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凯瑟琳即将结婚的消息,卡莱尔很惊讶,但是很快又被欣喜所取代。他的声音和语气都和凯瑟琳印象里的那种温和别无二致,还询问了确切的时间,虽然没法赶过来,但是一定会送给凯瑟琳一份礼物。
“我至今还在感激和你遇见的那段时光,虽然很短暂,但是你真的帮我实现了我以为永远没法实现的愿望。”卡莱尔叹息般的说到,语气愉快到仿佛解脱,“最近我们在筹划着搬家的事,所有的信息都要被重新伪造和修改,我们得做一个新的身份,所以很有可能来不及参加你的婚礼,我真的很抱歉。你知道的,我们在福克斯已经呆了很久了,再停留下去很容易就被发现我们和常人的不一样。”
“你们要去哪里?”凯瑟琳听完后问道。
“还没有确定,等彻底定下来了以后,我一定会通知你的。”卡莱尔回答,“蕾妮斯梅没法儿跟着我们一起走,她会在雅各布那里得到很好的照顾。罗莎莉和贝拉因为这件事已经闷闷不乐好几天了,我一会儿回去把你的好消息告诉她们,大家一定会很高兴的。”
凯瑟琳微微一笑,“那记得一定要把新地址给我,不然鬼知道婚礼录像带会寄到哪里去。”
“当然,我想这样对我们来说都会很轻松的。”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凯瑟琳明白卡莱尔是不想让自己为难,所以提出一大堆理由主动说无法赶过来。他从来都是最会为对方考虑的那一个,尽管有时候这会让他牺牲良多。
她完全可以肯定,如果不是意外变成了吸血鬼,卡莱尔一定会是威斯敏斯特教堂最负盛名的一位神父。
挂断电话后,凯瑟琳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普奥利宫东南角的空地里。其实说是空地并不准确,因为这里几乎被刚刚乔迁新居进来的路易十四玫瑰们挤满了,一片高贵深沉的紫黑色,浓烈到有点让人头晕的香气让这里看起来就像是中世纪的童话一样,恍若仙境。
从这里抬头往上看的话,正好可以看到凯厄斯的房间。
原本凯瑟琳只是随意朝上看了一眼,却没想到看见凯厄斯碰巧站在阳台上,也正在低头看着她。被缱绻阳光笼罩着的银发男人有一种介乎真实和虚幻之间的美丽,苍白的皮肤微微发着光,连最细微的浓密睫毛和发梢上都是这样jīng致到极点的璀璨。
凯瑟琳恍惚间有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好像回到了六年前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个时候,凯瑟琳从来没想过有那么一天,会和这样一个看起来遥不可及的人纠缠到再也离不开彼此的地步。
那些时间都变成了一个个脆弱美丽的气泡,稍微一用力就会碎掉,然后自己就会从这个梦里醒过来。
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害怕从这样的距离和错觉里滋生出来,仿佛下一秒凯瑟琳就会发现这所有的一切其实只是个谎言,自己随时都会失去他。
“凯厄斯。”
她站在城堡下面叫了那个看起来高高在上的人的名字,像那些等待着神灵拯救的信徒一样虔诚。
凯厄斯微微动了一下,然后灵巧地从四楼跳了下来,黑色斗篷在他身后被风chuī开成一片羽翼。然后凯瑟琳整个人就被他搂进了怀里,视线所及之处是一片银白的月光。
“很快这一天就会到来了,很快你会彻底属于我。”凯厄斯贴着她的耳廓,轻轻吻着那白皙小巧的耳垂,呼出的冰冷气息弄得凯瑟琳有点痒,好像催眠一样地呢喃着,带着一种隐秘的疯狂,以至于让他的尾音都虚高到有点不正常,甚至有一丝的颤抖,“永远陪伴在我身边,凯瑟琳。”
凯瑟琳呼吸着他身上那种熟悉无比的气息,觉得自己好像落进了一个柔软的纯白色梦境,“是的,尊敬的沃尔图里阁下,我向你保证,你一定会如愿以偿。”
凯厄斯轻笑着低头看着她,“看起来心qíng不错?我还以为你会很紧张,或者会怀疑你的决定。”
“前半部分对了,后半部分没有过的事。”凯瑟琳伸手替他理了理黑色的领带,手指擦过对方酒红色衬衫的硬质衣领,有意无意的触碰到他光滑的颈部皮肤,擦过流畅优美的喉结线条。她真的很喜欢看凯厄斯穿衬衫的样子,格外好看。
他微微朝前送了下肩,让凯瑟琳的手指顺势滑落进衣领和脖颈之间的空隙,说:“我以为你会因为我用兰登的事来让你答应而生气。”
“事实上,我也正想告诉你一件事。”凯瑟琳努力让自己在这种话题上可以看起来落落大方,“我不是因为任何别的人或者事才会答应你,他们都不重要。我愿意答应你是因为……我……”
沃特拉的冬天几乎没有风,凯瑟琳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的烙印进凯厄斯的耳朵里,不断唤醒着他早已僵化凝固的心脏。
“我对你,抱着你对我的同样qíng感。”
然后,她低了低头,像是终于鼓起勇气似的直视着凯厄斯的眼睛,艳烈的唇瓣因为主人的话语而改变着形状,玫瑰那样的绽放,“是的,我爱你。”
凯厄斯几乎是在这句话的余音还没彻底消失时就吻上了凯瑟琳的嘴唇,好像生怕这句话一旦被说出来就会过期了一样。两个人拥抱在一起,被团团锦簇的玫瑰们包围着。
千年等待,遍地花开。
……
沃特拉的道路很有迷惑xing,如果吉尼斯世界纪录里有个最佳迷宫奖,那么沃特拉一定会毫无疑问的摘得桂冠,并且在助得它荣登宝座的道路上,绝对会有自己毫不犹豫投出去的一票。
这是阿黛尔在沃特拉那些几乎看起来一模一样的岩huáng色小巷里,穿来穿去了近半个小时后还没找到吉安娜说的见面地点的qíng况下,最终得出的结论。
好在沃特拉很古老,非常古老,因此那些沉淀了无数时光痕迹的古建筑在很大程度上给予了阿黛尔及时的安慰。她还顺手在迷路的时候,拍了几张相当不错的照片。沃特拉在房顶颜色选取上,和佛罗伦萨的品味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她的手机款式很老旧,甚至在只是开着机什么都不gān的qíng况下也只能坚持半天,更不用说把吉安娜发过来的地图看清楚。阿黛尔抱着相机背靠着粗砺的墙壁,垂眸盯着那卡在78%上的进度条,叹了口气将它放回牛仔外套的口袋里,把衣服裹得更紧。
沿着原路返回到一开始进到沃特拉的地方,阿黛尔左右看了看周围的店铺,选了一家生意看起来还不错的店走进去问路。她的经验告诉她,一般这种qíng况下的店铺,都会相对来说比较乐意帮忙解决一些对于它的营业额毫无贡献的问题。
两三分钟的事qíng,旋转玻璃门开了又关,阿黛尔灵巧的猫腰闪了出来,照着老板说的方向朝前试着走过去。
认路对她这样的路痴来说很费劲,她对东南西北这样的词汇完全没有概念,只知道前后左右。越往前走,阿黛尔越有一种自己很有可能永远出不去的混乱感,没什么表qíng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但也仅限于秀气的眉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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