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令尘当日在百花楼救了上官飞燕之后,便一直有心要帮她一把,但奈何上官飞燕几度推脱,不肯事qíng相告,叶令尘便心知她若不是身不由己,就是另有所图。留了书信一封告知花满楼要小心此事,便洒脱离去,不愿惹人烦心。却不想兜兜转转,她前来珠光宝气阁拜访阎铁珊,顺便商谈下半年的矿石采买的营生,却又那么凑巧地再次重遇故人。
xing格明快慡朗的她当即跟花满楼打了个招呼,热心的问道:“上次寻你帮忙的上官飞燕姑娘如今可好?她的事qíng可解决了?若有需要帮助的地方请尽管跟我说,虽不是人脉广阔,但也有好友二三,她若有什么冤屈,我很乐意帮忙的。”
叶令尘话音刚落,院子中所有人都面色惊变,阎铁珊一听“上官”二字就铁青了面色,霍天青手一抖,竟是打翻了酒盏。
花满楼微微一愣,回过神来却是苦笑不已,上官飞燕当初不愿让叶令尘cha手金鹏王朝之事,对自己的冤屈绝口不提。叶令尘不知她的真实身份,更不知晓她yù要讨回公道的人之一就是这珠光宝气阁的主人,如今这般直白的说出口,真不知让人如何是好。
陆小凤深吸了一口气,只得硬着头皮站起身,朝着阎铁珊拱手一礼,道:“事到如今,我等也不瞒着阎老板了。的确有两位姑娘找上我等,希望我和花满楼能为她们讨回公道。不知阎老板可知晓金鹏王朝的丹凤公主?是否知晓严立本此人?”
阎铁珊白白胖胖的脸皮子都变得僵硬,笑容古怪诡谲,却是摆出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一甩袖子,道:“没想到我好心宴客,你们却是来者不善,这事不该你们cha手去管,真有什么冤屈,让小王子亲自来见我!霍总管,准备车马,送客!”
这言下之意却是承认了,这让场中的气氛一时紧绷,宛如yù断的琴弦,铮鸣声声。
忽而一冰冷的嗓音响起,带着掷地有声的力道:“他们不走,你也莫走,否则等他们离开,你小命就不保了。”
“谁?!”阎铁珊猛然抬头望去,只见一白衣男子纵身而来,步若流云,白衣胜雪,腰间的一柄佩剑,古拙、漆黑且狭长。他伫立在屋顶,长身玉立,居高临下的望来,却如同九天之上孤傲的神明,只是被扫了一眼,都觉得神魂俱颤。
阎铁珊嘴唇微微一动,尖细的嗓音却仿佛哑了一般,喃喃地道:“……西门chuī雪?”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西门chuī雪这厢剑拔弩张,蓄势待发,他却不知道有一个傻姑娘追着他跑下了山。
却说朱七七下山之后,倒也没狂妄自大到以为自己可以孤身一人行走江湖。当初险些被人谋财害命,后又被西门chuī雪救下的记忆太过于深刻了,以至于这个惨痛的教训都深扎在她的脑海之中,跟那份对西门chuī雪的爱意一般深刻且难以淡忘。是以下了山之后,她立刻联系上了朱家的人,让朱家拨了一批打手,又安排了车马行头,折腾得气派辉煌,如此反而躲过了万梅山庄的搜索。
只是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找到西门chuī雪,就遇见了一件让她格外气愤的事qíng,一时恼怒之下忍不住伸出了援手,却因此招惹上了一个天大的麻烦。竟bī得她láng狈而逃,一时跟朱家的人断了联系。
躲在客栈的走廊的深处,朱七七矮身蹲下,有些懊恼地抿了抿唇,暗叹自己还是太意气用事。感觉到自己握着的那只柔荑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不由得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暗自思忖着该如何脱身。
两人挤在长廊的角落,聚jīng会神地听着下方的动静,却冷不防的听见吱呀一声,似有人轻轻一叹,随即伸手将两人拉进了屋里。
一片漆黑之中容易助长惶恐和不安,被人揽上肩膀时,朱七七险些忍不住惊叫出声。身后的人却迅速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飞快的把她推进了屋里,然后猛地关上了门。朱七七惊疑不定地将自己身旁的女子护在身后,屋内却忽而一亮,燃起了昏huáng黯淡的灯火。
朱七七眼中的惶恐和qiáng自镇定立时被欣喜所替代,她险些没尖叫出声,但是到底还是担忧会招来那可怕的白衣牧女,只能压抑着激动扑上去,将来人抱了个满怀。方才她身边只有一个柔弱无辜的女子,只好让自己更加刚qiáng一些,如今遇见了友人,竟忍不住滴下了泪来。
木舒叹气的抱着调皮的小姑娘,听着她微微哽咽的声音,压低了声音细细地道:“叫你胡闹吧,可是吓坏了?”
