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注意一点,如果看到有动的东西,什么都别问就放一枪!”吴三省回头狠狠瞪了大奎一眼,“你他妈的还是个男人吗!人家女孩子都不怕,你怕什么!”
大奎被训得一哆嗦,看了看朝蘅后羞愧地低下头。
这时候河道方向一转,绕过一堆尸骨之后,大奎哇的一声直接倒在船里。
白色羽衣垂到水面上,漆黑的及腰长发纹丝不动,女人背对着小船站在水面上,背影纤细窈窕,但是却丝毫没有引起男人们的怜惜。因为,在这种地方,穿着如此古朴而且站在水面上的,都不是正常生物。
“停……”吴三省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大奎,快点把包里的黑驴蹄子拿出来!这恐怕是千年的大粽子了,拿那只1923年的,新的怕她不收。”
说了两遍,大奎都没有动静。众人回头,却发现这厮口吐白沫,在那儿抽搐了。
吴三省:“……”卧槽下次再带这家伙出来活该他被粽子啃!
吴邪:“……”他好想笑怎么办?
朝蘅:“……”她忽然觉得面前的灵体也会很郁闷。
张起灵:“……”
潘子:“……”他真的想把大奎这家伙揍到清醒怎么办?!
话说吴三省拿着黑驴蹄子准备英勇就义时,张起灵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摇摇头:“黑驴蹄子是用来对付僵尸的,这家伙恐怕不是僵尸,让我来。”
朝蘅微微挑眉,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退后一步,刚好站在张起灵身后。
张起灵把古刀往手背上一划,鲜红的血顺着他骨节优美的手滴落在水中。只是第一滴,就让周围的尸蹩疯了似的逃离,一下子船周围,水里的,尸体里的尸蹩都跑没了影。他把沾满了血的手朝着白衣女一指,那女子居然跪了下来。
“快走,千万不能回头看!”青年低喝一声。
吴三省和潘子拼了命地划船。
“请带妾身走吧……”幽怨的空灵的女声中饱含痛苦和渴望,从那羽衣女身上传来,似乎凝聚了千年的悲哀和绝望。
朝蘅怔了怔,禁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模糊中,她看到一双无神的黑色眼睛,那双眼睛已经死去多时,不会再转动,但是并没有恶意。似乎,羽衣女生前是个温柔的人。
“怎么带你出去?”朝蘅默默地在心里说。
先不管这女人到底为什么出去,单单看在它是这dòng中的灵体,她就不能拒绝它。若是冲动地将它惹怒,或许他们还没出去就死在了这恐怖渗人的地方。
“尊贵的麒麟大人,妾身不会伤及您的同伴,只是选择一个阳气最重的人由他带出去。”羽衣女子欣喜地回答她的疑问,接着消失在原地。
朝蘅皱了皱眉,余光一扫,发现她身边的吴邪背上多了一团朦胧的黑气。
她抿了抿唇,似乎是感觉到了黑雾的目光,轻轻撇过头去。
可惜进入盗dòng时,吴邪似乎发现了自己的qíng况,禁不住惊慌想要回头,被木着脸的张起灵一拳重重地揍在后脑勺上,眼前一黑倒在船里。
朝蘅默默地看着,心里微微一动。
“阿蘅。”随着一声浅浅的低呼,身边人软软地倒在她身上。
“真是的,失血过多啊。”朝蘅看了看他仍然滴着血的手,眼中闪过一抹心疼。
她伸手把张起灵放在她的大腿上,轻轻整理着他湿漉漉的发丝。青年的神色很平和,呼吸深深浅浅,安安静静地枕着她的腿陷入深眠。
等到众人安全出dòng,已经是huáng昏时候,天色深红如血,晚霞如织,漂亮得让人想要落泪。
“谢谢您,麒麟大人,妾身终于解脱了……”伏在吴邪身上的黑雾发出一声感叹,慢慢退去黑色,化作点点星光消散。
下一秒,吴邪睁开眼睛。
“小邪,感觉好些了吗?”朝蘅看了他一眼,紫灰色的凤眼含着浅浅的笑意。
“还行。”吴邪摸摸隐隐发痛的后脑勺,忽然脸色一白,“阿蘅,刚刚……我背上的是……”
“是傀,也就是羽衣女子的魂魄,借了你的阳气出dòng,已经走了。不要怕,它没有伤害你。还有,刚刚是我把你揍晕的。”朝蘅一边把自己身上披着的gān慡外套盖在浑身湿透的张起灵身上,一边说。
她不想让吴邪知道揍他的人是张起灵。这两个人以后会是关系亲密的兄弟,她不能让张起灵的形象有丝毫损伤。
吴邪明显的被噎了一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笑了笑。
朝蘅也没再说话,只是把另一件gān透的外套递给他。
吴三省看了他们一眼,想要说什么但是还是没说。
“前面快到村子了,好像还有电灯。”潘子哈哈大笑起来。
随着小船的前行,灯光点点的小村落渐渐变得清晰起来。终于要进村子了。
☆、暂时休整
一行人上了渡头,结果吓跑了村里的一个小孩子。
回想起那声嘹亮的鬼啊,朝蘅就满脸黑线。要是她这样的容貌是鬼,那其他的姑娘还不得哭死在墙角?她当年可是被称作淘沙玉修罗的,修罗一族女子样貌均是世间绝艳,她既然能被冠以这个名字,就足以说明她的容颜有多美。
大奎醒了之后被吴三省一顿胖揍,潘子也趁机补了几脚,朝蘅因为忙着照看还没醒的张起灵就没凑热闹,偷偷用小石子瞄准大奎扔了几枚。
“还用我帮忙把他扶到牛车上吗?”吴邪看着朝蘅,好心问。朝蘅其实已经挺高挑了,但是和张起灵一比还是显得娇小很多,他实在是无法看着她自己一个人把昏迷的青年扶过去。虽然他知道她并不像外表那样柔弱。
朝蘅摇摇头,露出一个轻轻浅浅饱含善意的笑容。
她家的男人她来就好了,要是再麻烦别人也说不过去。
不过嘛,大概是练习缩骨的原因,这家伙身体很软,手感倒是不错。
在把自家老公搬到车子上之后,朝蘅俯下身在他脸上吧唧一口,在其他人揶揄的目光中面不改色心不跳,揽着张起灵一本正经,仿佛刚才那个偷亲的人不是她。
被过路人无qíng地嘲笑之后,吴三省带着一行人终于找到了村里的招待所。外表看着跟鬼屋似的,但是招待所里面还不错,水电全通,铺盖很gān净。站在接待处登记时,吴三省回头看了一眼搀扶着张起灵的朝蘅,目光略有深意。
“我们要一张铺就好。”朝蘅会意,立刻开口。
吴三省点点头,在登记簿上迅速填好他们的简单资料。
“阿蘅,我先去屋里洗洗,有什么事叫我一声,我就在你们隔壁的房间。”吴邪笑了笑,打开门进屋。
朝蘅垂眸,搀扶着张起灵进了自己的房间。
大概是失血过多,张起灵一直没醒,脸色也有点苍白。好在他呼吸平稳心跳有力,朝蘅也就取消了给他喂血的打算。可是一冷静下来,问题就来了,他们刚从尸dòng出来,身上臭得跟轰炸完公厕似的,她完全可以把自己洗的gāngān净净香喷喷,可是这货自己没法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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