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是顺嘴胡诌,但是说完了一想,这主意还真就不错。
画宗教画,这可是绘画艺术的一个分类,再说我也是练过的,给画像开个光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两边都学以致用,我还是挺聪明的嘛。
我妈听了我的计划,哭声小了很多,过了一会儿,就用很期待的眼神看着我:“真的能行?不用给人看事儿吗?”
我点点头,“真的,我这堂子都是高手,那活儿不接,我是谁啊,将来出马弟子里面学历最高的,你见过哪个高材生下工地的?我这是高级人员,做文职的。”
为了让我妈放心,我也是拼了。
当然,那时候我说这话还真有人信,但是现在嘛,这年月大学生可真就不值钱啦。大学生搬砖算什么,扫大街的都有研究生去应聘。
把我妈哄好了,我们一家又愉快的说了会儿话后来我想着,之前排练的节目也是费了大家一番,不看怪可惜的。
于是我们一家,将客厅的沙发掉了一个个,面对白墙,看了一出光影效果贼拉好的皮影戏。
第9章 清风教主
出马,也叫看香,出堂,是继承上古萨满文化的传承,然后在我国北方地区发扬成一种巫文化。
北方称为搬杆子、顶香火头、领兵带队的。南方称为出壳、落座,放桌等。随着地域的不同,叫法也很多。但最终都是一个目的,有一个弟子(也称弟马)带领一个仙家的堂口,为人看事查病。
而现在,我,周大川,即将在十八岁的夏天,开始准备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事qíng——出马。
在正式出马之前,需要家鬼通七窍,所谓家鬼,一般都是自己祖上,由于横死、冤死,心存一口怨气无法投胎,后在地府或是经过其他途径,修成鬼仙,男称清风,女为烟鬼。通常qíng况下,这位祖上的鬼仙,也是自己出马堂子里的清风教主,专管堂内鬼仙。
之后就需要huáng仙窜五经六脉,将清风教主残留于身体内的yīn气去掉,yīn气这东西留在体内,对弟马身体不好。
和家人沟通好后的第三天,胡玲玲一大早就不见了,据柳真媛说,是去请我堂子里的清风教主,今晚给我窜窍。
这让我既紧张又激动,紧张是因为据说窜窍很痛苦,一般人都受不了,激动是因为,一般清风教主都是弟马的祖辈。
我很好奇,我的清风教主会是谁。
据小时候我爷爷给我讲的家史而言,我的祖上不仅出过很多进士及第,还出过领兵打仗的将军。
到底会是谁,我从早上一直猜大下午,直到晚上八点,才想起来是不是要给我的清风教主准备一点好吃好喝的。
这个问题我问了柳真媛,她翻了一个白眼,很鄙视的看着我,“你才想起来?之前做什么去了。”
我一听,那就是得准备一点了,于是连忙去厨房一顿搜刮,我爸看我进厨房,以为我又饿了,结果一听今天晚上可能是家里的某位祖先要来,狠狠地拍了我的脑袋一下。
”你就不会早点说,现在都几点了,赶紧的,你切ròu,我做个回锅ròu,你把家里的香肠切了,再把昨天的大泉源拿出来。“
我爸从小就跟着我爷爷经常上山给牺牲的老战友上坟,对于鬼神之事,其实是比较相信的。
”臭小子你都多大了,怎么一点成算都没有。你将来出马,来你堂子里的仙家各种各样,只有咱家的祖先算是最能照顾你的人,你竟然不想着多孝敬孝敬,老子真是被你气死了。“
事实上直到现在,我都能记起我老爸紧张的在厨房里,做回锅ròu的样子,原本一米八五的大个子,因为脚疾看上去只有一米七八,一头半白不白的刺毛短发看着就让人眼酸。
我将做好的回锅ròu、香肠以及紧急去超市买的一包花生摆在卧室里面,拿了一个碗,里面放着五谷cha着三个香,照着柳真媛jiāo的方法进香上供。
”我说,带回来的是几个人啊,我这酒杯可就准备了三只,别不够啊。“
快九点了,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只能对着灰小宝和柳真媛胡言乱语。
”有酒!“
突然间,一个浑厚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然后一只带着银色护臂的手,伸到了我面前的桌子上,直接拿起大泉源就喝了起来。
我僵硬的旋转身子,看向身后。
只见,一大汉,身高八尺有于,全身上下一袭土豪风浓厚的huáng金战甲,手里拿着八尺长枪,另一只手正举着酒瓶子对瓶chuī。
这,这不是我十岁的时候就见过的金甲大叔吗?
”小子不错,还知道孝敬我老人家,不白费我当初亲自出马将你的魂体护送回家。“
”大叔,原来你就是我的清风教主啊,来来来,我这还有我爸做的回锅ròu,还有香肠,这是我妈自己买的ròu加工的,绝对没有添加剂。“
”大川,你不能叫大叔,论辈分,周教主可是你老祖宗。“胡玲玲这时从金甲大叔身后露出脑袋,很认真的解释道。
一听金甲大叔是我老祖宗,我刚加开心了,”那,老祖宗你还想吃点什么,我这就给你弄去。“
家里没材料也没关系,我知道我家下面有个小饭店,主要是给司机做饭,全天二十四小时营业。
”不用,这就够了,我已身死,原本叫周通,现在的名字叫做周局,前些日子我又和胡六哥结为兄弟,你将来要拜他为师的,还是叫二师父吧。“
虽然这辈分论的我有点蒙圈,不过我还是很高兴。这年月,有几个能像我一样,和自己家的老祖宗说得上话的。
酒足饭饱时候,周局就让我躺好,然后对我说,”这窜窍分两种,文窍和武窍,按照说应该让自己选,可是时间紧迫,只能直接用时间短的法子了。川儿放心,我会尽量让你少受一些罪。“
虽然这么说但是这点基本常识我还是知道的,文窍花的时间长一些,但是比较不受罪,可能也就是小半年病病歪歪。武窍花的时间短,但是非常疼,快的话半个月就能搞定,白天的时候不会难受。
要是自己选,我肯定选文的,疼的等级不一样,可是现如今确实是时间不等人,况且我也不能病歪歪的去上大学不是。
虽然做好了准备,可是真开始起来,是真TMD疼啊,人说生孩子是十级疼痛,比肋骨断了还要疼。
我现在肋骨没断,但是却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被拆下来了,我觉得时间一下子过很慢,我能听到自己身体里哔哩啪啦的断裂声。当我觉得疼痛减缓的时候,我觉得我过了一夜,其实实际上时间过了半个小时。
后来我就睡着了,梦到了很多事qíng,反正都不是好事儿。
一会儿梦到我又回到了高三课堂,看着作业多的想哭,一会儿我新加了一个女朋友,背影看着像画室的青chūn女神,回过头来却是班里那个戴着眼镜,长着小龅牙的学习委员。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我起chuáng出门,就看到我老爸老妈都坐在沙发上,看着以前最不爱看的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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