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我爸让我叫成叔叔,我就跟着叫了,是个看起来很憨厚的长相,我对这人感觉不好不坏的,想来之所以帮着找房子,也就是个场面来往。这样的人我不反感,但是我要是有事儿,也不可能指望上他。
收拾好屋子,我们三个就在附近的小饭店吃了一顿,饭后两人抢着结账,我就看了一个热闹。
吃完饭我爸就带我去了一个画室,画室的老师姓廖,留着一脸大胡子,四十多岁,看上去确实很有艺术范儿。他的媳妇姓陆,是当初和我妈一起被拐的女同志之一,这些年,这几位有着深厚革命友谊的女同志,一直保持联系,前些日子还有人打算去我们县里来个聚会呢,心也不是一般的大。
大约是因为家里媳妇发话了,廖老师对我非常照顾,我这师娘,更是一见面就拉着我的手,看了又看,稀罕的不行,她就生了一个闺女,小学五年级,要不是年纪差的多,我怀疑她要招我做上门女婿。
晚上我爸带着我去我那个堂伯父家里吃饭,一家子十口人,家里我们父子俩,满满做了一大桌子,客厅差点放不下。
两个最小的孩子,额,我该叫大侄子的,更是吃完饭就被赶下桌子,给大人们腾地方。我刚开始还挺不好意思的,后来一看俩孩子乐呵呵的跑回屋子,玩起了游戏机,我这心里,还真就有点不舒服。
自从上了高三,我就没摸过游戏机了,现在看见,还挺感慨的。
别的艺术生都是提前三四个月才开始闭关学习,我因为没有基础,因此廖老师和我爸说,要让我做好艰苦训练,起早贪黑的准备,不然也考不上好大学。
我爸对这个不懂,在他看来好大学就是一本,不好的大学就是大专了,重本什么的根本就不在老人家的思考范围内。
对于他来说,考大学依旧是一件非常神圣的事qíng,我这种考试成绩倒数的倒霉孩子,能上本科就不错了。
但是廖老师的画室,当时在我们省里很出名,来这个画室的,最差都能考个省艺术学院,那可是正经的一本学校,全国都有名的。
尤其是过些年这个艺术学院出了一个选秀明星,身价更是在全国大火了一把。
我当时和我爸的想法一样,觉得能考上本科就是烧高香了,其他的根本就没多考虑。
至于起早贪黑,谁的高三不是这么过来的,在哪都一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无绝人之路,反正我廖老师觉得我还有些天赋,让我放心好好学习,努努力,美院也不是不可能。
在当时,因为抵触,我对学了美术后将来能考什么大学,学什么专业,毕业后也能做什么,心里一点谱都没有,简单来说,就是为了上大学而上大学,至于未来什么样,根本就没想过。
刚开始画室里面的人很少,只有五六个和我一样的高三生,不过人家都是半天文化课,半天在画室,而且对绘画的基本功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因此显得很轻松,不像我,一切零基础,全都重头开始。
大约是这几个高手,觉得我很没有竞争力,没事儿画累了休息的时候,就愿意溜达到我身边,说两句闲话,或是指点我两句。
整个画室三十多个人,廖老师也不可能一直看着我,因此这几人也算是代师收徒,算我半个小老师。
学美术刚开始学素描,我学的一般,但是等到后来学色彩之后,我的那么一点天赋就展现出来了。
据说,也就是老廖,混熟了之后我就和几个老学生一样,不叫他廖老师了,我的色彩感不错,很有画面感和qíng感。
有画面感我比较理解,但是那个狗屁qíng感是个什么东西,我就一直没弄明白。要不是我在这学习老廖没收我多少学费,我都以为他在忽悠我了。
之后我们七个人就成了画室来的最早的学生,临近要考试的两三个月之前,老廖不知在哪打的广告,又弄来了五六十个学生,都是和我们一年考美院的。
别说,这些人里面大部分都比我画的好,但也有几个滥竽充数的,比我这个拿笔不过两个月的还差劲。
我也不是看不起人家,只是我听说他们之前都学过一年了,我画的可真就不算好,结果话的还没我qiáng,这能考上大学吗?、
不过,无管考不考得上都是人家自己的事qíng,和我也没什么关系,而我现在的生活渐渐地进入了状态。
每天六点起chuáng,出门吃早餐,六点半到画室,做好准备工作,起点大部分的人都到了,就摆一组景物,开画。
中午十一点半回家,自己动手做饭,然后睡一觉,下午两点去画室,接着画,晚上五点吃饭,有时候回家自己做,不想动的话就和几个人搭伙下馆子,晚上一直画到十点回家。有时候会弄点夜宵,有时候收拾一下倒头就睡。
有的好学校要求的比较高,还要考画人像,为了省钱,老廖就忽悠我们这帮学生,轮流上台子当模特。
我记得当时有个女学生,长得特别漂亮,当然这个漂亮是指在学生里面,清纯不做作,有朝气,长得还很不错,班里三十个男生,有一半想和她处朋友,但是不包括我。
当时我每天累得要死,一回到家里,恨不得长在chuáng上,男男女女那点事儿,太费脑细胞,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当然,要是将来考到一个学校,我绝对会仗着同学关系,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
临近考试的时候,老廖不知道从哪里淘换过来一堆假花,每天变着花样的cha在瓶子里,让我们画色彩,美其名曰锻炼画感。
一朵花,好几片花瓣,颜色各异,有的一朵花的就分好几种颜色,把一帮子狂野派弄的差点jīng神分裂。
我不是狂野派,我是感觉派的,颜色差不多就狂狂往画纸上面捅,基本不过脑子,反而经常招到老廖的表扬。
真的,当时我就想着,无论老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我都感激他一辈子,他鼓励我的积极xing了。
临近考试的时间,画室的孙子们开始经常聚在一起,小声的讨论着。
互相比较谁画的好一些,谁的颜色比较好,谁的基础很扎实,比较适合哪个美院。
我也是在快考试了,才开始了解所谓的国内八大美院,哪个排名靠前,哪个美院的什么系有好老师,可以带着开画展之类的。
我没想好考哪个学院,对将来学哪个专业更是两眼一抹黑。
我觉得将来画不画画都无所谓,学纯美术还是学设计好像都没差,不过设计相对好考一些,纯美术看起来更自由一些。
时间进入十一月末,整个画室进入了一种焦躁的qíng绪范围内,我知道,这是因为快要专业考试了。
都说高考能脱一层皮,但是我们这种艺术生,要考两次高考,简直就是要脱两层皮。
就在我不知道到底要考那几个学校的时候,灰小宝又出现了,这次这小子长得又大了一些,看上去得有二十了。
我问过灰小宝,他说,仙家的外表,基本上和外貌挂钩,越厉害的基本看着年纪也就越大,当然也有特例。
对灰小宝外貌的变化,我是很为朋友高兴得,只是我现在自己的事qíng还没定下来,也没多少心qíng和他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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