的小庄主,但是木舒怎么想都觉得这个不是自己太瘦小的原因。

  “……琦菲,把我放下来吧。”木舒忍不住捂脸,觉得自己心理年龄都快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被自家小侄女举高高实在丢人,又不是年纪还小皮囊稚嫩可爱到自己看了都想捏的时候,好在叶琦菲也没让她为难窘迫,立刻就放她下来脚踏实地了。

  被小侄女叶琦菲这么一闹,木舒也感觉心中的郁气散去了不少。著书人大多感qíng细腻,看待事qíng的角度和思考的方式都与常人有所不同,这是上天的恩赐也是可悲的弊病,因为大多数时候内心的思虑与忧愁都不被人所理解,便会被套上“无病呻吟”的帽子。在文学尚未快餐化的年代里,多得是不为世人所理解而离群索居的著书人,所以木舒一直觉得自己是很幸运的。

  虽然她的思想与观念或许也没有人能理解与认同,但是她并不感到孤独,也在通过自己的文字而逐渐改变着这个时代。

  “琦菲,能跟我说说霸刀山庄的事qíng吗?”木舒将之前便准备好的长命缕挂到叶琦菲的佩剑上,语气平和地道,“琦菲和多多都是在霸刀山庄长大的吧?河朔柳家,北方名门,从魏晋时期传承至今,也有三百余年的岁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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