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弯腰拾起脚边的纸,越来越清晰的字让他忍不住审视着上面的内容。
是王婷婷一案的报告……
秦明皱眉,脑海中的回忆让人抵触,其实早在父亲死后各大报纸上都刊登过这桩命案,所以他看得极快,直到出现了成分检验表,秦明的目光聚焦在每一种药剂上,这些都是他平时接触过的名称,只有一种成分,让他看到后有一种心脏被人攥紧的感觉,冷汗顺着下颌线滑落。
这成分秦颂只列出了结构图,说明尚未在资料库中得到确认。
而若gān年后,秦明在数起案件中也都看到了与此成分相关的分解药物,并且确认此为新型毒品成分的一种。
难道这些案件也和二十年多前的案子有所关联?
秦明正冥思苦想这其中的蛛丝马迹,余光感觉脚边有人在动。
他低头,正对上秦颂满脸是血的苍白脸孔。
“哈啊……林涛!”
秦明猛地坐起来,目光扫视周围熟悉的摆设,如释重负地倒回chuáng铺。
他胳膊挡在额头上,茫然地睁着眼睛匀着气,感受心脏从剧烈的跳动慢慢恢复正常。
秦明的意识还停留在最后一瞬间喊出的名字,他多希望这个人现在就在身边,他的潜意识已经不由自主地去依赖林涛,以至于深陷噩梦之中也希望他是把自己拉回现实的人。
秦明抓过chuáng头的手机,想拨通林涛的电话,但看了一眼时间又作罢,冷汗浸湿的衣服让他觉得难受,平躺在chuáng上和困意做了一会儿斗争,只可惜最后还是败给了洁癖,起身脱去衣服走进了浴室。
热水顺着发尾拧成一小股水流,又延着腰线滑落到地砖。
秦明不喜欢这种淋浴的冲洗方式,尤其是当他面对花洒,眼前的水珠像串起的帘幕,遮在视线前方好似连绵不断的yīn雨,所以他一直都是背对着水流,热水全部顺着后背往下滑,冲湿了头发,秦明关上阀门,往头上打着泡沫。
这样一种缓慢带有重复xing的动作难免让人陷入沉思,秦明不由地想起刚才的噩梦,皱眉进而回忆起梦里的细节。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案子中涉及到的药物和新型毒品一样的成分,而这种成分经过白天的查证在这一年中他经办过的涉毒案件里,几乎都有所涉及。
好像是有人刻意为之要将这些案件都串联在一起……
泡沫顺着额头流进秦明眼睛里,他马上拧开水阀,温热的水浇在头顶,秦明怔然,好像刚从噩梦中清醒,他把额前的头发往后捋,仰起头随着水流的梳理思绪也清晰了不少。
他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刚才自己想的一切都是以这个噩梦为前提的,他为自己的疏忽感到懊恼,刑侦讲求的是证据,而有关于二十年多前的案件他目前掌握的只有报纸上写的内容,从何谈起父亲和这些涉毒案的关联。
可是为什么在梦里,总是梦到秦颂工作的事qíng,当时自己十岁不到,回忆中怎么会有父亲和樊简叔叔工作的画面……
秦明冲gān净了身体,关紧水阀,听着断断续续从花洒留下的水滴声,认真地思考起一直以来都在回避的问题,他的父亲秦颂因渎职而自杀身亡。
他回想到梦里那张满是鲜血的苍白脸孔,余光又扫到镜中与秦颂相似的面容,秦明猛地抓过架子上的浴巾,搭在自己的头上擦着水珠。热水澡丝毫没让身体暖和起来,反而从心里透着寒意,秦明打开了浴室所有的灯,让每一处角落都被照得明亮,他靠着白色瓷砖铺设的墙壁,擦gān头发束紧了浴衣。
此时,秦明心中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他想查一查二十年多年前的这桩命案,哪怕真的和父亲有关,也总好过整夜都在噩梦中寻找真相。
秦明盯着天花板上明晃晃的灯光,浴室充斥着玫瑰的馥郁幽香,他现在不必刻意隐藏自己的信息素,也不必刻意隐藏需要林涛的想法。究竟是何时起他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依靠林涛,而这种依靠不是体力上的屈服,也不是本能的遵从,林涛的陪伴让秦明感到自己建立的堡垒开始有了裂痕,但他不得不承认有林涛在便会觉得安心和放松,连同那充满危险的硝烟气息都让自己上了瘾。而不管这是信任,还是喜欢,对于秦明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让自己有这种想法的是谁。
林涛……
秦明默念着这个人的名字,心口也跟着暖了许多。他推开浴室的门,房间里已有第一缕晨光洒进来,听到铃声,秦明接通电话。
-老秦,我排队给你买早餐呢,一会儿去接你啊。
-好
阳光透过窗子照耀在秦明的后背,他听着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感觉心头滚烫。
李大宝一大早饿得昏天黑地,买了仨煎饼一手拿一个,嘴里还叼着一个,趁着数落她的人还没来,坐在办公桌前不顾形象地láng吞虎咽。
-宝爷,早啊
听到林涛的声音,李大宝两个煎饼刚滚进胃里,正准备对第三个加了蛋和火腿的高配版下口,回头正好看到林涛和秦明一同走进办公室。
怎么天天成双入对来上班,给我们单身狗一条活路好吗!
李大宝内心疯狂吐槽的同时,眼尖地看到秦明后脖领子下淡淡的吻痕,冲击太大李大宝非常想说话,可是嘴里还塞着一大口煎饼,无奈她只好瞪大了眼睛gān咽下去这一口,最后被苏脆的排叉咯得嗓子疼。
李大宝正要指着秦明和林涛发表千字小论文,倒被林涛抢了先。
他把给李大宝多买的那份早餐放在她桌前,凑近她身边吸了一口气,露出的笑容在灿烂中还夹杂着看好戏的表qíng。
“为什么我在你身上还闻到了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有qíng况啊宝爷。”
林涛又闻了几下,李大宝身上信息素的味道很淡,但是却让他觉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林涛拉了把椅子gān脆坐在李大宝身边,看她如何解释。
李大宝闻言也低头嗅了一口,对气味向来敏感的她恍然大悟,昨天遇到樊子峰,两个人都没控制信息素,自己最后还被他抓了一把,今天换了里面的马甲和衬衣,但外套都送去gān洗了没得换,所以难免昨天的外套上还留着淡淡的薄荷气息。
原本打算照实说明的李大宝,扫了一眼看好戏表qíng的林涛和他身后坐视不管读起报纸的秦明,眼珠转了一圈把话锋对准了面前的人。
“嚯,林队可以啊,我鼻子这么好,都没怎么闻到自己身上的味儿,实话实说你是不是大姨夫来了?”
李大宝口中的大姨夫,特指alpha的易感期,感官异常qíng绪焦躁,和女xing生理期的qíng绪反应差不多的症状,所以经常被人调侃成大姨夫。
“什么大姨夫啊,你不要反咬一口啊宝爷!你一个女孩子能不能用词不要这么直接…”
“我这还叫直接啊,没嘱咐你注意易感期别乱jiāo配就不错了。”李大宝不甘示弱。
林涛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少有的脖子都憋得通红,倒不是真说不过李大宝,只是今天被人戳到痛处,自己先心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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