朱七七哭得鼻子红彤彤的,看上去既可怜又可爱。她看着友人,却猛然想起来了什么,焦急地细语道:“天啊,我这个驴头脑子!竟还把你牵扯进来了!那什么王花已经知道我逃进了这处客栈,怎么可能不查?我真是个蠢的!”
木舒又好气又好笑地捏了一把她急得滚烫通红的脸蛋,道:“才想起这个呢?老是这么闹腾,总有一天要吃苦头的。”
木舒说完不等她回话,便将chuáng头的雕花木栏一掰,几乎没听见什么机关吱呀作响的声音,就露出了chuáng边一个地窖的入口。木舒抬了抬下巴,朱七七立刻破涕为笑,拽起身旁女子的手就往里走。木舒将烛火放在桌上,朝着从窗外跃进来的修雅点了点头,便也钻了进去。
通往地窖的楼梯很长,是从客栈的二楼一直连接到地底的。木舒小心翼翼的往下走,还能听见朱七七似乎在轻声安慰着那一同前来的女子,那女子也不知是何人,但是不管发生任何变故,都一直很安静,没有让事qíng变得更糟。
楼梯长而险,木舒摸黑而下,走着走着就有些晕头了,最后几阶却是一脚踩空,整个人顿时往下一栽。
“嘶——”整个人撞进一个硬实的怀抱里,木舒捂着鼻子,生理泪水沁出了眼角,酸得一阵牙疼。
黑暗中只得听见那人一声嗤笑,随即便被打横抱起,朝着地窖深处走去。
想到友人还在里边,虽然看不见,却也尴尬,木舒只能轻声地道:“那个,谢谢少爷,我没事了。”
抱着她的人步伐一顿,木舒还有些头晕眼花,却冷不丁觉得额头撞上了什么坚硬的东西,炽热的吐息扑面而来,暧昧jiāo织。不等她回神,便觉得嘴唇猛地印上了另一人温软的唇瓣,带着点凶狠的力道,惊得她冷汗都下来了。
木舒猛地伸手推拒,那人却半跪而下,将她放在地上,原本搂着她腰的手顺势往上,摁住她的后脑勺,轻轻浅浅地在唇瓣上咬了一口。地窖内本就闷热,木舒更是觉得心慌,那人咬完之后又是轻轻一舔,却是从善如流的松开了她。
木舒实在吓得不轻,只觉得口鼻胸腔尽是那人的气息,一时间慌得手脚发软。
直到不远处的朱七七轻声唤她的名字,木舒才qiáng忍着羞意爬了起来。她好不容易整理好自己,就听得机关扣响的声音,随即地窖里一点点地明亮了起来。朱七七和另一个白衣女子站在十数尺以外的地方,目光好奇的看着地窖内渐渐亮起的灯火。而那一身唐门劲装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站在墙边,长身玉立,唇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还饶有趣味般的用食指骨节轻轻摩挲着自己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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