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摇了摇头，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李克华的尸体，初次比对DNA时，与陈彪的数据匹配。”
林医生感觉到眼前这张人物关系图中的蹊跷，伍力学被杀害，DNA却伪装成了李克华，而原本应该逍遥法外的李克华，尸体替换成了陈彪的DNA，埋在工地的水泥之中。
她回顾已知的结果，无论是李克华还是伍力学的死亡，最大受益人都只有一个。
秦明看那只钢笔的尖对着陈彪，他抿了抿唇，接着补充道。
“第一次传唤陈彪时，他是以伍力学的身份接受审讯的，并且DNA与伍力学匹配。”
“怎么会？”林医生难以置信：“这里面至少三个人都进行过基因的置换，这根本已经超出了鉴定的难度范畴。”
秦明拿了一根桌上的笔，在阮芳的名字上画了圈。
墨水顺着线条洇在纸上，这张纸上的四个名字都和这个圆有了联系。
最后一次审讯，阮芳躺在omega人权中心的监视病房里，手里还握着李克华写给她的qíng书。
鉴定报告上，阮芳腹中的孩子与陈彪为亲子关系。
“这份鉴定是谁做的，腺体液和信息素的鉴定技术据我说知，国内只有极少数医生掌握。”
“是我做的鉴定，”秦明与林医生的视线jiāo汇“我知道您也进行过相关研究，所以才想向您请教这个问题。”
他拿出随身的笔记本，里面夹着一份文件。
“林医生，以您在专业领域的权威xing，您觉得目前的技术水平可否实现这一改变？”
林医生看着文件，“短时间改变人体信息素与脱氧核糖核酸，同时吗？”
“对。”
“这……”林医生沉思片刻：“我现在恐怕不能回答你，不过我好像记得国内有一位犯罪心理学的教授，他几年前尝试提出过相关的理论与构想，我可以帮你找一找他当年的研究著作。”
“那就麻烦林医生了。”秦明也知这件事一时无法解决，起身扣上西服，向林医生道谢。
林医生握着秦明的手，想起来什么，习惯xing地三指放在脉搏上。
指下三部搏动和缓，脉象平稳濡润，中指搏动更明显一些。林医生换了一只手，得到一样的结果，她松了三指，握住秦明的手。
“这个月你也没来找我拿药，身体应该还好吧？有了固定的alpha是会轻松一些。”
秦明怔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耳根有点热，尽量平静地回答了林医生。
“这几周一直都在加班，可能作息不规律，所以发qíng期没有来。”
“林医生，想什么呢？”
听到值班医生的声音，林医生抬头，才发现自己冥想了很久，桌上的纸都被随手写下的药剂成分密密麻麻地塞满。
刚才送走了秦明，她左思右想不对劲，他的脉象明显是发qíng期的身体变化，如果没有发qíng的症状，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林医生在心里猜测。
先知会一声自家儿子，还是先叫秦明来做检查呢，她这样想着，一时间百感jiāo集。
“哎，小李，库房钥匙你那里有吗？”
“有，这儿呢！”李医生从裤兜里摸出钥匙放在桌上，拿了一包速溶咖啡就走了。
林医生拧开库房的门，在一排书架前查阅翻找历年来的医疗著作。
她的手指刚移到L字部，林涛的电话打了进来。
“妈，什么事？”
“涛涛啊，最近工作挺忙的吧。”
“刚忙完，妈我后天回家吃饭。”
林医生肩膀夹着电话，两只手翻着资料，她记得自己的科研报告后面就是那位犯罪心理学教授的新理论研究。
“喂……妈？”
“啊，妈妈在听。”
“不是你发微信让我回电话的吗，怎么变成你听着我说了，哈哈哈。”林涛那边听着心qíng很好，笑声慡朗。
可电话这头的林医生却不能保持冷静，她发现不仅自己的科研报告被人拆开书页拿走了重要的几张，连同后面的那位L字部教授的论文也一并失窃。
林医生挂了电话，按下墙上的报警器。
林涛听着通话挂断的声音，莫名其妙地耸了耸肩，切回微信页面。
他刚发了个短信给秦明，等着他回信。
-老秦，晚上吃什么？我叫了大宝，要不还是老三样？
好不容易伍力学的案子破了，三人惯例要聚一聚的，林涛想着这段时间，秦明都没空好好吃饭，每天除了咖啡就是粥，头挨着墙就能睡着，肯定是累坏了，今天吃饭得多点一些他爱吃的，好好补一补。
吃不完也没关系啊，连人带饭一起打包回家，林涛对着屏幕傻乐起来。
没等多长时间，秦明的信息就回过来了。
-我今天没胃口，明天吧，我还有点事要去办。
-哟，搞得挺神秘啊老秦，那我先订好池子厨房明晚的位置？
-明天我请客，去吃小龙虾吧。
-宝宝，你太让我意外了，你居然会主动要求吃小龙虾！[目瞪口呆。jpg]
-突然想吃辣的了，我开车，不用回了。
秦明把手机丢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开车驶离龙番市人民医院。
他今天确实没什么胃口，心里有事吊着，不亲自去看看实在不踏实。
上周，林涛带组抓捕陈彪时，用犯罪地图学的理论锁定了陈彪家附近的区域。
这种方法很常见，本来确实不起眼，可秦明突然想到，这连发的数起都跟某一种药剂有关，虽然无法根据药剂的成分判断它是否能影响到信息素和DNA，但是陈彪的腺体液中确实找到了相同的药剂成分。于是他将这几起案件的地点定位，利用犯罪地图学的方法，找到了地图上的某一区域，那里正好有一座龙番市标志xing的福利场所。
龙番敬老院
秦明将车停稳，打开车门后听到远处有人叫他。
“樊子峰？你怎么在这里？”秦明皱眉，看着樊子峰朝他走来。
“我家就住这里啊。”樊子峰笑着抛了抛手里的钥匙，掏出烟礼貌xing地递给秦明。
秦明想了想，接过烟，推回樊子峰递过来的打火机，把香烟放进口袋里。
“一会儿要去找林涛，所以怕被他发现？”樊子峰看他的一系列的举动，勾唇笑了笑，吞吐出一口烟：“我还以为你们已经……”樊子峰歪头看了秦明一眼，勾起嘴角指了指自己的后颈。
秦明听着对方戏谑的口吻没接这句话，反而另起了一个话题。
“腺体液鉴定报告我已经上jiāo了，郑主任说毒物化验单在你那里。”
“对，我正要回局里，顺便给把这个给谭局。”樊子峰从衣兜里拿出来折叠的一张纸。
“毒物化验单也是案件的证据之一，你最好不要这样折叠带出警局。”
樊子峰以牙还牙同样地并未接腔，上下打量起来秦明，看他还未回家换衣服的样子，不禁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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