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我仿佛知道得太多_白孤生【完结+番外】(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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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厚照一脸正色,仿佛说得是极大的正事。

  刚才还感动得一塌糊涂的刘健:……

  小半个时辰后,踩着时间回的朱厚照十分不满,“刘健是怎么个意思?合着我特地寻了半天的东西,他居然还好意思推辞,这不是明摆着让我难堪?”

  焦适之在旁边耐心劝解道:“少爷,刘阁老最后还是收下了。”

  “收什么收!我刚才要不是说不收我就撕了它,刘健会收?”朱厚照抱手反驳。

  焦适之轻叹,“少爷是不在意这些,可张公望的《富chūn山居图》乃有钱都寻不到的珍宝,即便是收归国库中也是无上珍品。刘阁老自然是不敢收受的。”

  朱厚照轻哼了声,咕哝着说:“我看是没事找事,就指望着我赏赐是吧?没门儿,适之,从今往后所有要赏赐到刘府的东西,初开特殊原因,我要亲自送!”

  说到尾音,带着不容拒绝的断然决定。

  焦适之沉思半晌,在旁边补刀,“其实您是打算借着这个理由来出宫吧?端看刚才刘阁老的模样,或许会一时感动,不过如是再三后,他估计还是会成为阻挠您的主力军。”

  朱厚照轻笑了声,“那又何妨?我又不单单只是出来看他。那么多个王公大臣,我害怕些什么?”不论如何,今日出门,他算是玩得挺彻底的。

  一行人先后回了皇宫,皆由焦适之的职权之便又把几个人弄进去了。焦适之作为指挥同知两年多了,在锦衣卫内部也有属于自己的力量,进去都很方便。

  只不过经过皇上去见刘健那一遭,基本上还是bào露了。

  钱宁目送着皇上与焦适之的身影一前一后消失在视野中,脚步却没朝宫外走去,反倒是去了刘瑾那里。

  今日……他似乎窥探到不少东西,还真是不亏。还有那焦适之与皇上之间,怕也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么亲密无间啊……

  而那厢焦适之甫一进入乾清宫,朱厚照的气势瞬间一变,把殿内所有人都赶了出去。把宫人吓得连滚带爬地跑出去。

  焦适之看着瞬间变脸的皇上连连苦笑,这是秋后算账的节奏?

  乾清宫外月明星稀,空气清新,微风拂拂,一派心旷神怡的清慡。

  而殿内完全相反。

  朱厚照隐有怒色,焦适之虽面不改色,心里却在跪下与否间犹豫了半晌,最终硬挺着没跪下,生怕又让皇上更加火大。

  皇上今夜逛得开心,却也很不开心。两种矛盾的qíng绪焦适之都体会得万分清楚,皇上他并没有丝毫隐瞒。

  焦适之深呼一口气,退后一步,躬身说道:“皇上,您若有所疑问,还请不要憋在心里,我怕皇上憋出心病来,那便是我的极大罪过了。”

  朱厚照见这个时候焦适之再没有跟之前那样称臣,心里好过了点,不再踱步,皱着眉头说道:“适之,今日之事,你可有解释?”

  焦适之苦笑着说道:“我是在去年才与刘阁老接触变多起来。那个时候皇上与文武百官的关系颇有隔阂,我实在担忧,便去了刘府与阁老商谈。言说我自会劝说皇上,安抚皇上的qíng绪,希望各退一步,去的次数多了,门房也便认识我了。”

  朱厚照灵机一动,忽而想到去年盐引一事,沉声说道:“从去年盐引一事开始?”

  听着皇上语气中犹带怒意,焦适之微一闭眼,低声应道:“是。”

  朱厚照在殿内慢慢地踱着步,许久后转过身来看着焦适之,轻之又轻地问道:“刘健脾气又臭又硬,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第60章

  焦适之还以为皇上会问他为何背叛他之类的问题,不过等皇上的问题问出口后, 又忽而觉得这才是皇上的xing格呀。

  他拱手说道:“刘阁老的脾气虽然顽固, 然而本心却是为了社稷朝廷, 也是为了皇上安康, 我能劝得动刘阁老, 也是因为刘阁老在皇上身上看到了希望。”焦适之的话不是虚假, 若不是皇上让刘健看到了随xing肆意之外的面孔,刘健又怎么会轻而易举就答应了焦适之的请求。

  朱厚照停下脚步站在焦适之面前,发觉适之并不敢抬头看他, 便知道他心里还是愧疚的。以适之的xing格, 怕是担忧他以为他背叛了他, 自从与朝臣关系更加恶劣,更担忧他与他离心离德。

  可他怎么可能会怀疑他?

  朱厚照心里轻笑, 然面上不显,依旧是刚才那副模样。他低哑着声音bī问道:“难道你寻上门去时,真的没有抱着其他想法?”

  “没有!”

  焦适之猛地抬头, 眼眸一片亮色,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皇上, 您可以怀疑我的一切,然唯有这一片忠心, 卑职始终未变!”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 他的自称又下意识变成了卑职。然而彼此两人都没有发觉这个小小的问题。朱厚照震撼于焦适之脱口而出的话语中的浓郁qíng感, qíng不自禁地往前踏了一步, 却见焦适之迅速往后退了一步。

  “皇上,刚才失礼了。”

  焦适之重新低下头去,内敛得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朱厚照的右手紧握成拳,却没有任何动作。只听见他说道:“适之,我从未怀疑过你的忠心,刚才的事qíng,是我对不起你。”

  焦适之的身体颤抖了一瞬,没有抬头,低柔的声音传来,“皇上,对卑职,您永远不必说这个词语。”

  他受不住。

  朱厚照抿唇,眨了眨眼眸,朗声说道:“适之,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不是让你再也不要自称卑职吗?怎么又变成这个?我要罚你。”

  焦适之很快也收敛了qíng绪,笑着说道:“皇上,您说说看,但却不能太过分啦,不然我可受不住。”今夜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很温柔,带着平常难以得见的qíng感流露。或许是怕皇上不能感知到他的qíng绪,又产生什么误解。

  朱厚照的眼睛在屋内看了一圈,露出个坏笑,“适之,你把你的剑给我。”

  焦适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悬在腰间的剑,解下递给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皇上,“皇上想用它做些什么?”

  “这剑是适之母亲的遗物,我自然不会对它做什么。我便罚你不用剑,舞完一套剑势。”朱厚照用着剑柄轻轻顶了顶下颔,含笑说道。焦适之对这把剑如何珍爱,朱厚照一直看在眼里,爱屋及乌,也觉得这剑莫名珍贵起来,不敢令它有任何损伤。

  焦适之愕然了片刻,视线在皇上与他手里的剑打了几个转,无奈说道:“皇上,若是那姿势不堪入目,还请之后皇上不要告知我,自己默默知道就好。”

  朱厚照笑眯眯地点头,“好说好说。”

  即使已经站到了殿中央,焦适之还是有种莫名的感觉。平日里舞剑的模样皇上也不是没见过,然而这一次不带剑在身上,就觉得空落落的,好似少了点什么,又觉得这样的气氛莫名尴尬。

  只是看着皇上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愉悦的感觉,焦适之扶额,看来是逃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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