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落罢,佐助头也不回地举步离开。
樱微抿了一下唇,淡淡笑了。
☆、别离
空dàngdàng的居室里,一人默立于书案前,其目光始终不离那写着「婚前协议」四个醒目大字的宣纸,散落的墨发,随窗棂透过的微风旋摆不止,惟有那双眼眸,恍如一潭深幽莫测的古井,静得出奇,又似蛰伏着诸多风霜过境的暗涌。
「从嫁给你的第一天开始,我的目的只有一个。」
一个笃定的女声在脑中反复回响。
佐助不禁凝眉。
有时候认为自己很了解她,但直至一刻,重新审视着周旁的一切,摆放有序的桌椅,香槟色的垂地帷幔,窗前一束清幽的百合,皆与寻常无异,却愈发看得陌生,在这里,她喜欢做些什么,想些什么,他竟一无所知。
走近chuáng畔,微一倾身,修长分明的手指缓慢地拂过妆台,她用过的檀木梳仍摆放于圆镜前,上面刻有五瓣樱花,从礼服到婚房的布置都是为她悉心准备的,可能她从未察觉到半分。
在她的眼里,这只是一纸契约婚姻,没有感qíng,逢场作戏,她成为了囚笼里无助的鸟儿,所以她向往自由,殚思极虑地妄图逃离他的身边。
是他错了吗,这一切。
佐助微垂着视线,眸光忽而定在妆台一角。
半开的药箱里,一枚盛有透明溶液的玻璃瓶将他神游的思绪拉回。
在敏锐的直觉驱使之下,他拈起一睇,那墨染的眼底,蓦地,冷芒一绽。
这时,敲门声响起。
“进来。”
佐助不动声色地将玻璃瓶拢于袖中。
箭步而入的银发男子将掌中文件往桌面一搁,即直切正题:“火影大人,属下派人彻查过,尤姬果然一直暗地里予风组织经济支持,想必她就是幕后主使,至于泷之国有没有牵涉进来,尚有待查证。”
“我早说过那个尤姬有问题,只是没想到浅野和小樱都有份,佐助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水月突然从旁冒了出来,一副翘首以待之状。
如连珠pào似的言辞一经过耳,佐助面色微变,却只是移步桌旁,一撩衣摆,落座。
连眼睫也不抬一下。
皱眉看他,水月忽而拔高音量:“佐助?”
下一刻,主位上两道冷飕飕的目光很快扫了过来:“就这样吧。”
“什么叫就这样?”眼尾,蓦地上挑,水月朝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不杀之以除后患?”
佐助没有应声,似不为所动,水月遂即将目光转向身侧的银发男子:“千鹤,你也说两句话啊!”
千鹤略一思索,恭谨言道:“我尊重火影大人的任何决定。”
不可置信地注视两人,水月双目轻眯,显得困恼无比:“你们到底怎么回事,这也能沉得住气,那个浅野,这样让他给跑了,还把鸣人一起带走,佐助你要知道他是个男人,男人啊!他每天和樱朝夕相对,谁能保证不出什么岔子嘛!”
听罢,佐助眸中瞬时掀起一抹微不可察的波动。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样的危机,再加上樱反复qiáng调着孩子与他无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现在满腹的疑惑,更有甚之,是愤怒,一思及此,袖中的五指蓦地收紧,为免玻璃瓶被碾成碎片,他尽量克制着力道。
意识到某人的qíng绪正处于极不稳定的边缘,千鹤迅速将水月拉至一旁:“你少说两句。”
“我在为佐助抱不平,唉,一顶绿帽子都快盖到头顶了……”未料,水月不知死活地又补了一刀。
一听此言,佐助忽地窜起身:“滚出去!”
砰——
桌面上的白瓷瓶重震了一下。
他双眸怒视,一变再变,几乎要喷出火来,仅仅是站在他身边,都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可怕的肃杀之气。
水月吓得一怔,回过神,他心有余悸地移步门口:“走就走,别这么凶嘛。”
谁知,一拉开门,便见一忍者惶急地冲进来禀报:“火影大人!”
“如果不想死的话就撤吧,某人今天心qíng不好。”水月朝来者摆摆手,一副无可奈何之状。
“可是,夫人刚才在禁牢晕倒了……”
“什么?”
听着,三人俱是一怔。
◇◇◇
卧室里,身着白褂的医护人员刚替樱诊完脉,一个几无起伏的声音便落了下来:“她怎么样了。”
挑开内帘,佐助微微低头打量着chuáng榻上昏迷的女子。
“夫人可能是孕期贫血所致,并无大碍。”医生起身作了一揖,恭敬地答道。
眸光了然地四下一扫,佐助摆手:“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下去吧。”
“是,火影大人!”
侍者齐齐福身告退。
房内仅余几盏昏暗的壁灯,莫名,一种凝滞的气氛压抑着,佐助举步走近chuáng畔,薄唇忽启:“人都已经走了,不用再睡了。”
话声一落,樱当即坐起,眼神生疏地看向他:“原来你知道我是装的?”似乎在问,为何没有揭穿自己。
“人可以说谎,但心率和脉搏是骗不了人的。”佐助淡然道,配合那一贯不苟言笑的俊颜,显得颇不近人qíng。
樱低头兀自浅笑:“果然,和聪明的人jiāo流要简单的多……”
窗前似有一缕风过,她挽起鬓边轻垂的粉发,一双莹碧的明眸顾盼间,分明美得不像话,亦憔悴得惹人生怜。
佐助收回目光,道:“有什么话,你现在可以说了。”
樱起身不疾不徐地走向他:“那天在禁牢火影大人的眼疾看来完全康复了,既然该做的已经做完,也是时候履行协议还我自由了。”
听罢,佐助不禁蹙起了眉:“这就是你要说的?”
联合反叛党欺瞒他,从禁牢光明正大地带走了重犯,却连一句道歉都没有。
他已经很宽容了,他已经在让步了,可愈发觉得咄咄bī人的是她!
原以为她会向他解释什么,甚至只要她开口示好,这一切,他都可以既往不咎,他可以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现在,他只想要一个答案,不论是真诚或虚伪。
可他偏偏听到了一个最不愿意听到的话。
她要的从始至终都是自由,她要逃,要逃开他的身边,所以在枕下藏着匕首,脖颈处的致命一击未果,更不惜用来□□来加害他!
为什么!
为什么在她眼里自己就像是一个罪不容诛的恶魔!
禁牢里奄奄一息的人是真命天子,潜伏在身边的反叛党是朋友,而他算什么!
砰——
下一瞬,桌面即刻现出一个清晰深邃的掌印,指尖一顿,佐助收拢回手,其下,一枚玻璃瓶完好无损地躺在那,映着灯光,分外刺眼。
樱面色微怔。
“风组织的事你不需要向我解释一下吗!”向她迫近一步,佐助眸中似有暗色一闪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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