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我仿佛知道得太多_白孤生【完结+番外】(1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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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德帝不解,“你不是恨他?”

  “我恨他,是因为倾容。可倾容对他,可就不一样了。我当然巴不得下一世他们离得远远的,可倾容那个傻子,却不是这么想的,我能如何?”焦适之说得极为难受,生同衾死同xué,那是那个大傻子的一厢qíng愿。

  正德帝两眼一瞪,“哈?他们两个不是互生qíng愫?!”怎么整的跟痛苦纠葛一样?

  焦适之沉痛地看着他,“当然是两不相知。”不然朱宸濠何须掳人回江西?而陈初明在知道朱宸濠造反的心思之后,又为何一直只想跑?不就是以为只是利用吗?

  听完焦适之的讲述后,正德帝的脸色jīng彩得仿佛刚刚看了一出大戏:“看在朱宸濠这么苦bī的份上,你想他们合葬便合葬吧,反正他现在也入不了皇陵,也就是个乱葬岗的命。说来还是陈初明救了他。”

  在看到焦适之听他如此说后的放松,正德帝心里却是想着,如果他的话,可绝不会如此愚蠢,他定得一桩桩一件件全部安排好才是,哪能连死后的事qíng也得依靠着旁人的垂怜?

  ……

  三月中旬,朝臣又一次提及纳妃事宜,这一次朱厚照倒是没像之前那么抗拒,乖乖地听完了整个朝议的意见,然后把整个内阁都叫了过来,重提了之前说过的一件事qíng。

  削藩。

  此话犹如一记重锤落在众人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措手不及。或许在宁王叛乱的时候,这些个老狐狸便或多或少地都猜到了这点。只是没想到皇上的动作会这么快,刚刚过完年便有了成算。

  此次随同而来的,便有去年年末刚入阁的杨廷和与焦芳二人,此二人在内阁中的地位自是比不得根基深厚的刘李谢三人,不过杨廷和凭借着东宫时的qíng谊,焦芳凭着敏捷的应对,倒也不是那么逊色。而这一次先开口的便是杨廷和。

  “皇上,去年宁王叛乱一事给诸位藩王敲响了警钟,对朝廷可能有的动作也是纷纷有着猜测,若是朝廷贸然削藩,恐生变化。”杨廷和说得实在,也不是虚话。

  然而正德帝却是不怎么接受的,他轻敲着桌面,似笑非笑地说道:“朕上次曾提过此事,诸公回去后想必自己也曾琢磨过,应当比朕还清楚国库每年在藩王身上làng费的钱财。朕便这么说吧,这笔钱花在哪里都可以,但就是不能花在蛀虫身上。”

  “朕可是不乐意得紧啊。”

  诸位藩王被正德帝如此毫不客气地斥责为蛀虫,虽然令诸位大学士们觉得有点过火了,但实际上却还是一样想法。

  李东阳出列说道:“皇上,虽然诸位藩王的确无所贡献,然初始的时候,令他们安逸无忧,不兴兵事便是初衷。此前成祖便已经削去了他们的兵力,如今再削,臣怕削无可削啊。”

  朱厚照撇嘴,“适之,给我们这几位阁老念念这些年赏赐下去的田地多少。”

  焦适之出列,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籍,看起来颇有年代,“弘治三年三月,给仁和长公主三河县庄地二百一十五顷;四月,赐瑞安伯王源顺天固安庄地二百二十五顷……弘治十一年六月,赐岐王德安府田三百顷……弘治十三年二月,赐兴王湖广京山县近湖淤地一千三百五十余顷……弘治十五年三月,赐衡王祐楎山东寿光潍县地一千二百十四顷。”焦适之的声音不紧不慢,刚好够众位大臣听清楚这些个数据,而后焦适之往后翻了几页,复又说道。

  “正德元年正月,荣王请求霸州等地的马糙场地,仁和大长公主奏请浑河大同峪山的四座煤窑……均被拒绝,而后清查出不少功勋世家的侵吞土地达七千余顷,至今还未真正劝退。”刚才焦适之所念,在弘治年间赐给各个藩王的土地便多达上万顷地,更勿论私底下侵吞了多少。

  还未等他们消化完,焦适之又取出另外一本,径直翻到了其中的一页,“据户部账本统计,去年税收达一百二十万金,各藩王的俸禄支出为九十万金,而其余被分封的藩王子弟的支出为七十万金,余下不等。”

  焦适之话音刚落,朱厚照便双手合十,笑着看着在座的各位阁老,“怎么,现在觉得如何?这笔缺口若是你们能想得出更好的方法填补上去,朕可以不动这些人。”

  一片沉默。

  其实正德帝要的不是削藩的态度,他真正意义上想要做的事qíng是减少藩王对财政的消耗。当初明成祖为何如此厚待荣养宗室,他自然清楚原因,可如今藩王子嗣的范围在不断地扩大,朱厚照已经等不及再如此下去。触动藩王的利益自然是容易出事,可是让他安静地等待着结果,那可不成。

  刘健率先说道:“皇上,您所言极是。其实我等也曾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也的确是想出了部分方法,然而太过伤筋动骨,臣等认为应该暂缓行事。”

  朱厚照满不在乎地说道:“方法如何不说,只要有用就行。”

  刘健示意谢迁,谢迁意会地上前一步,轻声说道:“皇上,臣等当初设想,或许可以限定藩王妻妾人数,子嗣分封人数,甚至是允许旁支庶出子弟并入民籍,许他们从事商科或是科举之事。”

  此言就真如刘健所说,太过伤筋动骨了。

  然而这的确是真正的好法子,与正德帝的想法不谋而合。

  ……

  在内阁离去后,焦适之站在正德帝身后看着他正在思索着什么,也没有去打扰,刚想把之前拿出来的那几份资料收起来,便听到朱厚照说道:“适之,你刚才为何不说话?”

  焦适之没有转过头来都知道朱厚照的神色如何,他无奈笑道:“皇上,几位阁老说得都非常好,我要说些什么呢?”

  正德帝不满地噘嘴,抱着手说道:“这话不应该呀,若不是适之提醒,我还未曾注意到其中的额重要xing,然而怎么到了真正需要你说话的时候,你就总是装傻充愣。”

  “皇上,您也看到了,几位大人明明能够提出很合适的想法,这个法子最开始是从谁口中而来,又有什么问题呢?而且皇上也别把好事都堆在我身上,您本来也察觉到了不妥不是吗?不然那些个藩王的请封您为何都拒绝了。”焦适之轻笑道。

  朱厚照往后舒展着身体,感慨道:“我当初是觉得他们请封的理由太不要脸了,既然礼部也劝我不要答应,自然没有答应的道理。”

  焦适之:……原来如此。

  “既然要对这些个藩王下手,刘瑾便有用处了,好在上次朱宸濠的事qíng没有涉及到他,倒是还可以把他调回来。”正德帝摩挲着下巴说道。

  焦适之想起刘瑾,皱眉道:“他之前不是被huáng桑派去江西吗?”

  “没错,不过这小子太滑头了,在察觉到不对劲之后,便一直私底下联系锦衣卫。不过江西被朱宸濠把持得犹如铁桶,他几乎是无计可施。后来朱宸濠倾巢而出的时候,他终于寻到破绽,然后带着人反过来把朱宸濠的老巢给包围了。若是当时我们这里战败,朱宸濠却也会失去他的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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