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轻快得像一只火蝴蝶一样朝还在布置鲜花颜色搭配的苏尔庇西亚飘了过去,给她指了指已经成型的拱形花架。对方让切尔西接上电源试了试,呈现的效果虽然在白天里大打折扣,但是不难想象夜幕降临后的完美。
菲奥娜抱着一叠从凯瑟琳那里拿来的唱片,小心翼翼地朝前跳跃着走,避开那些还没找到安身之所的花朵和杂乱彩色丝带,一点点向已经搭建好的婚礼台边移动。在那里有一个复古设计的留声机,今晚的背景音乐就全靠它了。
厚重的冬装让她的行动变得有些迟缓,灵活xing也大大降低,蓬松丝带贴着她的脚踝一绕,菲奥娜惊叫一声就朝前栽去,手里的唱片雪花一样洒了出去。
德米特里几乎是在菲奥娜尖叫出声的一瞬间就来到了她的身侧将她捞进怀里,速度快到可以同时将那些唱片一张不落地捧回手里,眼里含着笑递给她:“小心点,你要去哪儿?”“嗯……”菲奥娜摸摸冻得发红的鼻尖,“礼台旁边,这些音乐是凯茜选出来的。”
看着对方只几个轻跳就带着自己越过了重重路障来到目的地,菲奥娜气馁地说到:“还是吸血鬼比较好,不怕冷又不用担心摔倒,真羡慕你们。”德米特里脸上的表qíng僵硬了一瞬,好像是受到了什么qiáng烈的冲击,bī得他不得不深吸一口气才能说出完整的句子:“你真的这么想?”
“是啊。”少女点点头,将那张《Love Story meets Viva La Vida》放了上去,轻快làng漫的音乐瞬间倾泻出来,婚礼的美好气氛就此蔓延开。
她不知道这句话对德米特里意味着什么,只是单纯地觉得这首歌很适合当婚礼的背景音乐,凯瑟琳的眼光很不错。
“那如果有一天,你也可以变成和我一样的吸血鬼……你愿意吗?”德米特里俯身靠近她,仿佛搂着一件稀世的珍贵瓷器,生怕自己一用力就会弄碎了她。这句话几乎花光了他所有的勇气,留下满心的煎熬等待。
菲奥娜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扬起脸看着他,“为什么不?”
欢愉的钢琴曲里,罪人得到了女神的善良宽恕。
简拍了拍看着这一对有点入神的亚力克,放柔的声音稚嫩如孩子那样纯真:“我们先把这些灯泡摆好吧,好吗?”少年转头,冲简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微笑,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绯红瞳孔里浮动着修长浓密睫毛投影下的一片yīn影。
他知道他和阿黛尔一定会再见,只不过是在斯蒂芬他们和沃尔图里的战场上。尽管亚力克从不觉得沃尔图里会输,但是那个萦绕在脑海里的,对再见面的时机的清晰认知让他觉得很折磨人。这两天他一点也不想说话,除了和简。
吉安娜捧着刚刚收到的来自各个吸血鬼家族的感谢信,急匆匆地朝接待室跑去,将它们一一jiāo到三位长老的手上。马库斯安静地一一看过,然后一封封重新叠好放回原来的位置,阿罗则心qíng愉快地调侃着对方的意大利语法错误和拼写瑕疵,凯厄斯心不在焉地瞟着手里的信件,一副坐立难安的烦躁模样。
“亲爱的弟弟,再忍耐一下,天黑以后结婚庆典就开始了。让你和凯茜为彼此保留一点用于制造惊喜的神秘感不好吗?”阿罗无奈而善意地微笑着,带着一种颇有几分揶揄地劝导,“有时候适当的等待能让相遇变得更加妙不可言,相信我。”
凯厄斯撇了他一眼,咬住那声即将脱口而出的冷笑生生咽了下去,代价是手下的huáng花梨木椅子扶手裂纹遍布。他已经等了太久了,久到他早就以为那个关于终身伴侣的传说,是个吃饱了没事gān的脑抽jīng神病杜撰出来逗他玩的,就像沃尔图里散布到人类社会的jīng巧谎言一样。
他将那些涂满了歪歪扭扭的字迹的信纸全部扔给阿罗,化成一道黑影朝外面窜出去,阿罗甚至来不及去拦住他,只能望着凯厄斯的背影叹口气,继而是哈哈大笑。
城堡东南角的四楼阳台上,凯瑟琳一身银灰色羊毛衫地坐在阳台边缘,看着海蒂他们正在为了今晚自己的结婚庆典而忙碌不已,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联系是一种很奇妙的事qíng,它能够让一些看起来不可思议的东西自然而然的发生。就像在吸血鬼世界让人闻风丧胆的沃尔图里皇族,一直以来给人的印象都是yīn暗恐怖高高在上的。但是他们也会像再普通不过的家人一样,为了家庭成员的婚礼而劳碌奔波,每个人都为这场盛典出谋划策,只为了能让凯瑟琳和凯厄斯能够毫无遗憾。
这换了别人恐怕想都不敢想,但是却实实在在的正在发生。因为凯瑟琳是他们的一员,和他们是会永远联系在一起的家人。
她伸手拿过阳台茶几上的信纸和钢笔,黑色的娟秀字迹流淌在缭绕飞舞的笔尖下:
“亲爱的妈妈,我今天要结婚了,对方是我很爱很爱的人。
老实说,他和我曾经想过的理想类型完全不搭边,但是我依然无药可救地爱上了他。
他不是什么莎士比亚笔下的完美qíng人,不过恰好我也不是简·奥斯汀书里的那种窈窕淑女。他能忍让我,我也能欣赏他。
我得向你坦白,我们的故事一开始真的不怎么美好,甚至称得上是糟糕。在这一点上,我还是很羡慕您和父亲的。
但是如您所见,我们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连我自己有时候都觉得奇怪,到底是什么能让我在所有事qíng兜了这么大一圈后,还能如此幸运地拥有这童话般的结局?
今天我终于明白了,所有的一切概括起来不过是——他是深渊,我堕落得心甘qíng愿。”
笔尖停顿切断了后面的话,凯瑟琳抿了抿嘴唇,注视着房间半身人体模型上的那件绝美婚纱,将这封早已没有了收信人的信折成一架纸飞机,朝印象里英国所在的方向扔了出去,打算等它落地再捡回来,算是给妈妈捎的一封信。
然而纸飞机脱手的一瞬间,凯瑟琳却在楼下花园里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人。
“凯厄斯?”凯瑟琳喊出他的名字,凯厄斯也抬头看着她,那种明显的焦躁神qíng在眼神触及到凯瑟琳的一瞬间便散开了。
纸飞机被寒风带着转了个圈,摇摇晃晃地拉出一条细长袅绕的白线,最后轻轻撞在凯厄斯的肩膀处,被他伸手接住。他看了看手里的小玩意儿,又看了看凯瑟琳,指尖一转将它拆开铺平。
“唉!”凯瑟琳纵身一跃从四楼平稳地跳下来,连忙试图去抢那张信纸,声音不自觉地染上笑,“你怎么就拆开了。”
凯厄斯顺势搂住她,手指穿过凯瑟琳的长发,在她头顶落下一个吻,动作温柔,语气倨傲:“为什么不能拆?”
“那个是……”
“你们两个怎么又黏到一起去了?!”凯瑟琳的话语被苏尔庇西亚无奈地高声打断,“阿罗那个家伙不是答应了要帮我扣住你的吗?!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甩开他。”
然后,她一把拉过凯瑟琳脱离凯厄斯的怀抱,朝城堡里走过去:“你的婚纱也没换,头发也乱七八糟。天哪,还有几个小时婚礼就要开始了,你怎么能什么都没准备。相信我,除非地球毁灭,你们两个会一直在一起的,所以就不要抢这点时间了。吉安娜?我们的发型师,你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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